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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并不知道究竟是谁针对自己,是谁想要对自己下死手,就算认错了人,也毫不手软。
魏炤垂眸看着岑姣,他没有说话,只是十分安静地望着身侧的人。
魏炤的职业让他见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却没有哪一个,像是岑姣这样,让魏炤觉得矛盾。
是的,岑姣身上充满了矛盾。
她表现得冷淡,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几乎要传到几里地外去。
可是岑姣却又期望有人陪着自己。
就好像刚刚,岑姣说着和魏炤划清界限保持距离的话,可魏炤毫不怀疑,他要是当场应下来,身侧的人指不定会难过成什麽样——倒不是说岑姣对魏炤有什麽期盼,这时候谁都好,岑姣无比希望有个人站在自己身边,不用是依靠,只要在那儿待着就行。
岑姣口中说着各走各的,眼里却又写满了别走。
魏炤心里悠悠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岑姣擡头,带着些茫然。
见她不动,魏炤伸出手来,“不吃早饭不饿得慌吗?”
岑姣摇了摇头,算起来,她的上一顿饭还是昨天中午,可是人倒是当真感觉不到饿。
魏炤稍稍侧了侧身子,拉住岑姣的手腕,将坐着的人拉了起来,“你不饿我饿了,陪我去吃点儿。”
医院外的早餐铺生意很好。
多数人买了包子就又急匆匆地走了,所以虽然铺子外排着队,铺子里却仍是有空位的。
魏炤领着岑姣在空位上坐下。
白粥就着榨菜,还有两笼小包子。
岑姣坐在魏炤对面,刚刚出锅的包子氤氲着热气,让她有些看不清魏炤的脸。
“愣着干什麽,来都来了,吃两口。”魏炤将面前用勺子搅动晾凉的粥碗推到了岑姣面前,“干坐着不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麽不许你吃饭的坏人呢。”
岑姣拿起了勺子,她搅动着面前的白粥,却是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魏炤。
魏炤透过白气看着面前的人,微微挑眉,“吃吧,有什麽事儿,吃饱了再想,我陪你一起想。”
岑姣这才垂下眼,一口一口地喝起粥来。
虽说不饿,可身体的反应却是比精神要诚恳得多,岑姣不光喝了一碗粥,还另外吃下了四个包子。
等到吃饱喝足,整个人也暖和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早餐铺,太阳也升起来了,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细长细长一条。
“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魏炤口中安静的地方,是医院附近的公园。
工作日的公园早晨,除了晨练的老头儿老太太,没什麽人,绕着中心湖绕了半圈,擡眼看,就看不到旁的人了。
岑姣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魏炤,我真不知道究竟得罪了什麽人。我活了二十五年,要说有深仇大恨的……”
岑姣顿了顿,她想起了那个瘦削得像是猴子一样的人。
可又怎麽会是那两兄弟呢,且不说他们现在还被关着,就算他们放出来了,也不可能找得到她在哪儿。
“……真没有。”岑姣道。
魏炤察觉到了岑姣刚刚的一丝打愣,只是他并没有追问,“岑姣,现在的社会治安的确不错,可是人多了,难保就没有心理变态的,你凭什麽笃定,这次的悲剧是有人预谋的,而不是激情作案呢?”
如果让魏炤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自然是如果是激情作案,那麽兇手又怎麽会把自己裹得和木乃伊似的,最后还拐进了没有监控的小巷子,显然是踩过点有备而来。
岑姣让魏炤这一问,思绪猛地收回。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魏炤。”
就在魏炤準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又听到岑姣的声音,“但是我确定,就是沖我来的。”
魏炤被岑姣的坚定惹得一愣,他看着面前的人,原先要说的话一点一点消散,他张了张唇,却什麽都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岑姣面上的茫然一点点褪去了。
她身上,之前遇了事儿的慌乱也消失不见了,“魏炤,我知道你想帮我,我很感激你。”
魏炤看着身侧的人。
她说着感激,面上却是没有什麽表情,就好像初见时那样。
“我的这些事儿,我自己能解决,真的。”像是怕魏炤不信,岑姣连说了三个真的。“我的身手,你应该也知道的,那麽大一条巨蟒都不能奈我何……”
岑姣停了停,又补充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一点儿伤都不会有。”
魏炤失笑,岑姣还真是跳脱。
这时候,还不忘重申一遍,那时候在狭窄的山道里,她是为了救自个儿,才被巨蟒咬伤了胳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