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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舒城是因为我才会成为什麽祭品,才会葬身峡谷,尸骨无存。”
“罗芍是因为我,才会受到伤害,躺在医院,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醒过来。”
“陈玉生也是,那一批孩子里,我同他关系最好,所以,赵侍熊才会让他进山的,他这才会失蹤。”
岑姣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活了这麽久,身边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没有朋友,可即便如此,这些与我关系稍有些亲近的人,都没有什麽好下场。”
魏炤轻轻眨了眨眼,他眼底满是心疼。
他并不因为岑姣说的话害怕或是别的,他只是觉得心疼。
岑姣并不该经历这些,她从未做错什麽,却要因为一些与她无关的,过去的事情,去承受这些事情。
“以前……肖舒城刚刚出事的时候。”岑姣眨了眨眼,有些用力,像是要将什麽情绪压回去一样,“我真的觉得他活该,我劝了他那麽多次,他偏偏不听,才会在峡谷里出事。”
“但是怎麽会不是因为我呢?”岑姣擡头,她一口气仿佛卡在了喉咙里,久久吐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是被我这个饵抓住的鱼。”
“或许陈玉生也是。”岑姣顿了顿,“他们……”
听起来,岑姣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说,还是该换一种措辞。“他们都是被我这个饵勾走的鱼。”
“我和他们之间,有情分,可是……”
魏炤看着岑姣,一颗心几乎化成了水。
而让他的心软和地不成样子的t人,终于再次擡头看向了他。
“可是魏炤,虽然我不知道为什麽,但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认识得并不久,可一起经历的事情却多了很多,我不想有一天,你也和他们一样,被我害死。”岑姣咬了咬牙,声音破碎着从牙缝之间挤了出来,“魏炤,我不希望有一天……”
岑姣的声音忽然止在了喉咙里。
魏炤弯腰抱住了岑姣,他手臂微微用力,将岑姣整个人都环在臂弯当中。
岑姣的脑袋抵在魏炤的胸口,她能感受到魏炤的心跳,强劲有力。
岑姣用力眨了眨眼,她不明白,为什麽对着魏炤的时候,分明什麽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已经担忧未来的可能了呢。
“姣姣,如果刚刚面对危险的是我,你会去而複返吗?”魏炤问。
岑姣仰头看向了魏炤。
远处,路灯的光落在她的眼睛里,碎成了比星星还要耀眼的光点。
魏炤盯着岑姣,他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十分安静地等着岑姣告诉自己那个答案。
会去而複返吗?
岑姣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魏炤将这个问题抛出来,她才第一次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岑姣许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魏炤笑着叹了一口气,他擡手顺着岑姣的背轻轻拍了拍。
只见魏炤擡手,握住了岑姣的手腕,灯光下,岑姣的手臂白皙光洁,只是在小臂上方,细看,有很小的两个疤痕。
是当时在山里,岑姣为了不让魏炤被那条白化巨蟒咬伤,情急之下用手臂去挡,才留下的咬痕,现在,伤口早就不痛了,只是仍旧是留下了两道伤痕。
“那时候,你看我正烦着,都会下意识地救我。更何况是现在?”魏炤道,他看着岑姣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姑娘,一身冰冷的皮囊,却又有着最最柔软的心房。
“我会救你,就和你会救我一样,是本能的反应,不是权衡利弊之下的抉择。”魏炤道,“更何况,姣姣,我喜欢你,又怎麽可能放任自己喜欢的人独自面对危险呢?”
魏炤这人。
以前从没说过,可自打在海岛说开过自己对岑姣的感情后,便不再像之前那样,提起就从脸红到耳尖。
现在他说起自己的情感,反倒一本正经,不再害羞只是多了几分认真。
“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魏炤道,“因为这句话,本身就是错的,我不会被你害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更何况——”魏炤的尾音微翘,他声音略微变得有些不正经,夹杂有含混的,略有些暧昧的笑意,“能为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死,不是壮烈又浪漫的死法吗?”
岑姣面上的表情有些複杂,她盯着魏炤,眼尾还挂着泪,像是想哭又想要笑,还有些想要骂人。
“魏炤!”岑姣有些气鼓鼓地喊魏炤的名字,每一下都是重音,“现在什麽时候了,你说这些。”
魏炤擡手,替岑姣把眼角挂着的泪一点一点擦了个干净,“姣姣,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不需要将我的性命背在身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