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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答道:“我带你回府,但……在我了结这一切之前,你不能离开国公府。”
沈晏如感知着那双有力的臂膀从自己的腰侧穿过,牢牢箍住她的腰身,不容有半分缝隙,紧紧贴合,像是生出的数道坚韧的藤蔓将她重重缠绕,叫她无法挣脱,那其间鼓动的欲念昭彰。
她不禁反问:“难道你就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有意拖延此事吗?”
谢让越过她半掩在身、缠裹着的浴衣,那手掌又在那妩曼的玲珑处星星点点地燃起火苗,极为缓慢,令她难耐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避开,偏他紧扣着她的柔软,声线是与之动作不相符的严肃。
“那个人已经注意到你了,关乎你的性命安危,我自是不会拖延。”
沈晏如强忍着他再度挑起的燥热,断续的音节问着,“……你要我如何信你?”
谢让灼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锁骨,压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你没得选。”
沈晏如徒劳地呼着发热的气,即便不愿意去顺着谢让的想法,但如今她确实没得选。
她可以先借着殷清思的生辰宴回府,暂时摆脱被谢让软禁在梅园的困境,往后的打算……那便要看她的了,谢让告知她也好,不告知她也罢,她迟早要逃离他身边。
***
转眼是回府之日。
彼时明敞的卧房里,沈晏如坐在案边梳妆,她擡眼望着妆奁上的铜镜,那颈间延至锁骨,还有往下白皙的饱丨满尽是数不尽的红紫与咬痕,她一见着便会止不住想起男人夜时无限度的行径,忆及这些秽乱之事,她胸口淤积的烦闷更甚。
而正逢炎炎夏日,她素日惯穿的衣裙尽是浅口薄纱的对襟,谢让送她的那些衣裙也是依照着她的习惯所做,根本无法凭着衣衫遮挡这些亲昵的印记,是以钱嬷嬷正在旁手忙脚乱地为她用脂粉掩盖着那些羞耻的痕迹。
沈晏如看着自己身上遮过了一层又一层脂粉的痕迹,许是天热意躁,又许是这样麻烦的遮抹已耗费了太久时辰,她心中窝的火更盛,眼见那罪魁祸首步步走来,她对着从屏风后走来的墨黑身影,抓起手边的瓷盏便朝他摔去。
“谢让!”
这几日的烦闷仿佛找到了宣洩口,咣当声里,瓷盏碎落成片,谢让看着他鞋边的瓷片,又瞄了眼钱嬷嬷忙活着的事,顿时意会了她因何而气恼,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她。
“下回我往下吻便是。”
沈晏如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羞愤的感觉霎时涌入灵台,她索性别过头,懒于搭理。
谢让留意到今日她穿了那件水碧色的衣裙,应是沈晏如知晓殷清思最为喜欢这颜色,才择了这件衣裙,这衣裙端庄典雅而并不奢华,在此寿辰宴也不会喧宾夺主。
不过抛开此等缘由,谢让的目光也不受控制地反複打量着她,她生得实在过于美,这样不染尘俗的清幽之色衬得她越发像是那天上仙。
他终是明白,为何舅父年年都会买很多样式不一的衣裙送给舅母,那时谢让只是以为舅母喜欢衣裙,所以舅父投其所好。今时看来,原来看着这样的她,是如此挑动起他的兴意。
只是这样美的她,并非只有他能看到,想到这里,谢让又有些后悔,让她把这衣裙穿至宴会上。不过往后的时日多的是,他有的是其余更好看的衣裙送她。
沈晏如察觉到几步之外的谢让默不作声,眼角瞥去时发现他的目光如炬,更像是钉在了她身上,长长凝望,迟迟未有挪动分毫,她不知所以地侧过头看去,正是撞见他眼中微光流转,如有碎落的星子点点,漆黑的眸中只容她一人。
她莫名心头被牵扯了一下,转瞬便听得谢让说道:“很美。”
不带有任何泛滥的夸词,亦未有高昂的语调,只是发乎他内心,语调平然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沈晏如当即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假作没能听见他的夸赞。
***
从梅园回至谢府的路途算不上远,好在谢让备了两辆马车,沈晏如避开了与他在逼仄的车厢里独处的困境。
一路听着车外马蹄踏落的声响,再至城中熙熙攘攘的喧闹,随着帷裳外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沈晏如终是抵达了谢府。
谢府门前已有不少赴寿宴的贵客陆续入内,沈晏如掀起帷裳下了马车,待她着了地走出一段距离后,她仍觉得脚底轻飘飘的,极为不真实。
恍如隔世。
上回她身处京城,还是两月前,在中书令府上赴赏花宴。如今百花凋残,夏时青郁覆过院墙,全然不同。
沈晏如还记得,当时离开中书令府前,她还不知谢让的心思,心底怀揣着的尽是对夫兄的愧疚,还有那不敢承认的喜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