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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算是大年三十的凌晨,周铭其实也算是把事情处理了个大概,他和齐九算是暂时结束了,纪识筠受了重伤找不到人了,但总算是消停了,最起码还能让人过个好年。
但小贺一哭,他也觉得没意思了,这一年到头来,没意思了,他想贺明川了。
缝完针之后伤口就包起来,周铭一直在哄贺明川,他这种语调和耐心就放着十几年前哄周桃都没有过,他没觉得不耐烦也没觉得受不了,只觉得心酸难受。
他知道当时那个行为不对,但没想到对贺明川来说是这样严重。哄到最后天都快亮了,电话没电自动关机了,他们俩才挂断了,周铭在屋子里枯坐着,他捏着个没电的手机,整个人都要被懊恼淹没了。
贺明川那一觉睡过去,头醒来都到晚上了,家里都在准备年夜饭了,他就顶着个肿的都快看不见眼珠子的大眼泡,给早都没电的手机充上了电,那会儿他把前一天晚上的事全忘了,等开机了后看见自己和周铭那两个小时快三个小时的通话记录的时候人都麻了。
他说了什么全都忘了,肿乎乎的眼睛告诉他他哭的特惨,这会儿又不可能打电话过去问周铭,你他娘的昨天和我说什么了?他一下就恨自己的手机没有录音功能,整个人都不好了。
晚上就是在家吃年夜饭,二伯一家过来了,两家人热热闹闹的一起过年,大哥没回来,大哥在沿海,毕竟是地方官,过年得慰问基层,二哥倒是挺清闲,直接就上到房间里找贺明川了。
“小四儿,这个点了还睡呢?”贺融砸门。
“起来了。”贺明川起身去开门,那俩大肿泡眼给二哥吓了一跳。
“怎么啦?”贺融在贺明川鸡窝头上揉了揉。
“昨天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贺明川揉了揉眼睛,回到房间了找了个大框架平光镜带着了:“真一点想不起来,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怎么了。”
“下面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嗯。”
晚上年夜饭上贺明川也很沉默,他和周铭的事,就是没人开口,大家都知道,看看着他那样,反而还没人说了。
他爸妈说实话不担心,两人养小孩主打放养,只要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几乎不怎么管,谈个男的也纯粹当贺明川只是一时兴起,毕竟这一波小孩里头,就他们家四儿最乖了,这会儿也就当他玩一玩,反正有遇白管着,他们也不操那么多心。
晚上一大家人就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聊着天,到了晚一点了,大伯才开口:“年后和你那些小朋友去你大哥那边待几天去,他那边天好,你也当散散心了。”
贺明川点头应了,他其实也算正有此意。
但也不急,因为大年初二那天,詹衍文结婚,请帖也给他发了份儿,秦皇岛很近来回也方便,他打算参加完婚礼就直接飞到厦门去。
在家又熬了一天,大年初二这天,贺明川给自己收拾的跟走秀一样的去了。他就想在周铭面前显摆显摆,老子离了你,过得也好的很。
贺明川到了秦皇岛后,有人接他去宴会厅,这一路上他都特别期盼见到周铭,这也快两月没见了,中间就打了两个人电话,他心里头是又生气又伤心还很期待,反正就是一路上忐忑不安,内心极其复杂。
到了后,贺明川行情随礼后,就被引到江好和周桃的那一桌,周铭和陈厌都没在,估计去当伴郎了。他们三个有一波没一波的聊着天,话题就引到了这一个多月快俩月上了,周桃这也是过年那天回来的,她也知道的不太详细。
“就那样,你一会儿看到周铭哥你就知道了,他们还得一会儿到。”江好乐呵呵的笑着:“反正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好日子也该轮到你们俩了。”
“只能说幸好你没在江城。”周桃看着贺明川叹了口气儿:“这些天你也别想太多,我哥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贺明川没说话,他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一会儿到了时辰,新郎新娘就进场了,宴会厅的灯都暗了,只留中间一道光束。詹衍文和新娘可以说是郎才女貌,但贺明川心不在此,他在等着周铭。
看到周铭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的那一瞬间,贺明川是有些说不明白不甘心,周铭你这个负心汉大坏人,你凭什么光鲜亮丽?你就应该难过,妈的。但他还是看到了周铭手上包扎的绷带,以及难以掩盖的眼下乌青,看到这些他又想起来周铭睡眠不好,就忍不住开始心疼自责了,反正就是极其矛盾纠缠。
整个婚礼的仪式贺明川都有点心不在焉,看着新娘丢手捧花的时候,周铭就下来了,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也看见了贺明川,对着贺明川笑了笑,勾了勾手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