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之前还没化解完全吧。毫无根由的复发最令人担忧,祁决掩去心中的焦虑,宽慰道:我再用内力帮你化解一下。
白楚清看着祁决一如往常般关心自己,心中一动。他跟着祁决来到塌边,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我不练这个功法就会走火入魔,你会赞同我修炼吗?
祁决从未考虑过这种情况。他不愿看到此类现象的发生,但如果毫无他法,祁决并未多做犹豫,理所当然道:自然。
白楚清得寸进尺道:那如果我练了这功法,雾山派会因此门派衰落,你还会赞同我吗?
我祁决的话语顿了顿,他不解白楚清为何会如此问,更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他转过身,看着白楚清道:可是,根本没有这个如果不是吗?
你说得对。我就是随便问问。白楚清讪讪地移开视线:我们还是尽快除尽我体内的残留吧。
白楚清有些失落地想,雾山派果然对祁决很重要。哪怕自己修炼波斯教的功法他都会站在自己这边,但他在自己和雾山派之间却难以抉择。
比武大会的第二轮过后,圣明教参赛教徒名单上迟迟没有出现的圣手许长君匆匆赶来。
他看上去显得有些风尘仆仆,身上也没有圣明教人士普遍具有的狠厉气息。
按照规矩,第三日前来的人员已不能报名参加比试,但他一早便在比武大会的名单上,并在赶路途中遭遇了他人埋伏。名门正派们不愿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商议后决定同意他参试,但今日要连续比试三轮,将之前的两场补上。
许长君欣然允诺。
青山派,雾山派和务虚派是当今江湖三大门派,三场比试的人选由前来参赛的三大门派的得意门生组成。
青山派和务虚派前来参试的弟子大多为入门不久的新弟子,哪怕尽量挑选了强者,输掉比试也不足为奇。
常硕满怀信心地看向顾方怀:顾师兄,靠你了。
顾方怀的神色却严肃不少,许长君的出招毫无规律可言,就连是他也没有把握能百分百躲开他的进攻。
顾方怀纵身飞跃上台,许长君挑逗般冲着顾方怀勾勾手指。顾方怀脸色一沉,提刀向许长君挥去。许长君连退数步,上身往后一仰,躲掉顾方怀的横劈,直攻他的下盘。
顾方怀顺势向上飞跃,转身落于地面站定。
许长君却不再躲避,直面连续出招。招数毫无套路可言,却又十分快准狠。
顾方怀一一躲过,可气息已经乱了。
几十个回合过后,顾方怀败给了许长君。
许长君从台上下来,远远地望了苏明御一眼。台下众人皆鸦雀无声,明日便是比武大会的最后一轮,各派弟子都所剩无几,极有可能不是这个许长君的对手。
明月高悬,苏明御在茶几旁一人下着围棋,一道亮色的身影闪身入内。随后一个玉瓶抛到了苏明御的手中。
给,你要的易心丹。
萧珏不知道我在此地吧?
他以为你还在晟城调查波斯教。那道身影略带不悦道:我费心费力地给你带过来怎么都不说声谢谢。
谢谢。苏明御顺着他的话道了声,将丹药抛入口中。
许长君坐到苏明御对面的坐席上:真冷淡啊。
苏明御轻笑一声道:对你需要不冷淡吗?你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就是内人。许长君笑道:苏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苏明御并没有理会许长君的玩笑,许长君顿觉无聊,抬手去掀苏明御的头纱:你这又是什么美人造型。
安分点。苏明御握住许长君的手腕,许长君知道若论真正的实力自己不是苏明御的对手,讪讪地收回手。
苏明御看着许长君一脸吃瘪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补充道:毕竟这里是圣明教分舵管辖的区域,我不太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苏公子的演技是很不错,许长君道:只是祁决此人疑心很重,更何况还有个白楚清。
他们住在一起确实对我的行动很不方便。苏明御淡淡地说了句,许长君知道他已有了自己的打算。苏明御这个人一旦话多了起来,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话。
反倒是偶然几句零星的话更贴近他内心的想法。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许长君轻声道了句保重,转身隐入黑夜里。
比武大会的最后一轮顺利展开,许长君夺下阴阳册,当夜便销声匿迹,有伺机而动的门派目睹了他往岐山一带去了。
我们要不要也派人马去往岐山?顾方怀看着纷纷收拾行囊的别门他派,向众人提议道。
最好分派人马。祁决在一旁补充道:真正的阴阳册也有可能还在海时域内。
顾方怀略一思忖,道:这样,我和刀宗的其余师弟们去探寻那人的下落,你和白师兄等人去往海时域。
花眠越看了眼苏明御,祁决留意到他的视线,开口道:他和我们一起去。
花眠越道: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行啊。祁决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应了声。
和顾方怀分别后,众人离开了圣明教分舵的地盘。
花容欣回了苍越派,花眠越、常硕等人和祁决一起前往引潮石指引的曲宛城。
苏明御没必要再戴斗笠行事。某日清晨,花眠越惺忪着睡眼下了楼房,见到一个风姿绰然的背影,那人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肩侧,所在之处似有花瓣起舞。
花眠越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又揉了揉眼睛。这么揉着,他已是走到了那人的前方。
他发现,自己确然是看错了,那人只有衣上的纹理有海棠的痕迹。但他愣在原地,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看错了。
花眠越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样貌,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却又只是单纯的好看,既没有鬼魅的气息,更没有女子的阴柔。若真论起气质来,反而是诡异地掺杂了一种书卷般儒雅的气息。
顾青衣,或者你更应该叫我的本名。苏明御悠然一笑,似襄阳细雪融入春风:在下苏明御。
花眠越依然没有回过神来,祁决已经和白楚清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白楚清的脸色看上去也很不好看,看来是已经知道了此事。
只有常硕心大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青衣是苏明御的话,的确很多事情都能解释的通。包括祁决维护苏明御,与苏明御前来参加比武大会一事全可以用旧情来解释。
只是这样苏明御完全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更没有必要在祁决已经知道的情况下还隐瞒自己和白楚清那么多天。
而且还冒名顶替了轻漪公子的身份,怎么看怎么像处心积虑。
花眠越心事重重地赶了一整天路,待到日暮时分,众人找了家客栈入住。
苏明御用完晚膳,准备回房休息。经过廊间时发现花眠越倚靠在廊柱上,似乎已经等候自己多时。
苏明御的脚步慢了下来,花眠越果然在廊间拦住了他,语气生硬道:你很喜欢祁决?
苏明御显然没料到花眠越憋了一天的话,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讶然了一瞬,移开视线道:自然是喜欢的,不然我做这些做什么?
花眠越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