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他,那五个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尤其是慕长生,立马站了起来,向他走来。
可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不再往前了。
只眼神复杂晦暗地盯着他。
萧轼回瞪着,废话不多说,直接问道,你要娶周婉儿?
慕长生还未回答,慕夫人也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儿要娶谁,岂是你能管的?你不过
闭嘴!萧轼指着慕夫人,怒声呵斥道,这是我和慕长生之间的事,你个老妖婆少给我逼逼。
说完,又放下宝儿,冲上前,对着慕长生啪啪啪就是三个响亮的耳光。
打耳光还不算,又一脚踢向这人的裆部,冷笑一声,骂道,去死吧!渣男!
慕长生没有躲避,任他打骂。
可慕夫人却被他这颇为粗俗的言行惊得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怒气冲天。
冲过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随后便是周家三人,围了上来,各种辱骂,各种冷嘲热讽。
萧轼一个男人,自然骂不过这么多泼妇,于是干脆闭嘴,抡起拳头对着周老爷的脸就是几拳。
女人他不能打,男人还不能打吗?
如今,他可不再是去年那个病得奄奄一息的萧氏了。
萧轼虽然不似慕长生那般健壮,可也是人高胳膊长拳头大,又这般年轻。
几拳下来,把周老爷打得倒在地上嚎叫不已。
见状,慕夫人与周夫人挥舞着指甲,龇牙咧嘴地冲了上来,我跟你拼了
可她们还未靠近,就听一道怒斥声,闭嘴!
慕长生一把推开自家母亲和舅母。
又对满脸怒容的萧轼说道,三日后便是我与周婉儿成婚的日子,你
不待这人说完,萧轼冷笑一声,转头抱起宝儿就要走。
这种渣男,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可他还未走出院子,就听慕长生又说道,站住!把这个带走!
这人走了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
萧轼不愿接,可慕长生硬要塞给他,还说道,我和周婉儿会再有孩子的,健全的孩子!宝儿你就带走吧!从今往后,他与我慕长生再无瓜葛。
萧轼转头看向这人,目瞪口呆。
骗他就算了,竟然还嫌弃宝儿?
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慕长生冷着一张脸,目光正如一年前,初遇时那般冷淡。
很好!萧轼忍着心中如针扎般的刺痛,憋着眼中的泪水,冷笑一声。
就在进门前,他还心存幻想,以为慕长生续弦是事出有因,是被慕夫人逼迫的。
如今再看,根本不是。
人家需要的是一个能生孩子的女人,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萧轼又是一声冷笑,将那张纸往袖子里一塞,抱着宝儿继续往外走去。
一直懵懵懂懂的宝儿这时突然哭了起来,对慕长生伸出手,喊道,父亲
可慕长生无动于衷,只冷冷地看着他们。
萧轼不愿对宝儿说出诸如你父亲不要你这样残忍的话,可他也不愿骗宝儿。
于是干脆一言不发地出了院门,又骑上马,朝县城飞奔而去。
赶到县城时,已是傍晚了,可他还是去了县衙找胡大人。
一听他是来要引路文书的,胡大人先是一愣。
萧轼和慕长生不是两情相悦吗?
为何还要走?
难道俩人闹翻了?
诧异之后,又十分地为难。
倒不是不愿给萧轼引路文书,只是实在是舍不得这样的人才。
第七十七章 一场荒唐梦
见胡大人不说话,萧轼心平气和地说道,大人,我只要引路文书,那制水泥的法子,我全盘送给大人。
胡大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便知自己所猜不错。
慕萧俩人应该真翻脸了。
真没想到,那么般配的一对,竟这样分开了
明明前阵子知州大人来视察水闸时,这俩人还情意绵绵,为何如今闹成这样?
真是可惜啊!胡大人深深叹息一声,又点头说道,引路文书明日你再来拿!
萧轼一看就是受伤害的那一方,既然要走,那就走吧!
出去散散心也好!
见胡大人终于肯放他走了,萧轼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将慕长生塞给他的纸拿出来,大人,这是慕长生与慕宝儿的断亲书,麻烦大人将宝儿的户籍落入我名下。
断亲书?胡大人甚是惊讶,接过那张纸看了好一会儿,见确实没错,又看向抱着萧轼大腿的宝儿。
见小孩红着眼睛,满脸的泪水。
只觉不可思议。
无情无义的男人他见多了,可写断亲书,与嫡长子断绝关系的男人他还是第一回 见。
慕长生这般绝情绝义,难怪萧轼这般伤心!
胡大人又是一声叹息,好,明日一并给你。
多谢大人!告别胡大人,萧轼出了县衙,回了小院子。
可一见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树下的井,卧房的床
他本来就心烦,而这里的一砖一木,又让他想起和慕长生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就更让他恶心了。
立马出了院子,在街上随便找了家客栈,饭也不吃,脸也不洗,倒头就睡。
可辗转反侧到半夜,就是睡不着。
他曾经以为,老天让他来这个世界,是为了续萧氏和慕长生之间缘分的,是为了帮慕长生成就大业的。
如今看来,他确实没猜错,慕长生不仅把他当女人使,还一直利用他。
把他当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如今,慕长生成了水闸修建的大功臣,入了知州大人的眼,也上了奏折,恢复官职是指日可待了。
这时,也不再需要他了,自然是找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成婚生子。
萧轼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下床。
麻蛋,还以为慕长生真喜欢他呢!
真他妈蠢!
床被他捶得一沉,惊醒了宝儿。
宝儿哭着醒来,紧紧地搂着他,一直喊父亲。
喊得萧轼心酸不已,抱着宝儿一阵叹息。
亲娘死了,亲爹又是这副德性,可怜的孩子啊!
也不知抱了多久,父子俩渐渐睡了过去。
转天醒来,萧轼又抱着宝儿去了县衙。
宝儿哭了一晚,眼睛肿得厉害,神情更是萎靡不振。
他这副可怜的小模样,不止萧轼看了心疼,就连胡大人见了,也是连连叹气。
叹完气后,立马让朱主薄给萧轼办理引路文书,又将宝儿的户籍落在萧轼名下。
之后,又拿出一摞银票,惋惜地说道,若是可能,本官真想一直将你留在身边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你拿着路上用
说完又看向一旁神情蔫蔫的宝儿,又是一声叹息。
可怜的孩子,幸好还有个好舅舅!
萧轼收了引路文书和银票,道了谢,又将昨晚写的制水泥的法子交与胡大人,大人爱民如子,小人佩服
这倒不是虚伪之言。
胡大人确实是个好官,即使有自己的小算盘,那也是瑕不掩瑜。
胡大人拉着他的手,嘱咐道,你既要去北方,明日就有去往京城的官船,你去找张武,让他带你去码头漕运司买船票。若哪日你回来,随时都可找本宫,本官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萧轼低着头,静静地听胡大人说话,直到胡大人被人叫走,他才抱着宝儿去外面找张衙役。
张衙役似乎已知道慕长生续弦的事了,在去往码头的路上,都不敢说话,等买好船票,才安慰他道,男人嘛!要熬着确实艰难你去北方,要多多保重,宝儿如今唯有你这个舅舅可依靠了
舅舅?萧轼心中冷笑一声,宝儿如今可是他的儿子!
名正言顺的儿子!
跟慕长生再无瓜葛!
告别张衙役后,萧轼又无精打采地去各商铺购置乘船所需物资。
这个时节,江南已转暖,可北方还是天寒地冻。
到京城十几日,衣物被褥木炭都得准备,还得准备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