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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烧二锅头,一角大饼加上一包香脆落花生,牯牛般的大汉也足够填饱五脏庙,任何酒鬼看
了也垂涎三尺。
江湖人进食不需餐具,削两根树枝作筷足矣够矣!他独自享受自得其乐。
他已来了将近一个时辰,有充份的时间让眼线将消息传出。
果然所料不差,西面里外出现无俦秀士和姜秋华的身影。
两人衣着亮丽,气宇不凡,郎才女貌,的确令人称羡。
比起他一身青劲装,他显然在气势上差了一大截,虽然他相貌堂堂人才一表,依然比绰
号称秀士的无俦秀士逊色。
至少他就缺乏秀士的风流倜傥风华,倒像一个打手保镖,让人看不顺眼。
他一皱眉,心中嘀咕。
“这两个男女,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心中暗忖,颇党费解:
“以为我真的不忍心向他们下手。”
怒火从心底涌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腰间的长剑上。
任何人在他这种情势下,都不会对仇敌仁慈,除非这个人是白痴。难道他们如此麻木不
仁,把他看成白痴?
“一定是这鬼女人的主意!”他愤愤地自语:“她要利用我对她所剩无几的温情,来赌
他们的运气,我是否真的被她看穿了?
你打动不了我的,不要枉费心机。”
姜秋华真以为看穿他,昨晚他不忍心的心态已表露无遗。
昨晚无俦秀士惊惶逃命,他如果把心一横,无俦秀士绝对走不了的,以元神御发的天罡
摄魂箭只消略一转向,就可以摄掉无俦秀士的魂。
那时,无俦秀士已是心惊胆落,毫无抗拒之力,也不知该如何抗拒。
正在吃喝,目光落在远处缓缓而来的一双爱侣,蓦地感到心潮一阵汹涌,徐徐收回目
光。
他并没移动身躯,甚至不曾移动头部,脸上流露出专注于食物的表情,但虎目中却涌现
狞猛的冷电,一种猛兽发现猎物时的光芒。
他在这里待太久了,耐心超人一等。
等他酒足腹饱,一双爱侣已站在亭外,用怪怪的眼神盯着他,脸上神色百变。
姜秋华的脸上,居然涌起一直就让他着迷的可爱笑容。
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火爆场面;没有横眉竖目,非你咬我噬的情景出现;没有生
死大仇,一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气氛弥漫。
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既不像朋友,也不像仇敌,双方保持风度,互相注视,互相打
量,比赛看谁先沉不住气。
他泰然自若将剩余的食物包妥塞入凳下,用腰巾拭净双手,非常满意地拍拍肚皮,伸伸
懒腰,将空的酒葫芦挂在亭栏上,再大马金刀地坐得安安逸逸,挪了挪插在腰带上的佩剑,
这才将目光转至亭口的两人身上,笑吟吟地颔首示意打招呼。
看了两人的仪表风华,他心中暗暗喝采,郎才女貌,真可称为金童玉女。
假使他们和和乐乐安分守己过一生,必定是人人称羡的神仙佳侣。
而他们却努力向华霸天下的路途并肩迈进,这条路途不知要流多少血,积多少尸骨才能
供他们行走。
这短短的一月半月期间,就不知有多少人,在他们的脚下倒下去,有多少鲜血染红了大
地。
他无暇去想别人的死活,只知道他自己也曾经在鬼门关内徘徊进出。
来日方长,他不希望再受到伤害。
如果他不了断这场恩怨是非,等这一双爱侣爬上了江湖霸主宝座,他所要面对的凶险,
将比这段时日的遭遇多一百倍危难,所以他必须彻底了断这场是非,与江湖朋友口口声声行
快仗义无关,他对虚名浮誉兴趣欠缺。
“进来坐坐吧!”他终于摆出先来为主的面孔肃客入亭:“梁少庄主,这该是咱们首次
正式见面,你我双方都有保持风度的必要,先礼后兵古有明训。茶桶里有茶,两位可以先喝
一碗解渴,这种鬼天气真热得受不了,两位在大太阳下赶路辛苦了。”
有人施茶,附近必定有人家。
路对面半里地,树隙中隐约可以看到房屋的形影,不时传出一两声犬吠,和几声叫驴的
可笑叫声,可知一定有一座农庄。
“人的一生际遇,实在变化莫测。”无俦秀士的口才本来就很不错,所以称秀士。入亭
在对面坐下,脸上笑容可掬:“电光
石火的刹那间变化,很可能决定一生的生死祸福,一念之间便改变了贵贱荣辱的命运,
说起来真是玄之又玄,宿命两字委实不可相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