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君。我晃了晃他的手, 我们去坐那个吧!
中原中也自然是点头说好。
于是我们在下面排队, 波浪般的尖叫规律地传来。
其实走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不是这里。我现在痛恨自己没有六眼, 不然悬在天上一看就能知道咒灵藏身在哪里。
游乐园内应该还没有因为咒灵发生过命案,否则一定会被窗观测到;它吸食人们的情绪飞速生长, 并且已经有了不俗的力量, 但一直能藏匿得很好这家伙, 成精了啊。
我飞快地编辑信息和自己的判断发给辅助监督, 让他记录一下这件事。
诅咒我会解决,不过任务报告绝对不可能写的。
你好像心不在焉。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地说,是害怕了吗?
我心想老娘连咒灵都不怕,一个破过山车有什么好吓人的, 我甚至能在上面跳芭蕾。
然后抿唇笑道:和中也君一起的话就不怕啦。
他也笑:嗯。
fast pass通道队伍进的很快, 我们前面站着的是一对小情侣,十五六岁年纪。男生穿着兜帽衫,臭屁又英俊, 女孩长发温柔。听了会他们聊天,大概是幼驯染关系,十分熟稔。
真好啊。我有点羡慕,压低了声音对中原中也说,如果中也君那时候有拿到我的联系方式的话,我们肯定也早恋啦。
中原中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笑了:是的吧,不过我那时候脾气不是很好,可能会经常惹你生气。
我瞪大眼睛:中也君还有脾气不好的时候呢?
嗯,总感觉那会天天都很生气。他无奈道,我的前同事但也有我的问题,一点就炸。
我越发好奇他十五六岁什么样子。至少在我印象里,是个口是心非、意外体贴的男孩子,就算再顽劣也不会做多么过分的事情。
中原中也本质上是个相当温柔的人。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中学时期只能用人憎狗嫌来形容。
相比起国小是有些进步,国小的时候我妈基本上每天都要来学校,要么是我惹事,要么是鹤见云谷闯祸,或者是我们俩一起整了个令人心塞的大活。她早早把支票本放到皮包里,娴熟地进不同年级的教师办公室,道歉赔偿一条龙,生动体现了在日本这些年学到的的躬匠精神。
国中时期就要好得多,转学到并盛中之后,我和云雀恭弥不打不相识,在风纪委员会的强力镇压下成为了学校中不一样的烟火。依然以捉弄讨厌的同学与师德败坏的老师为乐,导致他们见到我就眼前一黑
这么想来我根本没有丝毫优点,中原中也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我不免有些丧气了:还是不要早点遇见中也君了。
他握着我的手指悄悄收紧了,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那时候可讨人嫌了。我以一种自爆卡车的态度跟他坦白,稍微有点喜欢捉弄老师欺负同学,而且还摘过校长的假发。
并且把他的假发绑到了旗杆上,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泪洒当场,这件事很快成为了多年后都在流传的校园奇谈。
中原中也:我知道啊。
我:咦?
中原中也:你外婆以前说过。
我:原来你早就知道!
外婆你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说啊!那我还费尽心思装什么淑女?这不是早露馅了么。
中原中也说: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大概吧。我含糊地说。
光头校长没什么师德,平时做云雀的舔狗,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样子,私下里言语攻击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不想让他们申领学校的补贴。我看他不爽很久了,决定给他点教训。
如果中也君跟我上的是同一个中学的话。我畅想起来,我们肯定会因为早恋
兜帽少年转头悄悄瞄了我们一眼,或许是因为听到了早恋的敏感词汇。
小帅哥长了张看起来很聪明的脸,少女叫他新一。
中原中也接话:因为早恋被请家长吗?
因为早恋被风纪委员长咬杀。
那是什么啊?中原中也没忍住笑了,风纪委员会管那么宽的吗?
我对他点头:是的,不过我会保护中也君的哦。
终于排到我们了。
那对早恋的幼驯染坐在我们后排,前排同样是情侣说起来最后一排居然是两个大男人,一袭黑衣戴礼帽,倒不像来玩的样子,看着像要去鲨人。
我稍微多看了他们一眼,就对上银发男人的眼睛,他冷淡地掀眼看我,光是视线就足以令人感到危险忌惮。
我果然讨厌黑手党。我哆嗦着小声吐槽了一句。
中原中也:
怎么了,中也君?
没什么。
随着隆隆的发动机声,过山车在轨道上缓慢行驶起来,沿着铁轨稳定而缓慢地爬坡。
中原中也握住了我的手,我原本正在张望四周,想找出诅咒的藏身处,蓦然看向他。
他的瞳孔比铺在身后的天幕还要澄澈,我为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到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过山车下落时的失重感并不强烈,跟我懒得走楼梯、从二楼窗口跳下来时的感觉差不多,对于我这种习惯了极限运动的人来说不痛不痒。
我和中原中也对视了
他的发型居然没有被风吹乱?!
急冲直下,车上的女孩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过山车驶入做成怪物巨口状的洞口,洞内投影变幻莫测,令人一时间头晕目眩,完全看不清东西。
然而我的动态视力极佳,很快注意到了突发的不寻常之处。
前座有个女人竟然在车上站起身来,面朝我们,将一个打了结的麻绳套环迅速套到短发青年的头上,另外一侧则往铁轨上一丢,发出金属咬合的声音。她身段十分柔软,动作亦是娴熟,做完这一切不过花了不过两秒多的时间,很快重新落座。
麻绳底部应该配置了钩索,随着过山车的前行,直直绷着,勒住男子脖颈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头颅会被直接割断。
我迅速发动术式烧断绳子,那个青年迅速咳嗽起来,大口汲取空气。
等过山车靠站的时候,他一脸劫后余生的惊恐模样,拉着自己脖上的麻绳,对友人说:我刚刚差点就被这个绳子勒死了!
青年的女友讶然道:怎么会?!是谁想要你的命?
我不知道。青年说,是进洞穴里的时候,太黑了,又有投影,我完全没有看清。
让我看看。
名叫新一的少年接过那条绳索,仔细端详起来。
他们应该是四人结伴,一对情侣,两个女人。
我当时看到前座的蓝裙女人面对着后排站起来,将绳索套到了他的脖子上。
罪魁祸首眼神闪烁:在过山车上的时候,大家都被安全杠禁锢着难以动弹。岸田君,我猜是你后排的人
所有人纷纷看向我和中原中也,我们正好在他们后面一排。
但是他们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游客情侣,跟岸田君无冤无仇岸田的女友犹犹豫豫地看向下车离去的两名黑衣男子,欲言又止,说实话我觉得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背影。
银发男人对视线真的很敏感,他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