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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祖不是死了吗?为什麽还有什麽指示?”岑姣刨根究底,她甚至不等岑如霜的话音落下,就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岑如霜看向岑姣,她缓缓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对,是不解。
“岑祖早就死了。”岑姣认真道,岑人并没有死而複生的能力,无论他们多麽厉害,拥有多少宝物,死了就是死了,没有重来的可能,包括最初那位岑祖。“她死了,在你们岑人被赶出这片土地前。”
“我不是被岑祖选中的人,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岑如霜道,“你如果想要知道答案,只有去找你的母亲,我们的族长,你们是岑祖一脉下来的人。只有你们,每一代都生出了女儿。也只有你们,才是拥有最纯正血脉的人。”
岑如霜的话让岑姣无端觉得不舒服。
有什麽念头从岑姣心中一闪而过,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便又听到岑如霜继续道,“你见到岑砀了?你舅舅。”
“见到了。”岑姣眼眸闪了闪,“他说你们一直在找我,直到现在才找到我,他还说母亲送走我,是怕我长大后会取代自己。”
“胡言乱语!”岑如霜冷哼了一声,提起岑砀时,她眼中并没有多少尊重的意思,反倒是厌恶,看不上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姣姣,你要相信,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的母亲更爱你了。”
“如果你想见她,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岑如霜道。
岑姣摇了摇头,“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她看着岑如霜,“只是我还不知道,该怎麽找到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岑如霜缓声道,她看着岑姣,笑了笑,“于别人而言,那是很难找到的通道,可是岑姣,对于你来说,那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方。”
“你是族长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当你的血落入山里,天梯自现。”
岑姣觉得岑如霜说的话熟悉。
她看着岑如霜的嘴唇上下动着,词句落入她的耳中。
“山人落血,日暮生烟,星移斗转,云梯自现。”
岑姣盯着岑如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如果是别的人想要找到什麽天梯呢?”
岑如霜有些不解,她不明白岑姣为什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盯着岑姣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也有法子,只是这法子,我只听说过,日暮生烟,山人开路,以人为祭,血骨生菌,血菌入药,云梯自现。”
轰隆一声,仿佛有什麽东西,在岑姣心中裂开了。
不,说裂开也不準确,分明是有什麽,正中岑姣的心口。
那天,陈玉生带着一张照片来找她。
照片上,照出的纸张因为上了年头,只能认出两句话来。
那两句,是山人开路,血骨生菌。
岑姣的眼睛突突地疼。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想要去回忆那天在山上,她流血了吗?
血落入山中,岚烟升起。
岑姣那天找到了血菌,可她明明没有用谁当作祭品,那天在山里的人……
那天在山里的人是魏炤,可是魏炤好端端地在自己身边,显然没有成为祭品。
所以,从一开始,赵侍熊寻找血菌,就不是用来治病,而是为了找上去的云梯。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不知道哪一步出错了,岑姣带回去的血菌不管用!
“姣姣?”岑如霜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
岑姣缓缓动了动眼珠子,等到看向岑如霜时,面上的情绪已经如常。
“这法子,知道的人多吗?”
岑如霜摇了摇头,“当然很少,可以说寥寥无几,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从小跟着你母亲。”
岑姣缓缓吐出一口气,难怪。
难怪赵侍熊想找云梯,却舍近求远,放着自己这麽个十分容易找到云梯的岑人不用,反倒舍近求远,用什麽血菌。
岑姣看向岑如霜,“你们準备拿岛上的人怎麽办?”
“岛上的人已经死了一大半。”岑如霜道,她声音平淡,仿佛杀死着一半人的,不是自己一样,“剩下的人,如果不想变回最初的样子,只能听岑砀的,翻不出什麽水花来。”
岑姣微微皱眉,“最初的样子?”
岑如霜点了点头,她看向岑姣,“走吧,我带你过去看。”
岑如霜擡脚,沿着海岸线走着,岑姣迟疑片刻后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岑姣看到了被打捞上来的沉船残骸。
三两间屋子被推平了,原先是屋子地基的地方,放着那半截沉船残骸。
残骸前方,远些吊着的那些人已经被搬了下来,躺着放了几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