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榕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胸腔内强有力的心跳,不安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我说你在我这里,他们都很放心,原清濯拍着他的肩,好听的声音里透着莫名安定的力量,别有心理负担,其余情况你都不需要考虑,我不会让爸妈怀疑你的。
原榕慢吞吞点头。
去换身衣服吧,我们拿上东西回家。
可是,可是要是爸妈质问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怎么办,到时候要怎么说?
榕榕,你来找我不是很正常么,原清濯目光沉静,思忖道,这件事儿有太多理由可以说了,去事务所帮忙、或者在学校有什么烦心事、找我来辅导必修课,这些都可以。
幸好他们俩没在父母面前闹得很僵,否则这些借口就用不上了。原榕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才去衣柜里随手挑出一套衣服换上。原清濯去厨房取出保鲜袋分装出一部分新鲜的蔬菜贮存在冰箱里,剩下的全部拿回去放回家。
晚上七点,轿车驶入别墅区,久违地在原家的别墅面前停下。
原榕推开门,一阵熟悉的饭香扑鼻而来,那一瞬间他什么烦恼忧虑全忘了,踢掉鞋子换上拖鞋就往厨房里钻,一下抱住原妈妈:妈,我回来了!原爸爸正在客厅削水果,听到家门关合的动静转身来看,只见原清濯单手拎着几个购物袋不紧不慢地跟进来。
还知道回来啊,原妈妈说,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原清濯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冰箱,熟练地套上围裙,在流理台前洗完手便加入到做饭的行列中来,厨房里只剩下他和原妈妈两个人,聊天的话题自然落到原清濯身上。
这段时间学校那边怎么样,还忙得过来吗?
原清濯笑了一下:学习还可以,就是工作有点忙。聊着聊着,他提起自己半个月后的出差行程。
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原妈妈皱眉,我以前和你爸爸一起去南方找厂家谈合作都没去过那么远,那边估计会很潮很热,大概多久能回来?
不超过十天。
原妈妈颔首,讲起自己以前出远门需要注意的地方,原清濯认真听着,时不时微笑着附和两句,后面谁都没提起今天他和原榕双双不在学校的事情。
除去学习和工作,有时间还是要放松一下,别总是紧绷着,你对自己要求比较高,平时我也就不问了。
放心吧妈,我自己心里有数。
原妈妈把炖好的排骨汤从燃气灶上取下来,状似无意地问:清濯,你之前和喻绮那个女孩儿处的怎么样啊?
原清濯怔了一下,切菜的动作顿住,无奈地道:我和学姐只是朋友,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除了喻绮呢,你的大学生活都过一半多了,总也该谈个女朋友了吧,原妈妈说,还是儿子你瞒得太好了,其实早就已经谈过了?
原清濯捏了捏眉心:没有,之前去国外交换了一年多,回来以后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有谈女朋友的计划。不过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原妈妈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半晌才煞有介事地说:我觉得你最近穿衣风格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总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和你爸穿的差不多。现在也会穿你这个年龄段的衣服,打扮的比以前年轻多了,所以我猜你是不是谈了个衣品比较好的女朋友?
原清濯勾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修长挺拔的剪影在柔亮的光晕下显得很出挑。
的确,为了迎合原榕的穿衣品味,他多准备了一些两人都能穿的休闲装放在衣柜里,常换常新,穿在身上这才有了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再者原榕刚上大学没多久,穿的太成熟也不合适。
饭桌上,爸妈像往常一样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原榕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以为他们要兴师问罪,没想到谁也没提,原清濯转移走了大部分注意力,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晚上一家四口在别墅区附近散步,雨后清新的泥土木叶香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漫开,原榕特别喜欢闻这个味道,他和原清濯并排跟在父母身后慢慢走,偶尔有树枝上的雨滴落到后颈处,凉凉的,让他不自觉打了个抖。
原清濯偏过头问:怎么了,很冷吗?
没有,原榕摸了一下脖颈,有雨水,不是很冷。
说到冷,走在前面的原妈妈忽然想起些什么,转身道:对了,前段时间二姑寄过来两床蚕丝被,你们俩明天回学校的时候带走,冬天快到了,万一宿舍暖气不管用怎么办,把那个带回去,我和你爸都用不到。
原榕点点头: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清濯把我化妆桌上那套新买的防晒带走吧,这个时间南方估计还在穿短袖,出差那么累,别再被晒到了。
原清濯也应下来:好。
一旁的原榕听到了,用眼神质问身边的人:什么走不走的。
出差?他怎么不知道原清濯要出差?
原清濯淡淡的视线移过来和他对视,悄悄拉住他的手。
两个人交握的那一瞬间,原榕就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挣开原清濯的手掌,紧张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背影。
原清濯颇有耐心地再一次把他纤细的手腕拽过来,牢牢实实握在手里,指尖力度极轻地在原榕手心里写字,温热的指腹勾勒出的一笔一划像是秘而不宣的引i诱,一撇、一捺简单的路径化作电流顺着四肢百骸的血管叩击着原榕的心,痒痒的,带着点儿酥i麻的感觉。
原榕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身体敏i感的反应上,完全没记住原清濯写了什么字,后者见他没猜出来,又带着诱引的心思轻轻写了一遍,这次他认出来了,原清濯写了三个字。
想吻你。
原榕倏地反握住他的腕骨,也回敬了三个字:不要脸。
原清濯唇边的笑意扩大,把他的五指裹进掌心,一直到散步结束才放开。
原榕绕着泛酸的手腕,回到家后借口有些累了,迅速回房洗漱,期间原爸爸敲开他和原清濯的房间,分别把两床被子抱进两个儿子的房间。原榕摸上去感受了一下,被芯是蚕丝质地的,抱起来又轻又软,上面没有贴任何生产标签,好像真是爸爸那边的亲戚做完了寄过来的,用料货真价实,带着满满的诚心诚意。
他裹着那床被子在熟悉的大床上躺了一会儿,窗外下起了夜雨,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玻璃上,睡意消散,原榕体会到失眠的感觉。
原爸爸在离开前特意嘱咐他,以后去了哪儿都要和家里实话实说,不要让妈妈着急,只要讲清楚了,去做什么都没问题。
可是有些事要怎么讲清楚呢原榕闭上眼,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堵成一团,闷闷的睡不着觉。
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确认父母已经睡着了,便点开和原清濯的聊天对话框,胡乱发了几个表情包。
半分钟后,原清濯回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原榕继续随便乱发,把每个表情都点了一遍,屏幕上的图案发到一半,房间的屋门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他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机关好闭上眼睛。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又重新关合,没过多久,原榕感觉身边的床铺忽地下陷,一只手撩开他的被子:装睡?
一听是原清濯的声音,原榕心里松了口气,他睁开眼坐起来,直接抱住原清濯的腰,脑袋埋在颈窝处,用脸蹭了蹭。
怎么,做噩梦了?原清濯在他耳边问。
我睡不着,那句轻柔的询问不知道戳中原榕哪个点,他下意识抓紧原清濯身上的睡衣一角,自责地说,怎么办,我觉得爸妈对我们很好,可是我好像总是不让他们省心,要是有一天我们被发现了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唇角微抿,手下的力道收得更紧。
嗯,被发现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