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决,别写了。花眠越看着祁决道:我家阿决做什么事都认真。
祁决落下最后一笔,抬头望向花眠越,接话道:谁是你家的。
当然是你了,我的好哥哥。花眠越见祁决现下心情难得不错,有意想要让他开心一下,搂着他的肩恶心他。
花眠越,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祁决压低声音警告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人家把百花丹吞了下去。花眠越捏着嗓子道。
常硕在一旁哈哈直笑。
顾方怀无奈地摇了摇头:别闹了,回去吧。
怎么了?任云霏看着叶暄文出神的模样。
祁大哥的身边好像总有很多人。
有吗?任云霏不以为意道:都是些普通朋友罢了。
但是他们老爱开玩笑。叶暄文道:我很不喜欢。
男人嘛,开开玩笑也很正常。任云霏道。
叶暄文想起下午白须老妖的话,那大概也是玩笑。
可即便是玩笑话,也已经让自己万分不悦。
那种酸涩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从未有过。
在想什么呢。任云霏摸了摸叶暄文的额头:要不要去找你的祁大哥一起回去?
可我和他并不同路,况且我下午刚找他说过话。叶暄文望着祁决的身影踌躇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回房休息吧。
也行。任云霏搭上叶暄文的肩:这次就让你任师兄陪你一起回去吧。
第80章
可要想建立足够的爱来抵消它,连信任都没有,又谈何爱。
囚牢里暗道的灯火熄灭了, 只留下顶上两盏昏暗的烛灯。
此地阴暗又潮湿,苏明御感觉腹中的余毒隐隐快要发作,冷意和痛感席卷他的周身, 他的指尖在手心处划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身体不自觉地有些发颤。
就在他快要忍耐不住之时, 他感觉腹中又窜起一股邪火,似要将里里外外都烧个通透, 皮肤的表层开始发痒。
百花丹提前一两天发作了。苏明御很快便意识到体内这股邪火的由来,两种毒素在他的体内打的不可开交。
锁链在地上摩擦出剧烈的动响,白须老妖敲了敲石壁:你怎么了?没事吧?
苏明御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强撑着道:只是毒素发作,死不了。
话虽如此, 白须老妖听着隔壁的动静,感觉情况并不乐观。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白须老妖不停地询问了好几次。
苏明御受不了这般聒噪的声音,轻声回了句:又冷又热
又冷又热。白须老妖喃喃道:这不跟中了我们波斯的阴阳神掌一样。
苏兄弟, 你听我说。引气归田,抱元归一
苏明御低声道:我的武功和内力已经被琵琶爪禁锢住,没有气
他话还未说完,神思忽然通明了一瞬。他的化神大法在修炼后内力会变得紊乱不堪,散布在身体四周, 穿琵琶骨只能使他那部分的经脉郁结, 而他的内力依然存在。
只是因为自己使用了化神大法的第十层,身体变得异常虚弱, 才完全感受不到内力的存在。
但只要他想, 调动内力并不是没有希望。
苏明御沉下心来, 顺着白须老妖的口诀调动身体的内力自行调解, 两种毒素在他的体内渐渐稳定了下来。
白须老妖听到隔壁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苏兄弟, 你没事了吧?
嗯。苏明御声音虚弱道:多谢前辈。
这般客气做什么。白须老妖捋须道:此乃波斯的阴阳归气术,习武之人多半都会气沉丹田,因此哪怕是在波斯,也很少有人知道此术。
我炼了化神大法,比寻常人的调气用气要困难不少。前辈的阴阳归气术可能会对我的武功大有进益。苏明御直言道。
大有进益,那是不是我们离开这个牢笼有望了?白须老妖兴奋道。
苏明御无奈地笑了笑:现在还不行,我的身体恢复还需要一段时日。但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出去。
哎,就怕没等到那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这里被折磨死了。白须老妖长叹道。
苏明御却未考虑得那么深远,眼下还有一个麻烦。他腹中的余毒刚消下去,这几日不会发作。而百花丹的毒却要连续发作三日。
到时候没有一阴一阳两种毒素相互作用,抱元归一也无济于事。
现下刚用了阴阳归气术,苏明御的身体异常虚弱,没有精力细细思索解决的方法,便已沉沉睡去。
说是睡了过去,其实更像是昏了过去。
未到四更天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大脑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
百花丹的毒性又发作了。
苏明御的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难以从混沌的大脑中抽离出一丝清明的意识。
中途似乎有人打开过牢门,有人将饭菜放在了地上,白须老妖似乎找自己说过话。
他一直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所有的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
直到将近凌晨,苏明御眼前模糊的景象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百花丹的毒性还要发作两日。
地上的饭菜早就冷得坨在了一起,苏明御端起碗扒拉了两口。
今日昏迷了一日,苏明御此刻毫无睡意。
他坐在牢房里那一小堆干草上,用手指轻轻扳了扳肩上的琵琶爪。
一股剧痛自肩膀向他的全身扩散,琵琶爪纹丝不动。
哪怕用了阴阳归气术,他的身体离好转还差好些时日。
苏明御收回了手,睁着眼挨到了半夜三更,他的身体开始发热,浑身上下变得滚烫。
祁大哥。叶暄文在廊间叫住祁决:我听任师兄说你等会儿又要去囚室,我想和你一块去。
叶暄文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明明知道白须老妖说的是玩笑话,他却仍然觉得很不舒服,更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异常强烈,以至于他的胆子都变大了不少。
苏明御觉得身体异常燥热。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和祁决有关的所有画面,那些清冷的旖旎的温馨的痛苦的画面全都在他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内心如火炙一般。
祁大哥。叶暄文的声音从远处的暗道传来:这里怎么滴水了。
我听万国光寺的弟子说这里的地牢很多年没有修复过了,你过来点,前面有水坑。
嗯。叶暄文应声道。
祁决的声音很平淡。但可能是苏明御太久没有听到祁决如此温和地说话,此刻平淡的话语落到他的耳中也显出不一样的温柔来。
可对象却不是自己。
苏明御只觉心间发冷,他心中的情欲越是难抑,就越痛恨现在的自己。
哪怕知道是药物的作用。
他都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还这样想他,不就是犯贱么?
苏明御不想在祁决面前丢脸,更不想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丢脸。
他往后挪动了几步,希望自己的状态看上去能够正常一点。
更希望他们能快点审讯完白须老妖,离开这里。
这种强烈的不适与羞耻对苏明御来说是更为难熬的酷刑。
祁决经过苏明御的囚牢,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他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苏明御的牢门,快步走至他的身侧:你怎么了?
苏明御下意识地往里退了一点,不太想让祁决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苏明御的行动都很抗拒,祁决俯下身,用手贴上苏明御的脸,低声问道: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