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1 / 2)

('恸影醒来,他躺在草地上,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他的下身湿漉漉的——他尿床了。

不过这情有可原,一个人憋着尿做了一晚上又直接昏了过去,他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

他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还在沉睡。

他看起来如此无害又如此单纯,如果不是昨夜的狂欢留下的斑驳,恸影只会觉得自己在做梦,做一场荒诞的梦。

他又靠得听风近了一些,享受这种温存,这种相互依靠的温暖。

可是温暖总是短暂的,雪亮的刀光划破了迷梦泽旖旎的清晨。

恸影看到一个人,一个又瘦又高得男人踏着刀光而来。

刀光如雪,划破了黑夜!

明月与星空消失,恸影终于又看见了阳光,看见阳光从那个人的身后穿透进来,如此刺目,又如此耀眼。

恸影明明不认识这个男人,却又忍不住为他吸引,为那双漆黑的,犹如秋夜寒星一般明亮的眸子。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好似爱人之间的耳语,他道:“别怕,我带你回去。”

恸影没有动,动的是在他身边睡着的剑客。

一只野兽的猎物如果被其他人觊觎,那么他只会撕咬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与剑碰在一处,火花飞溅而出!

恸影仍没有动,他坐在那里,像一块石头,他的头很疼,但是他的记忆仍然空白一片。

男人看向一动不动的恸影,忽然道:“阿萤!”

恸影回过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他也有过自己的童年。那些流淌在萤火虫的夏夜里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但是他忽然想起那时候有人摸着他的头告诉他:“阿萤,从今天起,你就是柳二少爷的护卫了。”

他心中忽然充满了温柔与伤感,他想不起柳少爷是谁,但他知道这个名字只有柳少爷知道,所以他道:“…你是二柳少爷?”

刀静下来,剑也静下来,整个迷梦泽在这一刻是死一样的寂静。

男人的一双眼睛又亮起来,他的声音在颤抖:“是我…我来带你回去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麒。可他是如此的瘦,瘦得几乎像是一根竹筷,就算恸影没有忘记他,都不可能认出他的。

恸影起了身,他明白,他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但他现在知道了,他是一个护卫而且他的主人亲自来找他——他不应该在留在这里。

可是,他又如何道别一直与自己依偎在这迷梦泽里,无法离开这里的自己的爱人?

他的心几乎要被撕裂开来。

听风沉默,他收回了自己的剑,抱在怀里头,他走到恸影的身边,他没有挽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恸影轻声道:“我还会来找你…”

他的手中是一串项链,他得到了承诺,等待的承诺,所以他握住了柳麒伸来的手。

天空中已没有星月,只有艳阳照射在头顶,他的身后我不再有听风的身影,只有平静的潭水。恸影深吸了一口气,他又仔仔细细看着柳麒,他想要想起什么,可是它们仍蒙在迷雾之中,只是他的眼睛发酸,酸得想要流泪。

柳麒冰凉的手指擦去了他眼角的泪。男人手忙脚乱地安慰他:“已经没事了。”

恸影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任眼泪继续流个不住:“我记不得你…可是我看到你,却又忍不住想哭,你说奇不奇怪?”

柳麒的动作停下来。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静,安静得像是一个梦。

柳麒笑起来,他道:“没关系,我是你的发小,你就算把我忘了,这么久没见到我,难免也会如此。”

他松开了握着恸影的手,走在前面,单薄得像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人:“你叫我柳大哥就可以了。你应该有些累了…到我的住处休息一会儿,明天我带你在苗疆转转,你也许会想起些什么。”

恸影点头,他回头再一次看向迷梦泽,它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已歇,风已停,清晨淡金的日光撒在翠绿的大地上。

恸影没有赖床,他已坐起来,坐在棉麻的床铺上。

没有明月,没有繁星,没有熟悉的人,只有他自己。他恐惧着城,却又怀恋着城,对他来说,这绝对无法避免。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条项链,一条饱经风霜的粗糙的兽骨项链。他看着项链,神情实在很温柔,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样温柔。难道这真的是他爱人的项链?难道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爱人?

只是一想到在接下来的数个月里,他都在再也无法见到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恸影就感到非常失落。

而就在这无休止的沮丧中,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音乐,一阵悠扬的草叶吹出的音乐。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犹如仙乐一般。

世界上没有人听过仙乐,但如此让人心生愉悦,让人浑然忘我的音乐,就应当被认为是仙乐。恸影情不自禁地起了身,他一直落寞的眼睛里忽然便涌现出一种奇异的神情——那肯定是一种欢愉和期待,因为他在窗外看到了乐声的来源。

难道是因为那是他的心上人?

难道他早就知道对方会来?

难道这个人他早已经等候多时?

