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狼牙棒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老鬼买到手的?!为什么他在进园子前一道影子都没见过?
短短五天,漫长痛苦到不堪回首。
后来,胤禛也不去想武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今天再次掉到水中,压根没功夫去愤怒、震惊、抱怨,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以最快地速度朝着岸边游去。
身后能听到咚咚咚的水花溅起声,密密麻麻,是莲子从弹弓弹出,击向水面。
终于,这一次勉勉强强避过了所有的莲子弹。哪怕游泳姿势狼狈了一些,好似丧家之犬不顾形象,但也总好过于前几天被打中后,疼得留下一块块淤青。
哗啦
胤禛撑住最后一点力气,摆脱了身后湖水,双手双脚并用上了岸。
一上岸,累极坐在地上。这游泳练得浑身肉疼,不是不想保持风度,而是真的连一根手指也抬不动了。
武拂衣划着小船,慢悠悠地靠近,轻轻松松地用船桨一撑,身形矫健地跳到岸边。
瞧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胤禛,无奈地摇头。就这样吧,凑合着算你学会了游泳。有一说一,你这泳技比弘晖、弘昐好不到哪里去。
胤禛懒得抬头,不想看到武拂衣那幅居高临下的模样。
他怕啊,怕真去看了,恨不得给狠狠给自己的脸一拳。
那张使用了二十二年的脸一直看起来和善可亲,也就是两年不到,怎么会变得如此欠揍。
这话却不能说出口。
一来,四阿哥是不是和善可亲有待考证;二来,他也打不赢。
哎,你怎么连脑袋也抬不直了?
武拂衣蹲了下来,特意弯腰凑近瞧了瞧。还好,胤禛虽然垂着脑袋,但只是在无声抗议,不像是受了内伤。
不舒服要立刻说,不能别讳疾忌医。趁着还没回江宁,我们可以找当地的大夫瞧一瞧。
胤禛听到这句,老鬼总算还能说一句人话。
他终是抬了头,冷冷斜了武拂衣一眼。不必了,我没事。难为你也知道要找当地大夫,不是等回江宁看太医。
为什么不看太医?
因为武氏身体的淤青东一块西一块,很难让人不去联想雍郡王暴力殴打了自家的女眷。毕竟真相说不得。而只说是戏水游玩,谁家正常人能玩成这样?
武拂衣不觉理亏。她问心无愧敢,说没有任何挟私整蛊,训练胤禛的强度就比对孩子们高了一点点。
哪怕胤禛现在用着武氏身体是女子又如何,这几天不是月经期、气温又合适,而平时让他保持锻炼又让人吃好喝好,难道还不能承受比孩子多一点点的训练量?
但瞧着胤禛过于可怜的模样,也不雪上加霜怼他了。
武拂衣把人扶了起来,稍作劝慰,虽然用这句话不太贴切,但俗话也说了打是疼,骂是爱。海上风浪难测,你需要做好一些准备。
呵呵。
胤禛冷笑,但没有拒绝搀扶。
还顺势把身体重量都给到了老鬼的一边,谁把他搞成这样,就是该让谁出力。
回想五天前,第一次魔鬼训练结束,他气愤地甩开了武拂衣伸出的搀扶之手。
结果就是像蜗牛爬一样,颤颤巍巍把一段路走出了双倍时间,像是走过一段满布刀尖的路,痛苦地回了院子。
意气用事,一次就够了。
其实明白武拂衣搞这番训练很有必要,第二天就没再拒绝搀扶。
胤禛觉得他还是很有原则,没有突破底线。
他只要武拂衣扶一把就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被抱着走或被背着走的选择。至于什么打是疼,这种鬼话还真就是老鬼能厚着脸皮讲出来。
武拂衣也不在意两人一路沉默,把人送回房后,让胤禛尽快洗个温水澡。
虽然三伏天的午后很热,但现在的人头发都太长了,需要立刻清洗晾,以免生病。
晚上我来帮你按一下。
武拂衣不给胤禛拒绝的机会。
别说不必。难道你自己能按到背后?我想你也没让王嬷嬷或观霜搭一把手。前两天的淤青现在可以揉开了,否则难受的还是你。
这是拜谁所赐?
