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是又要去哪儿啊?
原清濯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做停留:快到中午了,去接人吃饭。
几人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由得面面相觑。
程喻绮拖长音调:都说了,人家忙着照顾弟弟,咱们几个还是别打扰人家了。
原清濯出了事务所,先是回家找爸妈取午饭,随后把原榕放在家里的手机也拿了出来。中午吃饭时,他将手机放到原榕的校服外套里:考完最后一科再打开,到时候方便和爸爸妈妈联系,知道吗?
原榕一边吃饭一边点头:知道知道。
原清濯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督促他吃完饭回屋午休,下午考英语前,他拉着原榕说:考试结束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回一趟小家,我在家里等你。
小家是那套租房的另一个名字,他们都这样说。
原榕应道:好啊,那到时候再联系吧。
目送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入口处,原清濯抬头看了眼盛夏毒辣的天色,转身快步离开。
他开车去附近的商场买了很多东西,礼花、气球、蛋糕和几台游戏机,并将它们满满当当塞进SUV后备箱,趁着最后几个小时赶回两人住的地方着手布置。
与其说这是在庆祝高考顺利结束,不如说是在庆祝成人礼。
在过纪念日这方面,原清濯多多少少有些非人的强迫症,过去漏掉的重要时刻他会一遍遍清晰地刻印在脑海里,直到在未来的某一天翻找出来并实现它。
原榕的十八岁生日,是两人头一回错过的重要节日。
那天之前,原清濯特意给学校请了假,不远万里赶飞机从美国回到石城给他过生日,然而等到他风尘仆仆回了家,原榕恰好不在。
爸妈说原榕中午和他们一起吃了饭,晚上又和同学组了一个生日聚会,由于玩得太晚,他直接在同学家睡了。
原清濯当时还在和弟弟闹别扭,他旁敲侧击地让母亲联系原榕,电话拨通后少年只说了一句:都这么晚了,没办法及时赶回去,要不下次怎么样?
下次,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原清濯的行李箱中放着两件礼物,一件是年年不会缺席、由他精挑细选的男士手表,一件是他最大限度内送得起的、在这世界上永不会贬值的贵重物纯金的长笛。
本来应当在最合适的时机送出,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原清濯怀着怒气将它们重新带回了美国,后来结束交换回国时,他再见到原榕心中仍旧有些不满。可这件事是没办法说理的,在原榕的观念里,他只会觉得哥哥介意这些是小题大做。
好在今天是个很适合补过的日子,他要做第一个迎接原榕在社会意义上真正长大成人的人,尽管庆祝的只有他们两个,内容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饭。
原清濯给原榕的微信发了一条定位消息,随后从厨房入口的橱柜里取出叠好的围裙,开始动手做菜。
忙忙碌碌到许久,不远处的石城一中终于响起收卷铃。
很快,原榕给他回了条消息:学校老师临时叫我去教务处,可能要晚些回去。
又过了几分钟,原榕接着发了一条:还有一件事忙着处理,稍等稍等,再晚一些吧!
原清濯看着消息发送界面,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不悦,他回道:你在忙什么?
原榕:暂时不能说。
随后他再也没主动给原清濯发来消息。
时钟走到晚上七点,学校的高三生已经走光了。
等到现在,原清濯压不住心里的邪火,他把饭菜放到锅里热好,随后从餐桌上拣起车钥匙下了楼。一路风驰电掣抵达学校门口。
学校已经关门了。
原清濯在车里给弟弟拨了个电话,没接。于是他又转头给原妈妈打了一个。
这下原妈妈接通了,声音里溢满了愉悦:清濯,怎么还不回家,你爸爸亲自下厨做了好多好吃的,赶快回来一起吃。
妈,原清濯沉声开口,嗓音干哑,榕榕在你那儿吗?
他刚到家,还带着同学来的电话那端顿了一会儿,传来原榕懊恼的声音:妈你快把手机给我,我忘了给原清濯回电话。
原清濯无声冷笑,径自说了句:我现在就回去。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好,真是好得很。
这个小兔崽子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能瞒着他不说,甚至还放他鸽子?
原清濯当即调转方向,朝着原家驶去。
于此同时,另一边,原榕正在自家客厅和华一鹤激烈对线。
原榕,你开个价,能不能放过她?华一鹤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我凭什么?原榕生气地捶了一下面前的茶几,那块表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她必须得付出代价。
可是她现在一口咬定不是故意盗窃,华一鹤拧眉,酒吧门口的监控模糊,不能做证,这种情况下无法判定她是贼,就算真要硬碰硬,你也讨不到好处。
原榕直接站起来:好啊你华一鹤,就非要让我私了是吧?我话撂在这,她要是能掘地三尺给我把表找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不能,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老板3:
感谢桉临老板扔了1个地雷!
感谢倦老板扔了1个地雷!
感谢咦咦咦大天才老板灌溉的6瓶营养液!
感谢呼呼老板灌溉的5瓶营养液!
原榕同学多喝营养液,多长高高!
第29章
事情的开始还要追溯到今天下午五点, 这个节点正巧是高考结束的时间。
各考场把答题纸收齐以后,全校顿时沸腾起来,大家开始火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在校外等候的家长与老师也鱼贯而入, 和考生们凑在一起聊天合影。
齐逾舟和原榕的考场挨得很近,他走出考场时碰到教务处老师拉着原榕谈话,两人的表情都很轻松,看上去说的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
期间原榕向他这里看了一眼, 随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 点头和老师继续聊了起来。
齐逾舟摸摸鼻子,慢悠悠转回教室,他留在这里的东西本来就少,不到五分钟就把背包收拾完了。
这期间他甚至去了趟王钦川所在的班级, 把一同考完试的小女友叫出来,轻描淡写地说了分手。这个结果是两人一开始就说好的, 到时候谁也别赖着谁,大家好聚好散。那个女生看上去有点儿伤心, 不过很快就被毕业成人的喜悦冲散了, 并没有多做纠缠。
刚分完手,王钦川提着考试用的文具袋回来了。甫一见面, 齐逾舟凑上去用肩膀撞他:考的怎么样啊?
王钦川一脸悻悻:妈的,一句话都看不懂。
哈哈哈, 齐逾舟被他逗乐了, 没事儿, 明年我还来给你高考加油。
滚, 王钦川把他推出老远,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
这么凶干什么, 我刚失恋,你们几个人应该一人安慰我一句说着说着,齐逾舟注意到好友突然变化的脸色,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