一个记不起来的熟人,会是曾经的爱人吗?

恸影并不知道,但他一见到这个熟人就心中欢喜,总归会是很好的朋友。那个人停止了吹奏,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他的面颊虽然已经消瘦,脸色也很苍白,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又大又亮,弯弯如月牙,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也无法不心生好感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恸影忍不住也笑起来,他翻窗出去,来到那个人面前:“柳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柳麒道:“我不仅来了,还等候多时。”他又笑了笑,别过恸影散乱的鬓发到耳后,注视着这张脸:“你又哭过了?”

“也许…”恸影有一些脸红,他梦到了迷梦泽,他每次梦到那里,都会流泪。

柳麒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关系,待会儿有意思的东西很多,就不会害怕了。”

“嗯。”恸影跟着柳麒,柳麒的步子不大,走得也很慢,这让恸影心中窃喜——他的腹中满是尿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胀满,却又不愿意让更多人瞧出来,让柳麒瞧出来。

“你又想城里的事了?”柳麒忽然道,他察觉了什么,但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

恸影有些犹豫,他一面对柳麒,他本该大方承认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所以他点头,接着又摇头:“柳大哥明白,我忘了许多事,忍不住就会去想——我在城里这些日子忘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

柳麒沉默,他握刀的手没有抖,眼睫却因为躲闪的目光而微微颤抖。他苍白的脸有些发红,是一种奇怪的红,病态的红。

恸影奇怪,他问道:“柳大哥,你怎么了么?”

柳麒回过神,他笑起来,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我没事,只是有一些…紧张。”

恸影疑惑地看着他,可惜那张温柔地笑着的脸上实在是窥探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他又问道:“紧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张你真的想不起来,若是耽误了事是不是免不得受罚?”柳麒说罢,神情却很轻快,他已转过身,不回头地往前走:“跟我来吧,有些事多多少少急不得。”

恸影跟着他,他有些心虚,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抬不起头,就看着柳麒的鞋跟,跟着他走,直到闻到久违的炊烟味。

这是一家店,一家熬煮牛肉汤的店。还没有走进店里,已经能远远闻到牛肉汤的香味,至少用了十种香料,熬制了十个小时,才能有如此醇厚的浓香。

柳麒走进店里,他是一个常客,所以他明明什么也没说,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泼着红油辣子的牛肉面。

恸影咽了口水,没有人会不喜欢在多日的寡淡后吃一碗汤鲜味美,又香辣爽口的牛肉面,他坐下来,不客气地吃着——却只有他在吃,柳麒只是坐在对面,笑着看他。

“柳大哥不吃么?”不管换了谁,被一个瘦津津的人盯着吃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下去的。

柳麒摇头,他淡淡道:“我不饿,两碗都是你的。”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在正正好好的饭点能拒绝一碗如此美味的牛肉面?况且一个如此瘦削的人,又怎么能什么也不吃?

恸影皱眉,他道:“柳大哥的身体看起来可不像不饿。”

“是么?”柳麒愣了一瞬,但他并没有愣很久,因为他很快笑了出来,他笑,自然是他觉得恸影的话好笑:“毕竟我还在减重。”

“为什么?”恸影的神情变得古怪,他无法理解一个纸片一样的人还嫌自己不够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柳麒沉默,他这一次甚至有些发抖,仿佛在竭力忍耐着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就连手臂上都浮现出青筋。

他的模样很是吓人,所以恸影知道已经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了,所以他一转话题:“这牛肉面汤的确十分可口,我只不过是为了柳大哥可惜。”

他说着,将面汤一口气喝完,这辣子热辣辣地烫在他的心间让他全身都发汗,他感觉两腿间的裤子也变得又黏又潮,不知道是尿出来了还是出了太多的汗。

他的心跳得很快,也让他一动也不敢动地挺直腰杆,他的膀胱很酸,酸到让他觉得他好像就要失禁。他明明擅长伪装,却觉得只要动了,他的隐瞒就会被洞穿。

柳麒忽然道:“这家店后面有茅房。”

恸影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他的裤头更湿了,他的的确确尿了出来,热腾腾的布料至少是一个拳头的大小。

“柳大哥怎么知道…”恸影低声问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心越来越愧疚,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柳麒没有看他,他侧着头,漆黑的眼睛比迷梦泽的夜还要冷寂。

他明明是那样熟悉,可又如此陌生。

恸影的手捏住了自己的水管,他不想在柳麒的面前失禁。

——是因为他在害怕这个人,害怕他看到这一切时眼中的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或是他早已将膀胱等同于欲望,他的欲望只应该展现给迷梦泽里的爱人?

