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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要让她认清,偏要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沈晏如无力推搡他沉如重石的身躯,那连绵密集的吻与桌缘处接连的疏狂都让她失了力气,潮热的气息淌在相连的位置,恣意加深着,一切皆在往着边界以外越去,她恨然问道:“可我与你又算什麽!谢让,难道你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与弟妹茍且吗!”

“又有何不可?”

谢让话音方落时,沈晏如只觉自己离开了身后垫着的湿泞不堪的衣裙,旋即谢让搂着她的细腰将她抱了起来。他每走动一步,那等异样的感觉都紧随在腿间,她害怕得浑身发颤,亦因为没有落实之地,她不由得紧紧抱着男人宽阔的胸膛。

“你疯了……”

瞳孔骤然缩着,浑身当即绷紧,沈晏如眼见谢让将要把她带去卧房以外,她尖声叫喊着,亦在他的怀里疯狂拍打挣扎着,试图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他要把她这般难堪的情形暴露在他人目光下吗?屋子外面尽是谢府的仆从,数双眼睛将会把她和谢让如此羞耻的姿态收于眼底,届时她会有何等的羞愤欲绝?

沈晏如既惊又怒,深深的恐惧直入心底,他怎能这般折辱于她?

却是在视野来回变换之时,沈晏如发现谢让把自己放在了屏风后的软榻上,层层叠叠的锦衾垫在她的后腰,舒缓着她适才躺在冷硬的桌案上过于酸痛之处。像是知晓她的不适,那灼热的掌心浸着汗,亦反複按揉着,小心安抚。

谢让望着她方才被吓坏的苍白面容,“我当然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自己的心思。”

他自己都不舍得把她示于外,只敢把她藏在他自己的领地,生怕引来旁人觊觎,又怎会把与她云雨的模样暴露给别人?

只是他真的很想,很想将他的心思公之于衆,告知天下的人,她沈晏如是他的。就像野兽得来猎物,会将猎物作为炫耀的资本,亦是警示他人,这猎物是他的,不可侵犯。

沈晏如彻底没了力气。她委实被吓得够呛,眼下回过神来后,她四肢都软成了泥,精疲力尽,好似她一瞬被抽空了所有,头重脚轻得厉害,失去了这具躯壳的控制权,由着他肆意摆弄。

直至日暮四合时,她始觉这等漫长无度有了尾音。

***

久未有烛火的卧房点了灯,谢让抱着她从湢室回到屋内时,并未给她着衣,而是用浴衣将她浑身包裹着。

沈晏如见状,不禁蹙起了眉,以为他折腾了一日还未有度,是以在他把她放入锦衾间时,沈晏如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扔去,嗓音恹然:“你出去。”

她着实不想见他。有时她都觉得可笑,谢让说着喜欢她,却是把她软禁在这里,夺去她的自由,不允许她生出任何别的想法。他近乎病态的占有,他不知餍足的索取,都让她止不住地生厌。

谢让接过丢来的枕头,无视了她含着愠意的面容,躬身从一旁拿出一个精致的皮制箱匣递给她,“我从京城给你带了赠礼,打开看看。”

沈晏如没有接过,态度生硬,“我不想要。”

他赠予她的东西,早在她刺伤他那日就尽数还给了他,如今她又怎会再接受他的其余赠礼?

谢让悬停在半空的手又收回,自顾自地拆着,只见他从箱匣里拿出几件衣裙,桃粉,鹅黄,烟紫,水碧……各种颜色一时让她花了眼。

那衣裙皆是经由香云纱制成,薄如蝉翼,软滑的面上还绣着簇簇花团,沈晏如瞧着便知这些衣裙绣工繁複,价值不菲,需耗费不少技艺精湛的绣娘大量时日才可完成。

沈晏如其实从前也有不少华丽鲜妍的衣裙,她的娘亲精于女红,年年都会做好些漂亮衣裙给她,她怎麽也穿不完。只是随着世事更叠,她的过往亦像那鲜豔的衣裙,埋藏在了过去,今时她的衣橱里只剩下死寂一般的灰白。

自谢珣过世以来,沈晏如再也没穿过除了素色以外的衣裙。

谢让每每见着她过于简素的一身,总是想在她不加修饰的素衣上添就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也见过她大婚那夜的红妆,谢珣为之癡迷沉醉,闯入婚房目睹了的他又何尝不是?

谢让将衣裙放在榻边,“送你的,你不想要,这些也是你的了。”

沈晏如别过头,“我不会穿的。”

却听软榻的木头传来吱呀微响,是谢让从她的身侧躺下的动静,他的声线向来平然,“如果你想不着寸缕,我也不阻拦。”

沈晏如蓦地反应过来谢让此言何意,他应是暗自将她其余素色的衣裙全扔了,若她不穿这些光鲜的衣裙,便无衣裳可穿,只得赤条以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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