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诺并没t有答岑姣的问题,她只是擡手将手里的木箱子塞进了岑姣的手里,“我来,只是给岑小姐传信。”
“赵先生说,是家宴。”陈诺看向岑姣,“既然是家宴,还请岑小姐独自赴约。”
“赵先生和小少爷,都在等着您。”陈诺说。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送完自己要送的东西,陈诺便不再多待。
岑姣没有拦她,只是沉默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那个木盒子,擡手,将木盒子里的佛珠手串取出来,死死捏在掌心。
岑姣想起了七八岁时的赵明焱。
在那之前,她很不喜欢赵明焱,只有平时想要买洋娃娃的时候,才会勉强跟着赵明焱出去转一圈。
那天也是,她看中了一个有半个她高的娃娃以及相适配的城堡。
只是还没来得及不着痕迹地将赵明焱带过去,两个人就被人掳走了。
岑姣想要逃走,很容易。
就在她盯着车厢出神,想着等会儿怎麽卸力滚下车才不会伤得太严重时,忽然听到那个她没考虑过的赵明焱哭唧唧地对着绑匪说,“你们放了她吧,她不是我爷爷的亲孙女,你们绑她也没用。”
岑姣收回了视线,她看着车厢顶发呆,心里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麽,车子垫了一路,岑姣也忍了一路没有逃走。
她和赵明焱被关进了一间有些破的平房里。
赵明焱哭得岑姣眼睛疼,他一会儿说自己连累了岑姣,一会儿又说什麽撕票什麽的,乱七八糟,吵得很。
对付四五个大人,对于岑姣而言,有些极限。
但她同样,又有些兴奋,不久前,她才跟着教她拳脚功夫的先生学了一招。
人的脖子上,有一处血管,只要在极短的时间里阻止血液的流通,人就会一瞬间缺氧昏迷。
岑姣只对着木头人练过,对着真人,倒是有些拿不準。
只是她知道自己力气小,特意用了头上的发簪。
她的头发是被一根簪子盘起来的,那几个绑匪并没有去在意她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身上的头饰,自然也没有发现,岑姣盘头发用的发簪末端,尖锐得可以捅穿人的喉咙。
只是岑姣力气小,就算捅出去,也只是让那人流了些血,晕了过去。
岑姣处理完那几个绑匪,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手上和衣服上的血,她擡手擦了擦,见擦不干净,才擡脚去找赵明焱。
推开门。
赵明焱还在哭哭啼啼的,只是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眼泪挂在了睫毛上,眼睛瞪得极圆。
“怎麽……怎麽都是血呀。”
“不是我的,是他们的。”
“你……你……”赵明焱打愣很久,忽然擡脚走到了岑姣身边,他握住了岑姣的手腕,岑姣甚至感受得到比自己高小半头的男孩在颤抖,像是怕极了。
可是,赵明焱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怕极了的样子。
“回头,就说是我杀了他们,我是哥哥,我去坐牢。”
“他们没死,只是晕了。”就算现在想起来,岑姣仍旧觉得无语。那时候的赵明焱,也不知脑子是怎麽长的,怎麽能想到那样的话来。
掌心当中,佛珠微微发凉,抵在岑姣的掌心,凉意顺着她的皮肤弥漫至全身。
她并非孤单一个人。
岑姣想,她并非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家。
她有一个哥哥,虽然相当不着调,说是哥哥,更像是总会闯祸的弟弟。
可无论怎麽样,岑姣有一个哥哥,叫赵明焱。
她在这片土地上,仍旧是有家人的。
是她认为的家人,也是没有背叛她,对她毫无隐瞒的家人。
岑姣心中有了决定。
家人之间,总不能放下对方不管。
以前的时候,她和赵明焱之间,似乎总是赵明焱单方面地在维系着关系。
可是这一回,岑姣也想做些什麽。
他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能只有一方付出。
岑姣要去救下自己的哥哥,要去了结自己和赵家的那些恩恩怨怨。
陈诺离开后不久,魏炤就回来了。
他买了些吃的,只是进屋后,就发觉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岑姣坐在桌子后方,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灰色运动套装。
她盯着面前的东西出神,仿佛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回来了。
“姣姣?”魏炤将钥匙和手里提着的面包放好,他看向岑姣,略有些迟疑,“怎麽了吗?”
岑姣终于擡头看向了魏炤,她将面前的木盒子往前推了推,“魏炤,我得去救赵明焱。”
魏炤眨了眨眼,“当然。”他立刻应了下来,“赵明焱为你做了很多事,我们当然要去救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