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安都计划好了,坐下的时候他就猛摇瓶子,然后看金黄色的液体冲破蘑菇塞,月色下面白色的泡沫流满他的手。
花园的小路上还立着一个绿色的小木屋,妙安记得,那是小黑的房间。
啊,小黑,那只他和姜焕的小狗,当初让姜焕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按道理说那时候姜焕很快也去了日本,小狗不知道跟了谁。
好可怜,还是一只小狗就已经换过几次家了,妙安想到这里人就又开始有些难过,他不应该答应姜焕让他带走狗的,姜焕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好好照顾它,自己应该留下狗,然后小黑可以由妙然照顾,或者他把小黑带走,就跟时年带走拉菲一样。
也许自己这次回去就该带着小黑。
妙安蹲下身,把酒放到一边,他用手细细抚摸着小木屋的门框,想着以前小黑睡在这里的样子。
等等。
妙安发现一个问题。
这个木屋非常干净,妙安摸了半天,手指上都没有灰尘的印记。
妙安使劲低头往木屋里面看,他发现房间中央放了一个圆形的狗窝,还是长毛的狗窝。
他伸手进去摸了摸,里面软软的,似乎还带着点温度。
家里佣人这么勤劳吗?不仅闲置的狗房子擦的干干净净,连里面的狗窝都是一尘不染?
嗯,房子门口细看还有个水碗。
妙安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妙然的电话。
响了很久,妙然才接了电话,听声音精神倒是不错,他说自己拍夜戏,所以接的有点晚。
狗窝是怎么回事?妙安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在里面睡觉了吗?为什么狗窝还是热的?!
啊你回咱家了啊妙然在电话那头说话扭扭捏捏的,就是,呃,那个小黑吧,我忘记和你说了,那时候姜焕不是拿走了嘛,后来你走了之后他又牵着狗来找你,他说要出国读书,狗想拜托你照顾,我想虽然你们分手了 但是买卖不在仁义在
买卖不在仁义在,妙安想不到自己在妙然嘴里可以听到这样的词,他现在深刻怀疑妙然是不是赔钱拍戏,说不定妙然早就债台高筑了。
你的意思是狗其实一直是我们在养?
啊对。
妙安深呼吸,很好,至少他没有对不起狗。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呃,我忘了,再说姜焕回国的时候都会接小黑去玩,你又不喜欢我总说姜焕的事,我就没和你说。
妙安再次深呼吸,很好,他的宝贝弟弟还知道为自己着想。
那狗呢?
姜焕可能带走了吧他不是说会找你?说不定找过来的时候带走了。
他怎么进来?
人脸识别啊你又没有删除姜焕的人脸识别那什么,哥,我要拍戏去了,你和姜焕的事你俩好好解决,别总都让我当传话筒。
妙安的电话被挂断了,也很好,他那个曾经年少无知的弟弟终于学会了先挂断哥哥的电话。
妙安坐在狗屋门口听狗叫声由远及近。
嗯,妙然说了,姜焕可以凭借人脸识别自由的进出他的家。
所以姜焕牵着狗站在自己面前也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他们已经分开一个多小时了,姜焕也是挺忙的,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吃了馄饨牵了狗,然后还要开车到这里。
狗很听话的。姜焕也坐了下来一下一下抚摸小狗的头,它们很忠诚很乖巧也很听话,你说我把你当做一条狗,那你听话吗?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妙安摘掉眼镜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我真的很不舒服,姜焕,我很不舒服,你听见了吗?是,我是很贱,昨天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看你回头就回应你的,这个我承认是我的问题,然后今天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听了的确很生气,我觉得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既然你现在都到这里来了,那咱们干脆说个清楚吧。
妙安说到这里的时候舔了舔嘴唇,他在给自己最后一点时间,一点点而已,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看起来冷静。
我曾经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至少得有那么一些喜欢吧?我知道炮友变情人很难,但是你真的会那么干脆的把我们俩的关系仅仅定义为炮友吗?我也知道我们俩的地位悬殊,我又帅又有钱我还很聪明很绅士,而你只是一个生病的大学生,我们两个天差地别,但是就是这样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最后还是滚了床单,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我们有一点缘分?而且我们性癖也合得来,啊,对,我们还都是alpha,我们居然还合得来,我他妈的为了你还愿意在下面,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我们有一点感情?我们还养了一条狗,就是你手下的那只,炮友会养狗吗?然后你说分手我们就要分手,我还试图去挽回你,当时你怎么说的,你说我们只是炮友而我,我,越轨了。你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没有,你只在乎你自己。你要带走狗,我让你带了,然后你养不了就把狗送回来,你不是炮友吗?我不是炮友吗?为什么你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两年多过去,你和我说之前你不正常,现在正常了,所以你又想和我在一起了。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正常不正常?姜焕,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正常,两年多前我就不正常,现在也是,对,之前我是找人跟踪你,因为我控制不住,我生病了,我没办法让自己完全信任一个人,我现在也病着,并没有什么好转,我每天需要吃大把的药,否则我睡不着,姜焕,我是个病人,你懂吗,真正的病人,以我的精神状态我受不了第二次打击了。
啊我写的时候觉得姜焕问题好大。
第70章 不行
你问我愿不愿意和打你炮,我愿意啊,我肯定愿意,但是不行,姜焕,我不行,我精神状态不行,你现在这样忽然频繁的找我,跟着我,我压力真的特别大,就算我和昨天一样跟你睡在一起,但是我起来的时候我很焦虑,我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妙安说到这里的时候闭上了眼,他缓缓的吸气,又缓缓的吐气,他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草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上次我这样子还是在我前男友站在我身后指挥别人割破我腺体的时候。
妙安的声音很轻,不像以往那样的潇洒,他一只手摸了摸颈后的位置,那里在他离开姜焕没多久后又变得平滑了。
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这边被割破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有钱,医生可以帮我遮掩的很好,可是里面的腺体是坏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有信息素紊乱症,我和你这样突发病症是不一样的,你吃药就可以控制,但是我不行。我是个实实在在的病人,生理上我有残缺,心理上我有损害,我不知道你了解我多少,可能你也没有想过去了解我,毕竟我看起来过得还挺不错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我的心底防线就崩溃了。我曾经那么喜欢他,那么信任他,可我最后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我很多次在夜里惊醒,我会梦到那些事,当时被我连累的一个男孩子他的腺体是直接被割掉了,都挽救不回来的那种,事情结束之后我俩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炮友,就是你说的那种没有喜欢,纯粹相互可怜而已,我以为日子也可以这样混沌着过,可是对方却先离开了,他说他得往前走,过自己的生活了他比我强。我也试图想走出去,可是,姜焕,我发现我失败了,而且我又多了一个噩梦,就是梦见你在飞机上说要到此为止。
粉红色的香槟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妙安的手指从草皮移到了酒瓶上,他细细抚摸着香槟光滑的曲线,想着人生要是也能这样顺滑就好了。
姜焕,也许之前我可能还行,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行了。
妙安喝上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姜焕什么时候走的,他不是很清楚,因为他坐在那里然后一直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