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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站着如喽罗(1 / 1)

第152章 站着如喽罗

宁春宴说话声音细细小小的,往耳朵里直钻,王子虚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他还想再问,宁春宴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笑吟吟地去了石同河旁边坐下。

王子虚如鲠在喉,思考待会儿散场了要怎麽跟宁春宴讲:

或许他可以把外套脱下来丢在她面前,拍一拍自己的大腿,用张麻子的语气说,我当初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才在这山上落草……不对,辞职;

或者他也可以谦逊温和地看她很久,然后语气温柔地反问她,你觉得,我当初为什麽毫不留情地要辞职?领导为什麽毫不留恋地放人了?

或者他也可以老老实实地跟她说,喝酒应酬拉关系是一种技能,挡酒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要挡酒,你就不能只说酒,你要指天说地引经据典把人给哄好,才能挡下一杯酒,我资质鲁钝,学不会。

当初就是不会这个,才以至于一门心思走上文学这条不归路。因为当年他以为搞文学用不着拉关系。

当然,这都是藉口。

宁春宴很久以前就跟他围绕这个话题谈过一番话,当初还说了,知道文学圈里这些腌臢一样不少,你还愿意进来吗?

他回答的可是「我愿意」。

王子虚叹了口气。退一万步他也没法拒绝宁春宴。小小一个《新赏》杂志社就他一个男丁,宁春宴人脉遍天下,堪破外表内在也不过是个比他小很多的少女。难道他能临阵脱逃?

这就好比蜀汉四十年,能够拎出来的就一个廖化,他也只能担纲先锋,舍他其谁。

他得以抽空好生端详一番石同河:石同河五短身材,方形脸堂,发量不多,但为数不多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眼睛的形状是较为风骚的杏眼,和石漱秋如出一辙。嘴唇略带焦黑,且有很多皱纹,这是长年抽菸留下的痕迹。

他正比划着名手势,低声跟身旁的人说着什麽。宁春宴坐在隔他一个座位远的地方,眨巴着眼睛认真听着,时不时点两下头,露出一派天真的模样。

通过他们的唇形,王子虚大致能判断出他们在聊什麽,有关经济丶学术丶南大,是一些宏大的命题,很适合在这个场合讨论——但总之与小王子无关。

「谢谢各位老师,我的发言完毕。」

石漱秋在台上深深鞠躬,台下响起热烈掌声。石漱秋脸上洋溢着笑意走下台,路过王子虚这边时,咬着嘴唇小声说:

「哥们儿你ppt放得也太糙了,好多节奏都没跟上。」

说完他就走了。王子虚如梦初醒般退出U盘,站起身,刚好跟正在喝水的黄星火教授四目相对。

黄教授放下水杯,笑着跟他点了点头,他也回以点头,正想走上前和他讨论一下《失空斩》,刁怡雯快速走了过来,低声对他说:

「快去石同河那边。」

「什麽?」

「快去!」

王子虚几乎是被半推着去了石同河那边。然而石同河一行已经站起身,在众人的围绕下,快步朝礼堂外走去,似是为了躲避要赶来签名的狂热粉丝。他连他儿子都没看一眼。

「石老!」

一个后排的学生站起身,望眼欲穿地朝前呼唤,手里高高举起一本书:「给我签个名吧!」

他的声音让礼堂内安静了片刻,随机更大的声浪奔腾袭来:

「给我们签个名吧!」

「石老留步!」

石同河已经走出了礼堂,一个西装男人双手高举过头顶,在空中合十,大声说:「同学们,石老师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安排,不能留了,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说罢,他一个潇洒转身,走出门外。

赵沛霖放下手里高举的书本,转头看向徐蓉蓉:

「他怎麽连自己儿子都不看一眼?」

徐蓉蓉说:「他肯定还不想暴露这层关系啊。」

赵沛霖接着转头,正好看到王子虚脚步匆匆跟出去的背影。

他想跟上去,忽然被旁边一个女人拉住:

