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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无所畏惧。

无所谓,不过等会多杀几个人罢了,由头他都想好了——顾氏暗中豢养私兵、勾结南都旧臣,意图拥愍王遗孤、叛臣之后谋反自立。

沾上这种罪,他杀多少人神宗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一如当年秦氏满门。

“皇仓之事,他一个员外郎不够格查,那我这个南直隶右都御史,可够资格?”

第111章 (三合一)

够够够, 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了。

顾劳斯默默鼓掌,苏御史V587!

作为南都察院一把手的右都御史,除“纠劾百司”之外, 还有两项重要职能, 其一是言官本分, 作为天子耳目, 一本密折参尽天下事, 看谁不爽?先参为敬;其二与刑部、大理寺合为三司,特殊时期同样可代审重案。

何况,神宗北迁隔着一道长城亲自守门去了, 南都本就是他留给明孝太子的老本, 这事由太子心腹查, 再名正言顺不过。

后援没等到, 反倒苏训领着一众明孝卫越众而出。

一时间徐指挥使脸色尤为精彩。

“皇仓遭窃,比之官仓更为峻切, 理应彻查。”

苏训一贯气场强大,笑时危险,不笑时更是气场一米八。

他与徐乔针锋相对, “徐大人怕不是糊涂了,陛下最看中便是江山社稷,皇仓被盗一空,徐大人舍本逐末,窃国者不诛, 诛一介老臣搪塞了事,究竟是老了办不动案子了, 还是包藏祸心另有玄机?”

包藏藿心?

咳咳咳……顾劳斯差点被口水呛到,感情府试前夕那顿饭当真没有白请。

不枉他绞尽脑汁一整天才想出的菜品解说词。

徐乔终于后知后觉, 这哪是什么婚宴,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

但他也只慌乱一瞬。

这么多年,神宗早已用惯了他。

许多明面上不好处理的人和事,都假借他阴私残暴的手段处理,今日鸿门宴就算他被挟制一时,只要叫他回到京城,有的是机会叫顾氏好看!

至于皇仓……既然顾准非要捅破天,那就由他捅吧。

念到此处,他定下心来。

想到什么,他阴冷一笑,敛了疾色,“苏大人,伸头前你可要想好,为一个顾氏叫陛下不痛快,到底值不值当。”

苏训凉薄地看他一眼,突然摇了摇头,却是多一句话也不肯再与他多说。

仕途险远,他一路跋涉,为的从不是一家一姓。

徐乔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懂。

他扬声问韦岑,“韦大人刚刚所言,州府米粮被强征赈济,而皇仓却被歹人搬空,可有凭证?”

韦岑立马搬出如山铁证。

户部蛰伏多年,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凭借极其强悍的职业素养,他早已将皇仓账本与仓守登记簿不相符处一一列出。

众人目瞪口呆听天书一般,看他一处处扣细节,竟将十担几十担这等微末出入,最后一点点盘成一笔虚收实支、假增名目的百万担巨额假账。

“账目下官早已对出,皇仓亏空也非一年两年,而有十年之久!其数目之大、牵扯之广,令人胆寒!

奈何下官人微言轻,顾大人如履薄冰亦不敢贸然声张,本想假借赈灾之名揭发此事,没想到幕后人竟以州府官仓补皇仓之不足,以此掩盖真相!”

韦岑一撩袍摆跪下,“下官恳请苏御史彻查!”

苏训抿了抿唇。

这事一点都不难查。

南直隶只有一个皇家人。

顾准也早已安排好州府长官并粮守,不怕死的那种,前来举证,指认官仓贷粮皆是泰王授意。

尸位素餐多年的皇仓守官也被叉上来,哆嗦着五体投地,几乎不用审问,就哭天喊地称泰王协管南都皇仓数十年,他只是奉命行事。

够五十万个泰王吃十年的粮丢了,什么概念?

当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泰王,高价买票前来看戏的老头儿们终于心生悔意。

多年的政治自觉告诉他们,皇室这场戏,票价估计要按脑袋计。

太祖时期,一场戏通常要收割半个朝堂脑袋。

神宗不遑多让,已经不知道强征多少个十族脑袋。

看不起,实在看不起。

老大人们分分钟想开溜,可明孝卫的大刀叫他们不得不灰溜溜僵在观众席。

泰王却是全场最沉得住气的。

他静默良久,缓缓举杯抿了口沛公酒,嗓音嘶哑,“那你们猜猜,我一个闲散王爷,昧了如此之多的粮饷,能藏到何处?”

这话听似狡辩,却是在为顾准递梯子。

话一出口,顾悄就知道,今日他爹图谋之事,成了。

他坐在泰王身侧,见他清癯枯槁的脸白得厉害,默默掏出谢氏大力丸,递过去一颗。

并低声念出那句足以振奋人心的革命语录。

“咳,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泰王瞥了他一眼,眸中闪过迟疑,又极快收敛,接过药丸仰头吞下。

尔后,他选择——敛目装杯,继续沉默。

顾劳斯缓缓在脑中打出一个6。

不愧是太后麾下苟了三十年的王爷,真沉得住气啊。

至于粮去了哪里,泰王不配合,自然有人配合。

就见顾云斐上前一步,呈上几封密信和一张航海图。

小伙子虽然见过不少世面,但这正经官场权力倾轧还是头一遭经历,他极力克制着嗓音中的颤抖,“小人顾云斐,斗胆禀报。”

“顾总督原本令我秘密将这些交予顾大人。”顾云斐定了定神,“但苏御史既然问起,小人不敢隐瞒。”

“这事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南直隶米价涨得厉害,徽州府有几个义商高价收购米粮回赠乡邻,因收购数目巨大、时间急迫,便有商人违例从福建海运二十几船粮食到新安江。”

提起这事,犹如沸水入油锅,刚刚还蔫头耷脑的围观群众们立即躁动起来。

实在是声势浩大,叫沿途一众缺米断粮的地方看红了眼。

顾云斐有些怯,直到苏训压下议论,他才继续道。

“可神宗有禁海令,商船不能远航,更不许海漕互通。爷爷驱逐商船后不放心,就彻查了一回沿途关卡,不料竟意外截获一起巨大的粮饷走私案。

原来近十年海船入漕、运粮出海已是司空见惯,这便是部分证据,另有大头,爷爷已亲自入京面呈圣上。”

苏训接过信件与海图,一目十行扫过,越看越心惊。

其中有泰王打点沿途卡口守官的只言片语,有他与运粮船队头领互通有无的往来。

字字句句无不交代了这粮从扬子江畔一个隐秘渡口登船,经吴淞关口出海后,竟是一路北上到了辽东上岸,最终落入鞑靼、女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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