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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该有什么反应?在线等挺急的。

方白鹿闻言,脸色骤然阴冷下来。

他将手中铜钱狠狠砸向黄粲脸面,直把人砸得侧过脸去,捂着脸半晌没回过神。

“黄粲,我告诉过你,玩闹也要有个限度。”

陆鲲见方白鹿当真发火,赶忙做和事佬,“哎他喝高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方白鹿却怒意更深,“陆鲲,是谁叫你四处散播我的私事?嗯?”

连名带姓都喊出来了,陆鲲怂了,“对……对不住,我这嘴一喝多就没个把门的……”

方白鹿也不知信了没,一把掼破桌上酒壶,“那你以后就少喝点。这话我只说一遍,胡兄也是我兄弟,若你们以后再敢拿他顽笑,自己掂量后果。”

说着,他向着顾劳斯一揖到底,“胡兄,是我交友不慎冒犯了你,我代他们向你赔个不是。”

这一出整得顾劳斯一愣一愣的。

不是,他不是扮的是个过江鲜吗?怎么按这节奏,以假乱真了还?

“不敢当不敢当。”他眨眨眼,赶忙起身,一脸肉疼表情,“方兄不必动怒,要我说动怒不如直接动手,人随便打,何苦拿古币、玉壶撒气?它们多无辜啊。”

话音未落,他已撅起屁股钻到桌子底下开始捡铜钱。

这把够粗俗、够上不了台面了吧?

可别真把他鱼目混珠当富商家公子了,顾二可没开那么多预算。

他挥霍不起的。

顾劳斯哭唧唧捡完,顺便强化了下心理建设,再爬出来,就见全场一脸便秘似的盯着他,有几人还伴随着间歇性嘴角抽搐。

还是白铁蛋机灵,一见这社死现场,赶忙替他解围,一边替他弹着袍角灰尘,一边提醒他,“少爷,下次捡东西这事只管叫我!今日好晚了,再不回去十三哥哥要凶你了。”

顾劳斯口中“哦哦”连连应声,心中MMP大骂这群蛇精病。

整得他都快不会了。

他将铜钱还给方白鹿,打了个哈欠,“我就陪你们到这里,新酒令玩法你们也熟了,玩好玩好,我去找随风哥哥睡觉去了。”

顾劳斯直觉一惯准,瞅准氛围不对,立马开溜。

殊不知他才走不多久,方白鹿就一巴掌甩上黄粲的脸。

在外头风头无两有黄马褂护身的皇商,即便再不忿,也只能咬住牙活血吞下。

谁叫这人是捏着他们皇商命脉的户部尚书他亲侄儿呢?

方白鹿教训完黄粲,又踹了陆鲲一个窝心脚。

他语气森冷,与刚刚判若两人,“我早先就与你说过,顾琰之是我逆鳞,你偏不信邪,是不是要我将你这支彻底抹去,你才能听得懂人话?”

陆鲲瑟瑟发抖,“表弟,都是误会,误会,表哥现在听懂了,也记住了。”

他无力吐槽,原先你照着人小公子找情儿,可没说这是你逆鳞啊。

一夜无话。

顾悄在望海楼包厢睡醒的时候,顾二已经杀了过来。

他盯着时而聪慧、时而愚钝的弟弟,很想问你当真不知道方白鹿心思?

可他还是避重就轻,“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有些操之过急。”

顾劳斯小鸡啄米,他确实不该一开场就冲着铜币去。

“我记忆里的方白鹿,又笨又蛮脾气还坏,也没见他这么敏锐啊。”

昨晚席上他就发现了不对,“我好像装不像奉香,他起疑了。”

“那便继续冷着他,放出消息,你不日就要带着货回京都。”顾恪沉吟半晌,“正好咱们去一趟金陵。”

顾慎的船已经靠岸,璎珞既然没跑,就是默认了这门婚事。

特殊时期,顾氏不能大办,便只邀家中亲眷观礼,定下吉日在金陵拜堂。

这事实在匆忙。

璎珞又消极怠工,并不专心筹备,以至于比起搬家的效率,成亲反倒十分不得章法。

最后,还是水云看不过去,带着人将滞留在休宁与府城的一众人,悉数拉走。

顾悄也终于见到了最后一位亲人,原身的大哥,顾慎。

比起几个弟弟,顾慎生得更像顾准,是一副中正端方的样貌,他性格就同名字一般,话少、审慎,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大约只有对着璎珞的时候,他才有些情窦初生的腼腆。

金陵旧宅里,阔别四年的青梅竹马重逢,顾慎一眼万年,叫璎珞再也生不出逃避之心。

她四岁便承他照顾。

彼时不过六岁的顾慎,对着这个所谓的大丫头,当妹妹一样呵护。

他不止教她融入顾家,还教她习字、读书、政论,乃至一切她想知晓的事。

他于她,就是人生路上的引导者,教她如何不心动?

躲也躲了,逃也逃了,若命运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叫他们重回原点,那便在一起吧。

璎珞鼓起勇气,在顾准跟前跪下,她取出那枚玉环,举过头顶,声音清脆里带着果决,“大人,璎珞有一事要禀。”

顾准目光中露出一丝嘉赏,“好孩子,说罢。”

璎珞抬眸,看了顾慎一眼,“这枚玉佩,是我的随身之物,我走丢时年岁尚小,并不记得家住何处父母何人,但这玉上蒙文阴刻的八思巴文‘完颜’,婢子不敢隐瞒。”

完颜是前朝国姓。至今在北境盘踞与苏家军对峙的,首领亦是完颜氏。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顾慎很受伤,虽然他沉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语气里的失落任何一个熟悉他的人都听得出来,“璎珞,你就因为这个,拒我这么多年?”

果然应了顾二那句话,大哥知道该有多伤心。

璎珞垂头,不敢应声。

顾准叹了口气,“这玉环是汉族制式,你是鞑靼人,确实叫我有些意外。”

几个月的操劳,他略显疲态,喝了口茶才幽幽道,“既然你有顾虑,我便与你说个故事吧。”

“太.祖建朝初,重用与他一同打江山的寒门,对旧贵族十分厌弃。”他似是陷入悠远的回忆,“苏侯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下属。可苏侯虽擅军事,却也有武人最大的弊病,那就是暴躁易怒,武断刚愎。我父亲,便是冤死他手。”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及还是让人唏嘘。

“所以我入朝为官,是为寻仇来的。谁知高中发榜那日,却被一个红装似火的姑娘劫掠上马,她无礼又荒唐,竟笑着当众亲下我的脸,十分嚣张地宣示主权,‘小白脸,你便是我夫君了!’想来你们一定也猜出来,那姑娘便是苏青青。”

顾劳斯听得心驰神往,年轻时的苏青青,果真是大宁泥石流。

“我与夫人的开端,便是杀父之仇、强取之恨,如此蹉跎十年,历经磨难也能成佳偶。”他慈祥地望着璎珞,“所以命运握在自己手中,想要便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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