苏向晨的眼角收缩了一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递过来一袋子炮制好的蒲公英。
叶蓠身上如果没有破皮出血,你煮水给她擦身子。要是破了皮,出了血,等我明天配好药再说。这几天忙着农忙统计的事情,我没时间上山采药,手里没啥药了。
苏向晨不仅是锁子沟的医生,还是出纳。
廖楚欣接过,一连声的道谢:谢谢苏医生。
苏向晨叹了口气:叶蓠和叶泽的伤势很严重,以后要小心,别让孩子离开视线
苏向晨妻子早亡,不管去哪,都要把儿子苏文懋带在身边。
廖楚欣垂下头,脸带愧疚之色:是我这个当娘的,没保护好他们。
千恩万谢的把苏向晨父子送出了院。
送走苏向晨,叶蓠的心神松懈,瞌睡起来。
廖楚欣将她放到小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叫叶广祥进来。
看着两个孩子,叶广祥心里痛到极至,又是恨又是悔:
我后悔了一辈子,为啥没有早点从作坊赶过来阻止!为啥看不出孩子们被他们虐待?我太笨了!太傻了。
叶老头怕耽误他们给家里挣钱,一年只让他们回来三次:夏收、秋收,过年。
孩子也由叶老二一家帮着带,几乎不让他们看到孩子。
前世,他们回来后就被叶老头指使着去抢收,从早做到晚,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叶老头又以耽误抢收的借口,把叶蓠和叶泽藏在叶老二的房间里。
直到几个月后他们才发现叶蓠和叶泽身上的伤,要带孩子们离开。
那时,叶老头已经知道叶蓠身上有位面交易空间。
在争执中,叶广祥被叶老头刺中心脏。
叶家人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把廖楚欣也给杀了。
然后又污蔑他们俩口子逃跑了。
因为粮食不够吃,锁子沟以前就有逃荒的人。
大家就真以为叶广祥和廖楚欣带着叶蓠叶泽逃荒去了。
谁都不知道,叶家将两个孩子藏在地窖里。
这一夜,叶广祥和廖楚欣睡得极不踏实。
孩子们有一点动静,他们都要起床查看。
天刚亮,苏向晨领着儿子过来给叶泽看病送药:刚采的草药没有炮制,勉强能用。
我夜里采草药的时候,打到了一条蟒蛇,已经交给食堂了。中午,一定要过去领饭。苏向晨走之前,低声叮嘱叶广祥。
叶广祥这才知道,苏向晨为了替叶泽和叶蓠采草药,竟然是连夜上了山。
心中感动至极:苏医生,大恩大德无以为谢,以后你要做啥,只管说一声。
都是乡里乡亲的。苏向晨笑着,当初我们刚搬来的时候,也是多承你照顾的。
中午的时候,叶广祥领着叶蓠去食堂。
留下廖楚欣照顾叶泽。
苏向晨就在灶旁等着,见到叶蓠父女进来了,指着灶上的茶缸:这三茶缸是分给你们的。
蛇是苏向晨打的,他有分配的权利。
叶蓠乖巧的道了声谢:谢谢苏医生。
叶广祥到一边,用票换了几个馒头。
饭票分为四等,13岁4两,410岁8两,1116岁14两,17岁以上1斤7两(59年以前是老秤,16两一斤)。
为了奖励社员搞节约,少吃一碗饭给2两饭票,作为社员的储备粮。
到缺粮的时候,如果能拿出几张储备粮的饭票,那可是能羡煞许多人的。
叶广祥将蛇肉倒到瓦罐里,拉着叶蓠转身离开。
走到叶金枝的桌子旁时,叶金枝突然伸出腿,要绊叶蓠。
叶蓠身手灵巧的躲过。
叶金枝仗着爹娘和爷奶都在,嘲弄似的瞪着叶蓠:看啥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叶蓠好想揍她一顿。
就在这时,叶广祥突然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将里面的蛇肉和汤倒到瓦罐里。
快得几乎成了一道闪电。
一桌子人还没反应过来,肉汤就倒入瓦罐中。
第5章 我抢你肉,咋了
肉被抢,叶金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怒:三叔,你咋能抢我蛇肉?
叶老头也恼了,将筷子拍到桌子上面:老三,你想做啥?
叶广祥眯着眼睛看向叶老头,眉眼里全是冷笑:昨天把我闺女打得浑身青紫,儿子昏迷不醒!连声道歉都没有,我吃你们块肉咋了?
锁子沟所有的社员都在食堂里吃饭,见到叶广祥公然抢叶老头的肉吃,低声议论起来。
早上苏医生过去看过了,今天早上叶泽还没醒呢。打得太狠了!
我看叶老二一家来吃饭的时候挺快乐的,没有一点悔意。
教出这样的闺女,叶老二也不是啥好东西。
叶老头太偏心,老三的孩子被打成那样,他竟然骂老三?不骂打人的老二?
真是没见过如此偏心的父母,令人寒心。
听着这刺耳的议论声,叶老头有心想辩解。
可在对上叶广祥那冰刺般的眼睛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只要他一出声,叶广祥绝对会扑上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就像昨天一样!
叶老二忍不住出声:老三,你再缺那一口吃的,也不能抢金枝的肉!金枝可是你亲侄女。
叶广祥看着他,凝着寒意的眼眸微弯着,笑里透着张狂:
原来你知道金枝是我亲侄女?你是不是忘了,小蓠和小泽也喊你一声二伯?你们把他们打成那样,还能心安理得的吃肉?
见到叶广祥这样说,叶老二咽了下口水,竟是莫名其妙的不太敢吱声。
见到亲爹和亲爷爷都不替她抢肉,叶金枝急了:我的肉!
叶老二一巴掌拍到她头上:啥肉?坐下!
挨了一巴掌,肉还没有了。
叶金枝难过至极,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她将碗猛地顿到桌子上面,大嚎,我要吃肉!
看到叶金枝哭得如此难过,食堂里几个与叶老二交好的社员忍不住了:
叶广祥,抢小孩子肉吃?有点过份了!
你和老二有矛盾,咋能欺负到小孩子头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叶广祥猛地一踹向桌子,桌子应声翻倒,碗筷和上面的汤汤水水扣了叶家人全身。
叶家人尖叫着站起身,擦着身上的汤水:老三,你疯了?
特么的这是我和老二有矛盾?这是老二家欺负我闺女儿子,把我孩子往死里打!叶广祥露齿一笑,瞧着阴森森的:
昨天我家小蓠浑身青紫,小泽打昏迷的时候咋不见你们主持啥正义?一个个的这会装啥正人君子?
既然要替叶金枝出气!咱们就照着出气的法子来。去食堂外面练练!打赢我了,我就听你们的。
那几个替叶金枝出气的社员,看着膀大腰圆的叶广祥。
都不出声了。
老三你先住嘴!我说个事。支书姜东周咳了一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趁着大家都在,说一下明天抢收的事大家在食堂吃了两天,有肉有饭,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
明天开始,社里凡是七岁以上的,六十以下的,不论男女,不管有没有病,全部下地。你就是生孩子,也得给我把孩子生到地里!
男的一天十个工分,女的一天八个工分。小孩老人拾穗,每天两个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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