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秦殊端着两杯水回来,就看到某个陷在沙发里的小朋友朝他张开胳膊,没头没尾地向他讨抱。
他放下水,顺着对方的意思弯下腰去,就被裹着白色毛衣的小孩子填了满怀——带着某种柔软的甜香,像花又像成熟的水果,盛夏末尾阳光充盈的味道,和这个季节格格不入,更像是梦。
“哥哥……”梦里的人贴在他耳边,没头没尾地轻声说,“我现在好幸福。”
因为父母认可,因为回到旧居,因为触及了某段遥远又温暖的过往,或是单纯地因为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他飘浮太久,见过很多绚烂如云的幸福情绪,却像第一次真的将这些幸福拥进怀里,看清尘埃落定后的未来。
温热的,有些烫,烫得他眼眶泛酸。
他把脸埋进青年肩窝里,漫无目的地想,原来人在极度满足的时候,真的会想落泪。
生日本身没什么计划,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腻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把其他问题放在一边,先解决没着落的晚饭。
冰箱里只有几罐啤酒,除此之外连半根葱都找不到。林芜捏着易拉罐端详了一会儿,发出一声豁然大悟的惊呼,把在一旁确认调味品生产日期的秦殊吓了一跳:“怎么了?”
“原来这就是酒啊,”林芜敲了敲易拉罐上潦草的图案,狐狸似的眯起眼看着他,“小时候我问你是不是,你还骗我说这是药,苦的,小孩子不能碰……”
“是吗。”秦殊很擅长对付他这些不怎么认真的控诉,拿过他手里的易拉罐放回冰箱,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神色自若地转移话题,“调味料倒是都还能用,也有厨具,先去超市买些食材吧——或者你想去外面吃?”
“不要,难得回家一趟,”林芜摇摇头,跟着他往外走,注意力果然被晚饭牵走,“嗯,我还想试试自己动手做蛋糕来着……”
他们其实很少一起逛超市。
小时候倒是被照顾他们的阿姨带着来过两趟,后来再长大些开始上学,便很少再有这个时间——再后来先后出国读书,去过家具市场购置必要的生活用品,也去过二手市集淘些乱七八糟的本地特产,唯独没有像这样普普通通地逛过超市。
这种感觉很特别,两个人推着购物车一前一后地走,一边商量一边往车里放东西,从散装称量的青菜到三倍辣的怪味薯片,还有做一个蛋糕需要用到的繁琐原料——像各色的具象化的的烟火气,一点一点填满购物车,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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