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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
这样的想法瞬间就产生在谢尔登的脑海之中,他来不及思考,脚下步伐不止,整个人飞身而上,他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瞬的时间就立于黑雾之后,祭坛之前的位置。
鹰杖飞舞,金火从杖身上飞出,形成生生不息的连片火墙。
只是,方才身上被黑线缠绕后的焦印如同篆刻上谢尔登的皮肤,侵蚀着太阳力量所带来的身体的暖意,左臂上的、腰间的伤口兀然一痛。
连接成片的火墙在瞬时暴露出一个狭小的空洞,那股黑雾同时在这一刻将自己包裹成浑圆的一团,直直地往那空洞之中钻去。
金灿的火焰将黑雾的最表面烧没,但是无法阻挡速度极快的黑雾。
谢尔登动作不停,他的颊边却感受到如同流星一般窜过的黑雾带来的不详之感。
意识到黑雾得逞的结局,谢尔登瑰色的瞳孔骤缩,他猛然转身。
但等他一转身,引入目中的却是黑雾夹带着血红融入祭坛的景象。
祭坛上刻画着的纹路在这一刻亮出血光,整片祭坛宛若重新活了过来一般。
甚至通过祭坛打开的通道,能轻微听到地底深渊那处人外之所的声音。
——那是怒神的呼吸之声。
但仅仅是呼吸之声,透过深厚的大地,传到谢尔登的耳中之时,人类的血肉之躯甚至都无法承受神之威能。
鲜血从谢尔登的双耳之中流出,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双耳,却依旧不能阻挡神音的传入。
嗡鸣之声不绝,眼中同时也望见的是一片彻底的红色。
右手背上的印记似乎都被声浪所掩埋。
“嗡——”
哈米什一步入圆塔的正殿,他的脑中瞬间就传入不断的人声,仿佛无数人在绝望当中死去的哀嚎与步入死亡的悲鸣,他的眼前可以看见无际的血色深渊。
隐藏在心底的阴暗一面都甚至被勾出。
但是,在下一刻,哈米什手上太阳戒指贴合着的地方感受到其散发的暖意,将嗡鸣带来的悲凉尽数驱赶。
他眼中的深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景象。
祭坛之前,那人单膝跪在地上,臂弯处还靠着青铜的鹰杖,在他的身周,嗡鸣之声化作实质的气浪如同涟漪一般波动入谢尔登的伤口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希里斯!”哈米什呼喊出声试图将谢尔登唤醒,可是喊出的声音顷刻之间就被从祭坛上推出的气浪吞没。
那个家伙,可不能死。
不行,那里实在离祭坛太近了。
哈米什心中一沉,他身下脚步大步流星地就往祭坛的方向冲去,正殿之内有形的声音感知到外人的入侵,如同刀片一样向哈米什袭来。
窄刀瞬间出鞘,挥舞间击落了无数有形的声浪,但是哈米什的身上仍旧变得伤痕累累。
哈米什飞身窜出,而在眼睛扫视着正殿之内的动静之时,瞥见了掉落在地上的太阳耳坠,他速度很快,如果停下来的话又会被声浪攻击地更为严重。
又是如同月牙一般的声浪带着雷霆之势向哈米什袭来,他却没有伸出窄刀抵挡,在骤然下腰之下,扬起的长发被有形的声浪所齐齐斩断。
并未防御的窄刀在一个反手之下,刀尖直击正殿的地面,扎入耳坠的圆环处。
再是一个手腕翻转,耳坠被窄刀挑飞到空中,落在继续疾速向前奔去的哈米什手中。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声浪好像勉强容忍了哈米什的进入,不再如刀般凌厉地向他袭去。
然而,越是靠近祭坛的地方,其中传来的声音就愈发如同魔音灌耳。
', ' ')('哈米什手上带着的戒指发出的暖意愈发滚烫,用以保持哈米什的心智清醒。
即使是这样,哈米什也犹如眼前被无数层血雾所遮挡。
他终于靠近了谢尔登的身边,将手中拾起的耳坠贴合到谢尔登的脸颊处。
耳坠贴合,如同共鸣一般,谢尔登右手手背印记的黯淡也瞬间复归明亮,太阳的庇护将谢尔登的身体笼罩。
但是谢尔登还保持着被攻击中的余韵之下,意识尚未完全清醒。
哈米什的戒指滚烫,同时裂出了道道缝隙,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被生硬攻击得碎裂。
已经没有时间了。
哈米什将窄刀迅速收回鞘中,扛起谢尔登就原路返回,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带上失去谢尔登依靠而跌落的鹰杖。
为什么不想要希里斯死去呢,哈米什一边将注意力放在正殿之上留意着四周的威胁,一边却不由自主地思考着。
哈米什的脚下不曾停歇。
‘如果你是真正信奉太阳神的话,就给我抛弃掉自己的私心——去看看这被托纳蒂乌的宿敌造成的生灵涂炭的凡世啊!’
回荡在哈米什耳中的,是那个在暴怒之下喝出的声音。
私心……身为生来就被人告诫、教养为全心全意去信奉太阳神的哈米什,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私心是什么。
因为他的身与心早就贡献给太阳神了,只是想窥见太阳神的一角也算是私心吗。
哈米什的心情很复杂,甚至说不出自己对希里斯的看法与观感是什么。
是被他否定自己信仰的恨意,还是望见他贯彻太阳神意志的称赞,或是面对他为保护众人安危而生出的不屑,亦或是看见他与自幼听闻的神爱世人事迹吻合的憧憬。
全部的情感都被掰碎、被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好感与反感的复杂结合体。
哈米什说不出什么,留存在脑中的只有唯一的一个想法。
——希里斯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的所有情绪都会失去寄托的原型。
*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谢尔登的记忆还保持在望见由多姆化身而成的黑雾与冒出血泡的祭坛融合的景象上。
怒神的呼吸之声灌入自己的耳中。
怒神的……呼吸声?
意识瞬间回笼,谢尔登紧闭的双目卒然睁开,映入目中的却不再是圆塔内昏暗一片的样子。
而是一间小屋,木质房屋内的布置遗留着往日的温馨气息。
耳中能听到被重新挂上的耳坠摇晃时发出的响动,谢尔登下意识地摸上自己腰间的伤口。那里已经被崭新的布条所包扎得严实。
“希里斯大人,你醒了。”
许久未见的伙伴从屋门外走入,女孩的声音很惊喜,但是非特的眼泪流了满面。
当她看见被哈米什带来的失去意识的谢尔登时,精神上的支撑都好似消失。
希里斯大人,是引导她走向新生的光。
谢尔登兀一翻身,手中再次握上了放置在一旁的鹰杖,“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非特将眼泪抹去,脸上的表情变得沉着,她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是多么的危急,“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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