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届之后这些场面活动向来是秦殊去解决,然而这次迎新晚会从一开始就由他跟进,不得不一直待在后台“以备不时之需”,麻烦差事也就自然落在了孟麒头上。
“天意,”秦殊递给他一瓶水,认真道,“如果这次位置交换,刚才的问题你可能真的没法解决。”
“嗯?又出什么问题了?”
“第十组嘉宾的伴奏身体抱恙,临时来不了了——别急,已经找人替上了。”
孟麒这才顾上喝口水,喝着喝着又心生担忧,险些呛着:“谁啊,靠谱吗?”
“林芜。”秦殊拿过对讲机,垂眸听了片刻,确定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交流,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对话上,“肯定比不上之前的伴奏,毕竟他只学了几年,也没怎么跟江祺磨合,但……他很少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救场应该足够了。”
“那就好——你累不累,在这盯半天了,要不休息会儿,我替你。”
秦殊摆摆手,还未拒绝,倒是想起另一桩事,又改口道:“也行,林芜跟她去琴房了,摄影还缺个人,我去帮忙拍一会。”
-
秦殊再次看到林芜是在镜头里,那个身穿花领白衬衫的少年走上舞台,在钢琴前优雅坐下,满场散乱的灯光陡然全灭,再亮起时便聚焦在他身上,另一束光自台侧缓缓切入,拥着身着礼服的江祺走到台前。
灯光变化,相机聚焦不稳,产生了一瞬的模糊——青年略微凝眉,不知是为台上过分相称的两人,还是为相机一时的失职。
等到镜头再次聚焦,他却突然有些不想拍了。
江祺选的是一首英文歌,女声流丽清澈,每一个转音都如同在听众耳边起舞,让人想起华丽宫廷中身姿翩翩的贵族小姐,而温润缱绻的钢琴声就是她裙摆的蕾丝、镶珍珠的丝绸手套与帽檐上盛放的白色玫瑰。
林芜的琴声并不像他本人那般张扬活泛,或许是作为伴奏的缘故,也并没有那么强的存在感,可偏偏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指尖扫过琴键,秦殊就挪不开眼,恍惚觉得他才是这个节目的主角,而唱腔优美的英文歌是他的背景曲。
他这个人的背景曲。
然后秦殊意识到,或许是为了配合江祺演出,林芜的发型和之前不太一样,额前一侧的金发被编成细辫,斜斜撩起,露出一半额头——从台下观众的角度,恰好能看清他轮廓俊秀的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