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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早就做出了决定,伊布的头颅上抬,说出的声音也同时变大,从发间漏出来的视线注视着谢尔登。
短剑横放在胸前,“三日之前,是我的无礼,冒犯了冕下以及否认了西恩大人的忠诚。”
他一咬唇,胸前的短刀稍稍拔出来一些,“现在,就用我的性命来洗刷这点屈辱。”
短刀出鞘,在手心中旋转一圈,他的手就握上了刃面,刀柄朝着谢尔登的方向恭敬地递过去。
谢尔登的手中就直直地被人塞入了利刃的刀柄,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指了指自己,“让我来?”
伊布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谢尔登,他一点头,“是的。”
谢尔登顺势接过了那振短刀,面前的伊布就高抬起自己的头颅,将脖颈暴露在谢尔登的可攻击范围之内。
只要伸手一划,那鲜血就会从脖颈处爆出。
西恩的手上仍然握着记录的笔记,目光却沉凝不动,由始至终地落在谢尔登的身上。却没有出声阻止。
因为西恩知道,自己是不会伤害伊布的。
冰冷的刃面在太阳底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亮,被人挥动间闪出一道半圆弧。
‘刺啦。’
伊布的脖颈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痛楚,但是他却能听到自己很近的地方传来被刀锋划过的声音。
是什么?他已经被杀死了吗?
下意识地,伊布缓缓睁开了闭上的双目。
兀一入目,即是站在他面前,仍然把玩着手上短刀的少年。
那身上简单地挂着金饰的少年见到他睁开了双目,立刻挥动了自己的双手,谢尔登笑着说,“伊布,你这刀磨得好锋利,技术实在是太好了。”
“……”伊布一时哑口,眼中看见的景象却无比的清晰,“冕下,为什么……”没有杀死他。
这是他们的赌约,伊布所压下的自己的赌注。
如果谢尔登输下赌约的话,伊布也会强迫着谢尔登离开巴威雅的。
谢尔登的笑意敛了起来,但是眸中依然光亮,“我已经杀死了你了,伊布。”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赌约完成了。”
“什么?”伊布不能理解谢尔登的意思,直到他看见谢尔登用刀尖指向的方向——伊布的脚边。
他才动了动自己早就僵硬的脖颈,往地上看去。
矿区的地上,黑色的碎发落了满地,伊布一见那地上的碎发,就下意识地抬手,摸上了自己额前的刘海。
那层厚实过长的刘海被人平整地用刀斩去,刚好到眉前的长度,这让他能很清楚地看见外部的一切。
他猛然抬头,就看向那站直在身前的少年。
谢尔登已经将短刀刀柄递向了他的方向,声音爽朗,再一次重复道:“我已经杀死了你了,伊布。”
“所以,请你忘记被达米塔曾经折磨的痛苦,走向新生吧。”
年轻的王者站在那里,好像所有的日光都眷恋着他的洁白衣角不肯离去,整个人光辉若灼日。
伊布眼中的瞳孔急剧地缩放,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谢尔登手中的短刀,旁光中看见了谢尔登后方的西恩。
将军暗蓝深邃的眼神注视着他,目光沉静,像是同样等待着他的答案。
拢在过长衣袖中的左手依旧缠满绷带,绷带之下,曾经被长针所贯穿的伤口依旧,下一刻,左手开始猛烈颤动。
伊布双目中毫无焦距,目光绕转了一圈,最后上抬,与碧空般澄澈的双眼相对。
忘记曾经的痛苦吧。
那双如天空一般的眼睛相同地也这么说着。
此时,微风乍起,拂过伊布的脚边,将那细碎的发丝尽数卷走。
伊布深黑的眼眸似乎被注视着的湛蓝双目所感染,同时染上一些亮色。
', ' ')('“……是。”
“我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抽卡的再临
矿区之中,谢尔登在检查着矿区内的工作记录。
午间的日光很灿烂,直接打在谢尔登的身上,好似为他镀上了一层白光。
湛蓝的目中眼神专注,他用羽毛笔在记录簿上比划,眉间稍稍轻蹙,谢尔登侧目问身边的人,“阿斯佩尔,这个。”
笔尖在一个名字上晃动,阿斯佩尔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看见那个名字。
“……万斯?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他是所有新民之中最努力的吧。”谢尔登用笔上部的羽毛扫着自己的下巴,视线落在名字后面的数字上。
接着一下啪的一声合上书页,谢尔登笑着摇头,“没有什么。”
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在意而已。
阿斯佩尔还在回想着和万斯的为数不多的交流,回忆起万斯那张刮干净胡须之后露出来的方脸。
怀中就突然被塞进了记录簿以及笔杆。
“冕下?”
等阿斯佩尔抬起头的时候,谢尔登却是已经跑到了远处,向着他招手,阳光打在他身上,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
“阿斯佩尔,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阿斯佩尔又看看怀中的东西,又抬头看看,这次他只能看见谢尔登隐没在拐角处的背影。
默默地打开记录簿,看着内里的内容,不禁叹了口气。
“冕下不都已经处理好了吗,我可派不上什么用武之地。”
手中打开着的记录薄上,微光稍微映在上面,照亮了未干的墨水,薄薄的纸页上早就写满了全页的字迹。
*
在矿山之中,万斯正好将手上的工作完成一部分,靠在矿山上往自己口中灌进饮用的泉水。
身边刚被砸出的碎石从万斯的脚边滚走,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万斯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滚落的石块。
那石块滚动着,滚下了斜坡,继续往更远的地方滚去,但是,下一刻它突然撞到来者的脚边,又往回回转了一段距离,最终停住。
万斯饮水的动作顿时停住,目光往来者身上望去。
“你就是万斯?”巴威雅的驻兵公事公办地问。
“是,我就是万斯。”万斯点头,一时之间有些疑惑,粗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吵架一样,“不知道阁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找你的并不是我。”驻兵没有对万斯的语气过多的在意,反而是示意万斯跟着他走。
万斯一边迟疑地跟上驻兵的脚步,一边问:“找我的是谁?”
“是冕下。”驻兵听见万斯的疑问,稍稍回首,盯着万斯的眼睛,“等下你在冕下面前要注意礼节。”
……冕下?是那个人吗。
灿金色仍然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万斯又回想起了那夜正殿石座上的身影。
那个人……为什么要给一无所有的他们,给予巴威雅新民的名号?
嗒。
驻兵军靴突然乍停,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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