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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闻言就明白了,这少东家平日里连个银饰也懒得戴,也只有给少夫人的东西上舍得花这么多。
“那少东家可是要给少夫人做什么装饰?要不要我去店里找几个手巧的工匠过来制图?”
“不用。”晏辞用布裹着那块奇楠在指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扬起嘴角,“我亲自制图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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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木前些日子打了个胜仗。
就在晏辞摆了赵安侨一道以后,他瞅准时机,跑去镇上说服了李承甫在内的,几个镇上一直受压迫的小香铺主人,共同在一匹淡色粗布帛上写上赵家的罪行,并在下方共同签上名字,会写字的写字,不会写的按手印。
拿着这样一份控诉赵家仗势欺人的“百人书”,并且率领这群人风风火火冲到衙门门口,陈述赵家先前的种种恶行。
那些一直被赵家压榨的小香商们有不少人被赵家拿去香方的,此时皆是已忍耐多时,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墙倒众人推,这件事之后,赵家不得不变卖店铺和农田,彻底宣布破产,至于赵家先前骗去的其他人家里的香方,也重新回到各家手里。
有了香方,苏青木又雇了几个香师,终于在四时香铺开店这么久以来,上架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香品,至于晏辞之前给他的那些香方,当然要还给他。
他跑来找晏辞得时候,后者正在自家工坊的一个角落的里,手里拿着工具。
苏清木道:“我这香虽然没你的那般好,但怎么说也是我苏家祖传的,我相信以后总有办法能将它发扬起来。”
“不用给我。”晏辞看着那些方子,“你留着就是。”
他没忘记苏青木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他,还千钧一发之际冒着危险把他从火里拉出来。
这人不只是他的挚友,还是他的恩人。
苏青木见晏辞神色语气坚定,也不好再多说,看着他此时一身白色的里衣,两只袖子撸起到肘部,手里拿着锉刀,正对一块儿木头精雕细琢,十指和手掌上沾满了香粉。
苏青木凑过头去,好奇地问:“你这雕的是什么?”
只见晏辞面前一堆切成小块的木头,上面用炭画出均匀的圆形,他正在用锉刀一点点沿着那些痕迹一点点磨成圆珠的形状。
整个过程十分繁琐又麻烦,那木头质地又软,不像硬一点的木材方便打磨,稍不留神就会留下痕迹。
此时他正在雕着一个拇指大小,黑色泛紫的木块。先是勾勒出花瓣的形状,然后再用刻刀一点点雕刻。
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着中心的芯蕊,每一瓣花瓣形态都不一样,或卷或翘,或含或放,虽然这还是个半成品,但已经能看出成品该是怎样的精致来。
苏青木眼睛一转,明白了:“给顾笙的吧?”
晏辞盯着那木头:“他不是要过生辰了吗,送他的礼物。”
“嚯,这雕工厉害啊。”苏青木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的动作啧啧道,“你还真是个情种。”
“给自己夫郎做礼物,那不是理所当然嘛。”晏辞并非只是会制香,他以前无事的时候就会雕些小东西来,不过这么认真还是第一次。
毕竟他向来宝贵自己的鼻子和手,这世上没几个人值得他用这双宝贵的手干这精细活儿了,顾笙首当其冲算一个。
他抬头看了一眼苏青木:“你最近怎么样?”
他这些天一直忙着自家生意,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一直没问苏青木的情况。
苏青木听到他这么问,顿了一下:“嗯...就那样呗。”
这一下不太自然的停顿令晏辞抬起头:“哪里不顺?我能帮什么忙?”
“嗐,不是生意的事。”他挠了挠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你还记得我那个舅吗,就是在容州的那个?”
晏辞点头:“当然。”
最开始他和苏青木两个人艰难经营铺子的时候,就是从他舅舅那儿弄来的香品。
苏青木反向跨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倚在椅子背上:“晏辞,我舅舅前两天来信,说容州提举司中职位有空,召十五岁以上的年轻男丁入司当职。他写信给我,想让我去碰碰运气。”
“虽然应该是最低等的小吏...但那里毕竟是容州嘛。”
容州是燕朝最南部,也是燕朝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州府中位于最南端的一个,沿海设立的容州市舶提举司负责舶船蕃货入关、征榷外来商货之事,其州府海上贸易极为发达,民众生活富庶非常。
晏辞握着锉刀的手一顿,他抬起头:“市舶司?”
苏青木点了点头,接着又挠了挠头,似乎很纠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