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鼻尖充斥着的都是他的味道, 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汗臭味汽油味的确远离了一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嗡声道:哥, 你洗澡了吗?
封池一滞:当然洗了。
他强调道:每天都有洗。
喔, 郑元小声道, 难怪皂味还没散尽, 怪好闻的。
封池:
随着时间过去,日头渐烈,即使开了车窗,味道还是赤鼻难忍。
有些人低声抱怨,但只能忍耐。
有些人习惯了。
而有些人,就像没有嗅觉似的,还聊的火热,声音大得很。
郑元内心有些焦躁。
封池低头看了他一眼,把外套脱下来将他罩住,伸手抱紧他,轻声道: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整个人被罩住,有些闷。
但里里外外都是封池的气息,便也没那么难忍了。
随后,一道清亮婉转的哨声响起,郑元意识沉下,在封池怀中睡了过去。
那几个说话吵杂的人也睡了过去。
没了他们,整个车里安静了下来,只偶尔有人轻声说话。
封池拉下了罩在郑元脑袋上的衣服,动用武力在他周边设下了一个微型净化阵,力保即使睡着,也不要他闻到让他不舒服的味道。
汽车刚停下,郑元就从沉睡中醒来了。
此时人已经下得差不多了,车上只剩了几个人。
郑元神色恍惚的跟着封池下了车。
他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之前在岑家那次一觉睡到天亮,他还以为是因为离了宋家的缘故。
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封池的原因
不然以他的警惕心,怎么会在车上,人那么多,环境那么差的地方睡着?
归根到底,封池有毒。
先去吃饭?
嗯。
封池问:想吃什么?
郑元抬头看了一圈:去吃碗牛肉面?
好啊。
走到面馆里,郑元和封池坐下,疑惑道:奇怪,这面馆的味道应该很浓才对啊,我怎么没闻到
封池不动声色的撤去他身上的微型净化阵:也许是在车上一路闻多了味道,嗅觉没有反应过来。
郑元:还有这说法。
不过他现在确实能闻到面馆里杂七杂八的味道了。
吃完面,他们赶着去了火车站,搭上了去G城的火车。
岑父给他们买的是卧铺票。
两人都是下铺,相对着的。
封池的上铺也是个年轻人,话特别多。
你们也是去G城的吗?
我是代表我们
诶,兄弟,你们哪里人啊?
郑元开始还时不时的温和答一下,后面直接来一句累了想休息,就躺在铺上闭眼了。
封池是从头到尾一声没吭。
郑元的上铺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她从一上车开始就抱着孩子在睡觉。
孩子很乖巧,只有一开始的时候跟他的妈妈说了几句话,后面就在她怀中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
封池上铺的年轻人见他们都沉默下去,嘟哝了一句人心冷漠就拿出了一本书趴在铺上看。
他们到G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们就在火车站附近的旅社开了一间房。
在火车上睡了一天,郑元倒是不困,洗完澡后就坐在椅子上等封池,想跟他商量一下找爹的事宜。
他没有等多久。
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瞬间喉咙发紧,失了声。
封池的长相并不多惊艳,身材也只是寻常。
但在他只穿着短裤背心,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的时候,看着他身上淌着的水滴,郑元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仿佛看到了封池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冷峻矜贵,高不可攀,却分外诱人。
他的心中当时充斥着这个想法。
怎么了?
封池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没事。
郑元这才察觉喉咙有些干渴,连忙起身倒了杯水喝。
封池在他眼中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刚才那一晃而过的错觉,再去想已经想不出那幻象是什么样子了。
睡觉?
郑元定了定神:你头发还没干呢。
封池:睡着睡着就干了。
郑元瞥了一眼湿润的头发,舔了舔唇:会头疼的。
不会。
封池说得斩钉截铁。
郑元没有再劝。
封池招呼他到床上去,把灯关了。
黑暗中,郑元感觉到身边压下的动静,呼吸一紧。
但过了很久,身边的人也没动静,他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封池其实正侧着身子看他。
郑元不稳的呼吸和僵着的身子都被他一一看在眼里。
见他许久还不睡,封池轻声道:还不睡?
郑元:
睡不着?
恩
封池犹豫了一会儿,伸手覆在了他腰上。
郑元眼神暗了暗。
他就知道。
封池不远万里跟他来到G城寻人,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
封池手上微微一用力,把人捞进怀里:很晚了,睡吧。
睡?
这谁睡得着?!
郑元幽幽道:你的手在做什么?
封池:下意识的摸了一把他的腰。
封池轻笑一声,低头轻吻他的发间: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郑元:嗯?
感受不到吗?封池维持着从他背后拥住他的姿态,我的爱。
自从认出他后,不管他做什么,他都一直陪同在他身边。
感受到了
郑元喉咙发紧,
明天我们还要去找我爹
封池闭上眼:所以该睡了。
睡?
哪个睡?
郑元没敢动。
这人看着身材寻常,某些方面却挺惊人的。
郑元等了很久,做足心理准备,只等到了封池喷洒在身后均匀的呼吸声。
郑元:就这?
他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等他彻底熟睡了,封池才睁开眼,感觉到他睡着后放松的身体,有些无奈。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他的心思,所以才会害怕。
之前在村里他们共眠时,也没见他身体僵成这样。
次日。
郑元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小心的掀开被子,感受了一下。
很好,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