「请问你是锺俊民教授的弟子赵沛霖吗?」

赵沛霖一愣,低头看到她伸过来的手,赶紧伸手跟她握了握。

「对,请问你是……」

「我叫段小桑。」

「段小桑?!」赵沛霖一惊,「您是那位传奇的新派武侠作家吗?」

段小桑笑了笑:「过誉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图书编辑而已。」

徐蓉蓉从赵沛霖背后探出脑袋,露出狐疑的眼神盯着她。

她又说:「我听说你在中文系交友很广,认识很多人。」

「好说,从本科到研究生,只要是在校学生我基本都能要到联系方式。」

「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如果不会打扰到当事人的生活,我可以帮忙你牵线。」

段小桑眨了眨眼,看着他说:「我想打听的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名字叫杜可竹……

「经过我的调查,她有好几个笔名,非天子丶慕容盈,还有一个是,无罪诗人。」

……

王子虚跟在人群身后如同喽罗。人们形成了一堵墙,包围着石同河前进,水泼不进,让人联想起抱团成球漂流的红火蚁。

现在是个和石同河打好关系的好机会,刁怡雯推他过来,显然是要他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如果有机会跟石同河说上两句话,或者能帮宁春宴打打助攻,也是极好的。

可惜他现在怀疑自己的表现是否有些过于笨拙了,他跟在人群后面,没人赶他走,也没人让他能和石同河搭上话,石同河甚至都没发现有这麽一个他跟在身后走。

石同河一路上一直在跟校领导谈事情,嘴没有停过,根本没有其他人能够插嘴的机会,别说是王子虚,连宁春宴也只能像花瓶一样跟在一旁不近不远处,露出得体微笑。

正在王子虚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傻气时,宁春宴回头看到他,冲他嫣然一笑,没有说话,迅速转回头,露出专心听石同河讲话的表情。王子虚感觉心中稍微舒坦了一些。

众人走了一路,一直到一辆加长型的轿车前,石同河才停下脚步,拉着校领导的手说:

「就送到这里吧,晚上我们再深入探讨。」

「好的好的。」领导满脸堆笑。

石同河又指向宁春宴:「晚上的活动,你也要来参加哦!」

宁春宴如春风般微笑:「那是当然。对了石老师,我能不能带我们杂志社的一位成员一起去?」

石同河说:「可以啊!这有什麽不行?你把你们杂志社全带上,还有那个小王子,也带上,我见见。」

宁春宴低声急促说:「石老师,小王子是个自由作家,他的身份至今没有曝光,我也只是有他的联系方式,从来没见过他本人。」

石同河一时间好像没理解她的意思,他不理解宁春宴说的跟自己说的有什麽关联,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哦。」

旁边校领导说:「石老师,那您先忙,这次没能聆听您讲课,我们甚是遗憾呐。」

石同河大笑着坐上车后座:「南大的水平高得很,我这个老头子还能教什麽呢?」

「下次能否来我们学校开一堂课呢?」

「有机会一定。」

车门关上了,众人站在车尾依依不舍地高举双手打招呼,汽车扬长而去。

宁春宴留下来跟校领导又聊了两句,校领导深刻肯定了宁春宴杂志的大获成功,宁春宴谦虚了几句,又高度赞扬校领导的支持和南大优良氛围的帮助。

寒暄了半天,两边人马才正式告别,王子虚走在宁春宴身后,一起跟校方众人挥手,校领导周围一圈人这才领悟到他原来是杂志社那边的人。

当然,也没人问王子虚叫什麽名字,这麽不尴不尬地再次挥手告别。

宁春宴沉默不言,顺着图书馆前路地走了半天,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把手里的包丢给王子虚,开始撒火:

「他还不如不来呢!」

王子虚知道她说的是什麽,安慰道:「他哪怕只是来一分钟,都是给了这个面子了,已经很不错了。」

宁春宴恼火道:「这样的做法很滑头的呀,来了吗?来了,但只来了一会儿,如来,谁都不得罪。」

王子虚苦笑。

石同河说要来,宁春宴肯定是抱了幻想,希望他能够从头跟到尾,最好还能上台发言两句,帮小王子站站台,哪怕随便点评两句都行。

可是石同河只来这边站了不到半个小时不说,连话也没有说一句,甚至他唯一一次提到小王子的名字,竟然是让他过来吃饭,这就暴露出他对小王子毫不了解。

王子虚说:「其实你刚才有句话说得不好,石同河要小王子过来吃饭,你那麽回答,会显得好像在帮小王子拿架子,他不了解小王子,回味起来,会觉得不太舒服的。」

宁春宴白了他一眼:「他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他一点都没存心思了解小王子,也对他的作品不感兴趣,只想见他真人,见了人再说话,不就是看人下菜吗?」

