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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就不说了,”秦殊用衣袖拭去他的眼泪,又揉了揉他早已蹭乱的头发,“没事的,不哭了。”

林芜趴在他膝盖上轻声说话的模样好像小动物,有些失落的小动物,话音也低低的,泛着讨人喜欢的哑:“哥,你别生气……”

几年前他很喜欢林芜这副怅然若失的脆弱模样,总会忍不住产生欺负更多的念头,现在却变得也没那么喜欢了,似乎只觉得心疼。

“嗯,不生气。”他听见自己轻声说。

“骗人,”林芜吸吸鼻子,伸手环住他肩膀,声音就从他颈窝里闷闷地传出来,“明明就生气了……哥,我知道错了,不该故意说谎惹你不高兴的,明明你这两天已经很累了,可我就是忍不住……我不认识那个女生,只是在路上偶然遇到的,她说被人骚扰了,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让我送她一程……”

秦殊揉了揉他后颈,语气还是温和得像哄小孩子,全然看不出先前要扼断他脖子的冷漠:“嗯,多少猜到了,但还是有些介意。”

所以才借着“留个教训”的理由自欺欺人,堪堪越过那条线,宣泄心底不可告人的占有欲,又舍不得教训太过,真的伤害到对方。

只是从结果来看,似乎还是吓着小孩了。

“还难受吗?”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正想开口安慰两句,就听见怀里的人叫了声“秦殊”,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不难受……哥,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也知道你要我下不为例,可是——我不知道,我忍不住,对不起……”

即使他理智上知道不该惹他哥生气,不该在对方的雷区蹦迪,甚至真能做到放弃不必要的社交、不和陌生人说一句话,他也还是会煞有介事地编出些故事来让秦殊介意,看惯常平静的人因为他起波澜——以前或许还没那么想,可现在食髓知味,就越来越不肯罢休了。

他想秦殊是介意的,否则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教训他,可是告罪无效,他的本能依旧明知故犯。

但坠入爱河本就是明知故犯。

这一次秦殊沉默了很久,似乎在从他语焉不详的自白里提取有效信息,理清这句话的前因后果——却也没有追问更多,只是半抱着他站起来,低头亲了亲他发烫的脸颊:“好了,哥哥知道你心里有数……剩下的凭你高兴就好。”

他在林芜面前还是没有什么原则,即使初衷冠冕堂皇,想让对方懂事些、别再做出让自己横生醋意的事来,免得引火烧身,到头来却还是变成纵容与被纵容的戏码,单方面的忍耐与“无需懂事”。

但林芜看向他的眼神好柔软,分明是湿漉漉的刚哭过,却折射出星星点点的惊喜来,就让本该终止于无意义的“教训”也变得有了意义。

“可是哥,真的好疼啊,”林芜像只接收到安全讯号的狐狸,蓬松的尾巴又竖起来,有恃无恐地小声抱怨,“刚才吓死我了,差一点儿就要忍不住反抗了。”

秦殊看着他颈间泛起的红痕,微怔,才陡然意识到自己最近似乎确实有些累了,才忽略了另一个事实。

关于忍耐并不是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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