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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姣没说话,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替魏炤包好了伤口。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安静地魏炤有些心慌。
“我让你回川都,就是怕你当真因为我丧命。”岑姣叹了一口气,“魏炤,人命太重了,我背不起。”
“姣姣……”魏炤有些慌了,如果岑姣非要他离开,他又有什麽理由让自己留下来呢?毕竟他们只是朋友。
“魏炤,你不回去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替我挡刀了。”岑姣认真道,“我希望你在我身边,至少提醒着我,自己不是一个人。”
魏炤愣了愣,他坐起身看向岑姣,有些疑惑,“你怎麽会是一个人呢?我们现在在梅山,这儿,是你的家不是吗?”
岑姣垂着眼,她悠悠叹了一口气。
开口说话时,带着浓浓的怅然,“是也不是。”
“师父在骗我。”岑姣低声道,“她说,所有的神话故事都是真的,只是我不是什麽天上的人,只是深山中的一族,岑姓一族避世不出,生活在会出现两地连接通道的地方。”
“可是魏炤,大禹治水的故事,是假的。”
“你还记得,刻有禹敷土的青铜盨吗?桑寻精通古物的朋友已经研究过了,那是西周时候的东西,和大禹治水的时代差了太多太多了。”
“可师父却说,所有的都是真的。她在骗我。”
“或许……”魏炤的心紧了紧,他看向面前看得出沮丧的人,想要说些什麽安慰她,却又说不出来。
“她不想我回黔州去。”岑姣继续道,她擡头看向魏炤,眸子晶亮,“我在想,她不想我回去,是怕我出事,还是怕我发现什麽,会成为梅山,成为桑寻的敌人呢?”
轰隆一声,窗外惊雷落下。
大雨瓢泼,倏然而至。
像是头顶的阀门被人打开了一样,雨水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山中终年不消的岚烟,也被这样大的雨沖刷得淡了两分。
岑姣擡眸看向窗外,梅山很少会有这样大的雨,大得像是在黔州的山里。
她回头看向了魏炤,“我想,我不会成为桑寻的敌人的。”
“什麽?”魏炤一愣,没有明白岑姣的意思。
岑姣对着他笑了笑,“除非桑寻杀了你。就像当年赵侍熊不顾我的阻拦,杀死了昭昭一样。”
魏炤看着岑姣,他知道,这是岑姣将他划成自己人的意思。
他该高兴,可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人,却又怎麽都高兴不起来。
“之前我们讨论赵侍熊的时候,魏炤你说过,他是用一点真话,把其他的假话也变成真话。”
“假设,我不是桑南的徒弟,在发现那个青铜盨后,我会做的,仍旧是去找熟悉古董的人去查青铜盨的来历,那时,我会发现,大禹治水是假的。”
“我想,我的母亲用了和赵侍熊一样的招数。”
“她希望我查到大禹治水是假的,从而认为什麽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神话故事。”
“她似乎,不希望我找到真相。”
“那你现在,準备怎麽做?”魏炤问。
“现在?”岑姣站起身往外走,听到魏炤的问题,她回过头,笑了笑,“现在当然是搞清楚顾姓究竟是怎麽样的存在。”
“刚刚,我想到了一个或许与顾寻他们有关的故事。”
“什麽?”
“——精卫填海。”
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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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炤被岑姣留在了里间, 她自己去了外面。
顾也的母亲仍旧昏着,岑姣刚刚那一下,力道很大, 显然躺着的人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而顾也坐在椅子上,桑寻正替他处理着伤口。
听到内间传来脚步声, 顾也擡头去看,见是岑姣,他咬牙开口解释,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岑姣没搭话, 她绕到了顾也的身前,垂眸看向顾也的上半身。
那伤口, 触目惊心。
从心髒下方一直到腰部,斜着下来, 长长一条。
只是那样长的一道伤口,只有接近心髒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些血渍,其他地方的皮肉,仍旧是晶莹剔透的。
而桑寻正在给顾也生缝伤口, 银针过火, 穿针引线, 细密的针脚出现在了顾也的肚皮上。
只是桑寻的女红手艺显然有生疏, 那阵脚虽然细密,排布起来, 却是歪歪扭扭的, 看着像是一条歪扭的蜈蚣。
岑姣看得皱眉,仿佛感受到自己的腰腹间的皮肉也被银针穿透。
她轻嘶了一声, “怎麽没给他用点麻痹感知的药。”
桑寻哼了一声,她回头去看岑姣, 手里的动作却仍旧是稳当,“就算他什麽都不知道,怎麽也要吃点苦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