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澈应了一声,坐好抱住她的腰,这次没遭到拒绝。
待会儿怎么说都要吃点知道吗?我特意没擀很多。
这已经算夜宵了吧。
那又怎么了,夜宵也改变不了是面的事实。魏宇澈说,以后我给你做夜宵,作为回报,你夜里睡觉一直抱着我就行。
梁舒瞪他。
魏宇澈也不气馁,突然想到那一连串云里雾里的问题,问:诶我说,刚才你准备讲什么来着?
梁舒不自然地扭过头,啪一声合上头盔盖,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她反悔了,恋爱怎么能在生日当天谈,那以后还过个屁的纪念日啊,怎么着都要过了十二点才好。
魏宇澈警惕地说:你不会是不想比赛了吧?
怎么可能?
那就成。他松了口气。
这好不容易有个最后期限的,别最后给他无限期延长了。
梁舒头往后,拿头盔轻轻撞了下他的,骂他: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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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刚十点,院子里灯还亮着。
魏宇澈跨下车,边摘头盔边说:嚯,程汀还没睡呢?
梁舒将车子熄了火,估计我们俩没回来她们不敢睡吧。
是吗?我看八成是程溪作业没写完。魏宇澈随口接了句,赌不赌的?
赌什么?
赌亲亲,你赢了我就允许你亲我一下。他臭屁地说。
允许?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词的?我输了这么做还差不多。
魏宇澈眉一样,得逞道:行啊,那就这么定了。
靠了,上当了。
魏宇澈见她吃瘪心情大好,得意地回她:笨蛋!
梁舒伸手打他,被钳住,打闹着进了院子。
廊下,程汀程溪跟小梨花都排排站着,手足无措,动也不敢动,见他们回来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
没来得及收拾的工作台上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背影,拎这个红塑料袋。
风雪寂静,那人留平头,腰背微微佝偻,却依旧巍峨,听到动静放下手机,转过头来,眉毛白了半截儿,沉着的脸上可见威严。
一时间,梁舒松了手,魏宇澈也噤了声。
程汀鼓起勇气说:梁老师,他说是
外公。梁舒脸上的轻松惬意都消失不见,开口有些冷硬。
第81章 让他打,打完,我们就两不相欠,一了百了了
梁晟没说话,只是看着梁舒。周围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魏宇澈察觉情况不对,掬起笑容也跟着叫外公。
算起来,这是魏宇澈从上大学后头一次见梁晟。梁舒走了之后,梁晟没多久也离开了。
跟魏庆山的随和不一样,梁晟是这条街上所有孩子都害怕的长辈。
他天生一张冷脸,五官都大,不怒自威,只往那儿一站就能震住一大片人。
魏宇澈小时候浑但有眼色,最怕的就是梁晟,平日里都不敢去他门口撒野。
后来是因为梁舒才克服着去来回串门,这才消减了些畏惧,从梁晟神色里觉察出些许和蔼来。
梁舒的到来,让梁晟就变柔软不少。
只是这柔软在那停刀风波里戛然而止,又在梁舒一声招呼不打就出国的时候化作千百倍的冷硬。
年初梁晟犯了高血压,送到医院后又查出了别的皮肤病,一直光疗吃药做康复。为了方便他还剃成了平头,配着沉着的脸,更加凶悍了,完全看不出上年纪人的慈祥来。
魏宇澈眼瞧着两个人之间不大对劲儿,上前道:外公您什么时候来的?外边儿冷,咱们进去吧。
梁晟没接话茬儿,而是敲了敲工作台上的料子,问:这是什么?
他声音没什么波澜,像是暗藏湍流的平静水面。
梁舒的应对方法也一样沉静,她没有回答,而是先打发了俩小孩儿回房。
梁晟没有阻止她,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后,才重新将视线放回梁舒身上。
你看到了,是竹刻。梁舒口吻冷硬,这是魏宇澈从没听过的冷。
梁晟冷笑道:瞒着我私自接这样的单子,谁给你的胆子!
魏宇澈一惊,这语气再明显不过了。梁舒接屏风单子的事情,压根儿没有告诉过梁晟。
兴许,她连回来做什么都没有跟梁晟通过气儿。
没有瞒着你,只是没必要告诉你。梁舒昂首挺胸地走到他跟前,腰板笔直愈发像一棵竹。
你喝酒了?梁晟闻见两人身上的酒气,眉头稍蹙,看来,是时间太久,你连竹人最基本的东西都忘记了。就凭你现在这醉醺醺的样子怎么拿刻刀?
没有没有,是我喝的,梁舒碰都没碰。魏宇澈连忙解释道。
梁舒说:我可以拿。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是你魏爷爷好心给你的单子,你还真有脸接?要不是我打了电话逼问,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梁晟眼里压着乌云,说出的话毫不留情,为了钱,你豁出去了是吧?
魏宇澈听不下去,帮她说话:不是的外公,梁舒是可以做好的,你看
小魏。梁晟打断他,说,我问的是梁舒。
梁晟做惯了家庭里的绝对领导者,面对小辈的时候不需要多言,只是眼神就可以震慑住。
魏宇澈也确实懵了下,但很快就又说:外公,我知道您现在生气,但请您不要这么说她。梁舒从来都不是用钱来衡量竹刻意义的人。
意义?梁晟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嘲讽的目光直朝着梁舒过去,梁舒,对你来说,竹刻有意义吗?
院落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梁舒有条不紊地将刻刀收起来。
单子是我接过来的,魏爷爷也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这点我不否认。梁舒说,但我不是为了钱。
她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我喜欢竹刻。
梁晟手里袋子攥得紧,怒气压抑不住:喜欢?梁舒,你忘了谁说的自己不会再碰刀的?一个说放弃就放弃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喜欢?
这些话魏宇澈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刺耳,更别提从小跟着他长大的梁舒了。
出乎意料的是梁舒始终平静:是,我放弃过。但这跟现在我重新做并没有冲突。
十年基本功,你说丢就丢。现在后悔了,一句喜欢就把事情全部打发了?仗着有两分天赋,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了?
梁晟气极了,手撑着台面,说:你现在就跟我去道歉,把钱退了。以后滚出去,不准再碰竹刻。
我不。梁舒微微颔首,我现在已经步上正轨了。货我卖了,徒弟我也收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不会回头。
梁晟呼吸重起来,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收徒?刚才那俩小丫头?你反了天了!你这是在误人子弟!
他情绪波动得太大,眼前黑了一瞬。
梁舒见他脚步不稳,忙伸手去扶,但到了一半又收回了手。
梁晟撑着桌子,稳住身形,命令道:现在,立马跟小孩儿父母发信息,明天我给你一起把人送回去,登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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