王子虚说:「这个时代,哪怕是拿了诺贝尔文学奖,都有可能性。他这麽做也可以理解。」

宁春宴傲然道:「那我不管。他不承认,有的是读者承认。小王子以后会被越来越多的读者喜欢的,他呢?他还写得出东西来吗?哼,傲慢的家伙,以后迟早有他后悔的一天。」

王子虚从骨头爽到皮,浑身麻了一半,但表情依然严肃:「这话可别跟任何人讲。」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跟自己人私底下吐槽嘛。」

说完,宁春宴又分析道:「他今天故意迟到,又没有真正给到什麽实质性的评价,一句都没发言,只是人来了,对于我们这边,好,他算给到面子了,没得罪人;

「但以后要是小王子被人攻击,拿出这件事来,他也可以置身事外,他可以说,『我虽然去了,但是我本人是不感冒的,也没怎麽了解过,所以不评价』。这样既拿了好处,又不落什麽话柄,做法油得嘛我不想评价。」

王子虚点了点头:「确实。他来主要是为了流量,给他儿子站台,带人气。」

「他还捂着他儿子的这层关系呢。」宁春宴不满道,「你说这不是滑头是什麽?」

「老奸巨猾。」王子虚叹道。

不过,这种手段,在行政上多了去了,他见识过挺多的,这还不算太过分。他见过的某些做法能恶心人小半年。

宁春宴说:「对了,你有正装吗?」

王子虚一愣,说:「我有套很老的西装,还是之前公务员面试的时候穿的。晚上要穿正装吗?」

「当然要穿的,虽然人家老奸巨猾,但我们这边一定要给出十二分的尊重,把事情办好,细节不能轻忽。」

「你还挺有经验的。」

「嘿,我爸教的。」

王子虚说:「反正是有正装,但是穿到晚宴的场合,可能有点不伦不类。」

宁春宴脸色一变:「像卖保险的?」

「我的气质不至于吧……」王子虚也变了脸色。说实话他有点受打击。

他构想了一下自己穿回那套多年没有穿的西装的场景,脑海中剪切了一下素材,却拼不出成型的印象。

宁春宴紧张道:「走,去你家看看,要是不行的话,下午去买一件。」

王子虚惊道:「不至于吧?」

「至于,今天下午就办这事了。」宁春宴说,「今天白天被鸽了,晚上至少要把场子找回来。」

王子虚欲言又止。

他想说,都知道人家老奸巨猾了,以他们俩这点微末道行,真能找会场子吗?

不被灌趴下丑态百出就算胜利吧。

想到这里他又紧张了:石同河强调要拉宁春宴去晚宴是什麽意思?对于某些油腻的老男人来说,像她这种长得漂亮的文学少女就是席间最好吃的一盘下酒菜,指不定憋着什麽心思呢。

王子虚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是退堂鼓还是升堂鼓,反正今天他这个护花使者是肯定要当的,就看发挥得怎麽样。

他带宁春宴坐上了自己的车,宁春宴才想起来问:「你家在哪?」

「不远。」

王子虚指了位置,宁春宴惊道:「你才来东海多久啊,就能在那个地方买房了??」

王子虚一惊,他差点露了底细,连忙道:「我之前不是跟朋友合夥做生意嘛,赚了点,跟叶澜合夥买的一套房,两个人一起还贷。」

「还有这种操作??」宁春宴又被震惊了。

「对,我一开始知道还能这样也很吃惊。但是试下来感觉,还挺香的。」

宁春宴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那你现在等于是跟叶澜在同居?」

王子虚扶着方向盘的手一僵,转头看她表情一脸严肃,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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