胤禛没有提问,他不想承认真实答案是拜自己泳技太烂所赐。别扭地说了一句,多谢,有劳了。
不用客气。
武拂衣微笑着转身,有的话到底没能立刻说出口。
晚上的按摩化淤,她保证会做得温柔些。接下去,对胤禛来说会有一个残忍的消息。
消息先不说了,再等一等吧。
武拂衣决定怜香惜玉一次。先让胤禛从游泳训练的外伤中康复,外伤好了,他才有足够强健的体魄去承担精神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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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府,最近气氛很压抑。
三伏天的热度让不少人觉得浑身不舒服,心头那股燥郁难以排解。
陈鹏年的两首虎丘诗一夜间传遍江南。
与此同时,一群文人仿佛早就准备好似的,纷纷召开诗会对这两首诗大批特批,指出诗中包藏异心。
紧接着,一批官员纷纷上书,要求皇上革除陈鹏年按察使之职,换一个人负责对索相的调查。
对此,康熙给陈鹏年回了两首诗,应和他在虎丘的诗作。
大概意思也就是说,你这诗写得好,朕去过虎丘,也是这般相同感受。你别怕,朕不是捕风捉影的昏君,朕看好你,就要不畏强权,继续查案。
谁是强权?
当然就是索额图了。
要不是索额图一党对抗陈鹏年的调查,也不会指鹿为马搞文字狱攻讦。
康熙不只回了诗词,还颁布了一道此时出现很耐人寻味的圣旨,他将宫内的小佟佳氏封为了贵妃。
小佟佳氏是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也就是佟家人。
在姐姐去世后就入了宫,与四妃享一样的份例,但一直没有正式册封,却在这个时候晋升为贵妃。
宫里多年以四妃为首,此刻多了一位出自佟家的贵妃,是不是传递了某种信号?
不多时,佟家的隆科多上奏,他查实了索额图另一个儿子格尔芬的杀人越货等一串罪名。继阿尔吉善被处死之后,格尔芬也被处以死刑。
皇上非常明确地表示了不会放过索额图一家,谁求情也没有用。
构陷陈鹏年作出反诗,这件事非但没有让康熙妥协,反而让加快了他的判决速度。
更是彻查起告发陈鹏年的那一群人。无一例外,这些人说着陈鹏年有异心,但都不经查,一查一个准全都是贪赃枉法。
好些年,康熙以仁政标榜自身,但这一次让江南落地了一串人头。
对外,说是绝不允许索额图的党羽祸乱朝纲,可实际上与太子的态度脱不开关系。
虽然没有铁证如山的实证,但每一条线索都指向太子,是胤礽策划主导了构陷陈鹏年反诗案。
这样做为的就是给索额图争取一线生机,也是向表达他的极度不满情绪。
胤礽啊
康熙尝试与这个儿子去交谈,奈何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可以看出来胤礽丝毫无悔改之意,也不认为构陷陈鹏年有错。哪怕是能臣干将,为了他的利益牺牲也无妨。
这哪是贤明储君该做的事吗?!
正值此时,康熙收到了老四来的折子。
老四谈及希望能去一次东瀛,也说明了拆船的始末。有和九弟赌气的成分,当然主要是因为秧参案暴露出来的隐患。
折子里分析了前朝与东瀛之战,写得鞭辟入里,而提出的隐忧也颇为合情合理。
东瀛是否一直有狼子野心?
德川家上台后,本欲与明朝修好,但是明朝国力日渐衰弱,后来被清廷取而代之。
康熙拿着这份折子陷入沉思。老四提出的隐忧,也正是他最近在想的。
早些年,先帝实行锁国政策。他改了先帝的政策,是在除掉台湾郑氏的威胁之后。当海岸线相对太平就可以通商了。
东瀛方面对此却无更多示好。
德川幕府不似曾经对明朝的态度,对于爱新觉罗家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问,就是东瀛也锁国了,对谁都是爱答不理。不只对清朝,对西洋人,对高丽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