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上方的铭文有些模糊了。
岑姣只能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字。
“……禹敷土,……浚川”
禹敷土。
禹敷土。
岑姣心念一闪,大禹治水!这青铜盨上,记载的,是大禹治水的事迹。
又是大禹治水。
岑姣眸光闪了闪,她看向魏炤,“帮我拍几张青铜盨的照片。”
魏炤闻言翻出手机,对着青铜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地拍了好几张。
“钱家祠堂里,怎麽会放着记载大禹治水的青铜盨?难不成,他们的祖先是治水的那个大禹?”魏炤看向岑姣,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岑姣摇了摇头,她走到了魏炤身边,探头去看魏炤拍的照片,“帮我发给桑寻问问,这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问问是什麽时候的,如果是假的,问问所仿的真品是什麽时候的东西。”
魏炤照做。
只是照片发出去之后,如同石沉大海,半点儿没了回音。
岑姣倒也不急,桑寻向来是这样的,失联是常态,动辄一两个月都没有音讯。
她又在祠堂正厅里绕了两圈,除了那个青铜盨,钱家祠堂中,似乎也没什麽特殊的了。
岑姣又往外走,天井处,放着个大缸。
所谓“藏风聚气,得水为上”,祠堂里放水缸,装满水,是聚财安康,辟邪火的意思。
只是……
岑姣脚步顿了顿,这缸里一滴水都没有。
只放个空缸,里头一滴水都没有,岂不是钱财走空,家毁人亡。
岑姣绕着那空缸转了一圈,片刻后,她擡手在缸壁上敲了敲,是咚咚声,并不清脆,内壁是空的。
岑姣看向魏炤。
魏炤会意,捡起脚边的一个石块,朝着那空缸扔了过去。
缸壁一击即碎。
岑姣低头去看,缸壁中间,夹着一本册子。
伸手将册子从里面翻出来,是钱姓的族谱。
準确点说,是一半的族谱,那本族谱被人从中间撕开了。
岑姣眸光闪了闪,并没有细看。
她将那本族谱一卷,扔给了魏炤。
“这缸被我们砸碎了,还是快走吧。”
魏炤点了点头,他跟在岑姣身后,本以为岑姣会原路返回,谁料岑姣刚刚走出去两步,便又回过头,朝着反方向走了过去。
面色也越发凝重。
岑姣走得很快,她嗅到了那股味道,那味道很浓,说明味道的源头就在附近。
那味道并不是从祠堂里传出来的,甚至祠堂中没有那个味道,只是出了祠堂,味道就变得浓重起来了。
究竟是什麽在装神弄鬼,岑姣心微微有些沉。
“姣姣!”魏炤突然出声喊住了她。
岑姣停下了步子,回头去看,魏炤停在了一棵树下,脸色有些沉重。
岑姣皱眉走了过去,“怎麽了?”
“你看那儿。”魏炤擡手指向长在溪边的那棵大树,大树下方有个空洞,只是被繁茂的藤蔓遮了个七七八八,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里头有东西?”岑姣走了过去。
魏炤点了点头,他擡手示意岑姣停在原地,他自己走了过去。
那个空洞不大,却有些深。
魏炤弯腰查看过情况后,从腰后抽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刀,他看向岑姣,“你在这儿等我,我下去看看。”
岑姣点了点头,魏炤握着短刀将那些藤蔓隔开,沿着洞口小心翼翼地洞底走了过去。
岑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她擡手将手串里的萤火小虫放了出来,那些虫子跟着魏炤飞进了洞里。
魏炤没有进去很久,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人便又出现在了洞口。
“我从里面,找到了这个。”魏炤擡手,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落在了溪边的软泥上。
那是一个……
岑姣瞳孔轻颤,那是一个佛头。
她见过那个佛头的,在魂魄出窍时,在峡谷中的一个溶洞里,岑姣见过一模一样,只是比魏炤扔出来的佛头要大上一圈的佛头。
“姣姣,里头有很多骨头。”魏炤继续道,他面色越发凝重,“我大概看过,多数是牛羊身上的腿骨,头骨也有。”
“那些骨头堆在一起,我大致翻找过,应该没有人骨,只是……”魏炤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算没有人骨,在这样一棵树下的空洞里,有这样多牲畜的骨头,同样令人瘆得慌。
岑姣动了动唇,她正要说话时,鼻翼前,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是风将藏在灌木后方的味道传了过来。
岑姣猛地转身扑了过去,她身形敏捷,几乎在空中留下了残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