他不知道,他什么也没有想,因为他什么也不能想。他已经憋不住了,他明明应该还可以憋很久,他的身体却本能期待着能在柳麒面前尿湿自己。

他左右为难,一张脸都憋得通红,整个身体尿颤打个不停。

柳麒起了身。

他离开这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进苗疆的清晨冷冰冰的阳光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并不让他留恋。

他没有办法回头,他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落在地板上。那是黑暗的迷梦泽,只有让人绝望的黑暗,他不愿继续回想,他的脑中已经一片混乱,接近疯狂的混乱。

他的脚步停下,停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面前,脸色苍白得就要变成透明的,他的衣裳也已经被冷汗浸湿。

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事,现在却只会让他的胃紧缩,忍不住得想要呕吐。他的手指插进喉咙,可惜胃里没有食物,只有泛酸泛苦的水。

这种痛苦不会停止,仿佛天上地下的神魔都在惩罚他,他自己更是要自己受苦。

在迷梦泽的夜晚逃走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迟了。除非有奇迹,不然在城里失去的人本来就不会回来。

他从不相信有奇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除了折磨自己,他又还能做什么来填平心中的愧疚?

就算“救回”恸影来又如何?

平静,牛肉汤店平静,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尿液不再滴落,裤子已变得冰冷,客人和老板都没有扭头,他们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连关切的声音也没有。

嫌恶的声音也没有。

蛊扎根在迷梦泽,扎根在苗疆,在这里所有的苗人对尿都习以为常。而且很快,这滩水就会干涸在这片黝黑的土地。

但是恸影的脸很红,他像一只老鼠一样灰溜溜地跑出去。去哪里?他想,他应该去找柳麒——没有什么原因,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原因,他只是想要找到柳麒。

恸影徘徊在那间小屋,小屋的门窗紧紧闭着,看不出里面有人还是没有。

但是恸影知道里面有人,有他要找的人,他不敢敲门,因为他不知道柳麒是否生气。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可能都会放弃了,等待冷却到了第二天。如果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很少会有一个人睡了一晚上觉还很生气。

可恸影显然不是大多数人,对他来说没有事是越拖越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敲响了门。

安静,安静地仿佛没有人会来应门。恸影也安静地等,等到他的裤子都快要被风吹干,门才打开了。

柳麒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眼睛因为困倦而有些红丝,高束的马尾也散乱着,他看起来像是刚睡醒,在绝不该是睡觉的时候:“怎么了么?”

恸影犹豫道:“你之前的时候,是生气了吗?”

柳麒沉默,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摇头,终于又笑起来:“我没有生气。”

恸影道:“那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只是…”柳麒的手握得很紧,指节也捏得发白,他苦笑道:“你那副模样,我不知该怎么面对。”

“为什么?”恸影问。

他什么也不记得,但是他觉得柳麒绝不应该讨厌,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

柳麒慢慢地转过头,凝视着地上的草叶,他似乎已经笑不出来:“我会想起你被抓走的时候…”

“我没有受很多苦。”恸影下意识道,他像是安慰,又仿佛急于剖白:“听风——就是那个剑客,他救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麒不回话,他仍然注视着恸影。

“他既没有为难我,也没有做过让我难堪的事。”恸影道:“他在迷梦泽一直陪着我,如果没有他我一个人应该早就疯了。”

柳麒的神情飘忽,他在听,又没有听。

这些话他想听,因为他希望恸影在他无能地逃离后平安无事,他又不想听,不想听恸影夸赞另一个人。

恸影又道:“柳大哥,我其实在迷梦泽时,便已和他互生情愫,所以如果可以我想再回去找他…”

恸影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的背已经重重磕在了地面上头。柳麒的手按在他的肩头——这只枯瘦的手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他竟然无法挣脱。

柳麒盯着他,不说话。那双漆黑的眼睛曾经犹如点星,现在在屋中无边的黑暗里,黑得看不到任何人影,任何神情。

恸影感到有些恐惧,他的眼睛已经无法再和柳麒对视。他狼狈地移开视线,低着头去看男人领口深处一层皮下一根根肋骨,这个人瘦得令人心惊令人害怕。

柳麒忽然笑起来,他明明在笑,却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温暖,他道:“你说奇不奇怪,我这一辈子从来没和你生过气,你也没让我生过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恸影的腿并了起来,他感到紧张,一紧张肚子就胀痛。

柳麒的视线已经从恸影的脸上移开,停留在隆起的小腹,与并拢的双腿。

这一切如此诱人,他的目光却仍然很黯淡。他是不是又想起来当初的迷梦泽,他的爱人因为他奇怪的喜好遭受的苦难?

那些见不得人的喜好显然不该再让他为此感到愉悦,他这一生,也都再不会再像当初一样为这幅姿态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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