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聚会,陈家有个不开眼的说了你两句,嫂子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愣是让他当众给你道歉,那场面精彩得我都忘了录像了。沈嘉荣提起以前的事情,那时季珩在国外,需要他出席的场合都是言岁一个人去的。
这圈子里的人最讲脸面,就算是多有得罪也会讲讲场面话,像言岁这样毫不顾忌地维护一个人那是极少数的。
这是季珩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眸色深沉。
自从有了嫂子,你妈妈约我家母上大人搓麻将的次数都少了不少,问就是有温柔体贴的儿媳妇陪着她干嘛干嘛,你都不知道我因此承受了多少被催婚的压力。
季母陈澄也在他面前经常夸奖言岁,但他大多以为是她为了让他们俩好好相处的托辞,但如今连朋友都这么说。
心脏里的天平悄悄地朝着感性的方向偏,要说言岁都是演的,那这三年来她还真是面面俱到。
下一秒理智归位后,声音难掩的萧瑟:她不爱我,她说她是演的。
听季珩这话,沈嘉荣和司济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言岁苦等季珩三年,这可是圈内出了名的美谈,没有人会怀疑她的深情。
不会吧。连一向成熟稳重的司济也出声否定道,看着真不像是演的。
沈嘉荣这个听风就是雨的这样说季珩是怀疑的,但现在连司济也这么说道。
嫂子她怎么说的?当时什么情况啊?沈嘉荣问。
酒后吐真言。季珩言简意赅地表达,语气冷淡得像是不在意,但是多年的好友知道要是他真的不在意,就根本不会顺着话题讲下去。
害,沈嘉荣立刻放心下来,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那还有酒后胡言乱语呢。我上次喝了酒和我爹说我是他爸爸,差点没被我打残废。
舟舟喝醉了也喜欢胡闹。每次司济还得给她收拾烂摊子。
他们对于季珩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怀疑言岁的爱倒也不奇怪,他生性谨慎,又追求完美,连瓷罐上的一小条裂缝都得膈应许久,更何况是感情欺骗这种事情。
感情这事儿呢,你不能看对方说了什么,要看对方做了什么。沈嘉荣恋爱没谈过一次,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你看你弟秦泾那个情场浪子,我爱你这种话他怕是一天都能跟不同的姑娘说,但他能为哪个姑娘守三年吗?
要是秦泾在现场,一定会边肯定他的说法,边吐槽干嘛拿他当反面例子。
感情的事情不能做推理,要用心感受。司济点到为止。
因为言岁喝醉那晚说的话,他就判了言岁的罪,把她所有的好都揣度成别有用心。
而且嫂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对人家这么冷漠,要换别人早就追妻火葬场了。沈嘉荣卖弄着他从他妹妹那里学来的新名词,逮住好不容易能说教季珩的机会好好发挥。
追妻火葬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沈嘉荣在季珩的眼里看到了茫然,得意起来,就是今天你对嫂子爱答不理,明天嫂子就让你高攀不起。
又被上了一堂感情课的季珩没吃多久,便告别了友人,匆匆地赶回了家。
是他自作聪明地以为他能洞悉人心,但却也忽视了人有时候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更何况他的小妻子还敏感又要强,已经让她独自面对了三年孤单的婚姻,等他回来后还要备受冷漠。
季珩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攥紧了一样痛,闷闷地喘不上气。
先生回来了。刘妈看他行色匆匆,三步作两步地上了楼。
熟悉的玫瑰香让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仿佛看到言岁在他面前巧笑嫣然。
却在走近后,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和银行卡,言岁两个字的墨迹又浓又黑,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剜在他的心上。
太太呢?协议书被他攥得皱得不成样子,他眼底猩红地质问道,完全无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
刘妈被他吓了一跳,却在她的视线即将落在协议书上时,季珩把它藏在了身后。
这个事情不能让旁人知道,事情闹大了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太太说她要去旅行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就回来。
一个月,正好是离婚冷静期的时间,回来就可以办理离婚手续。
作者有话说:
沈嘉荣:反向预言家
之后会开一本司济和舟舟的故事,青梅竹马相爱相杀的娱乐圈文,先丢个简单版文案,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先去点个收藏呀~谢谢大家~
【傲娇小作精 X 斯文败类爹系男友 女明星X影帝】
如果看到有谁羡慕能有个竹马,叶舟舟肯定会咬牙切齿地发小作文细数司济的罪行。
从小奶包到公主裙,要你管!是叶舟舟对司济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直到在无数个深夜,司济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垂眸凝着满脸绯红的叶舟舟,问:舟舟,要我管吗?
叶舟舟眼角泛红带着湿意,难耐的嘤咛声里透着颤意:司济你管管我嘛。
第24章 二十四杯百利甜
尽管雅筑灯火通明, 但整个房子空荡荡的,连微不可察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季珩一个人弓着腰坐在书房里,领带被扯得松散, 一丝不苟的西装上也起了褶皱,颓唐又无助。
他紧紧捏着银行卡,想起他回来的第一天晚上,言岁眼里带泪地问他, 拿什么换她的爱,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深情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他面前。
可他却把她与市侩和利益划上等号, 用钱作践了她的感情。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想要钱, 那大可以签了离婚协议带着钱走,但她却没有这么做。
尽管如此, 她也没有和自己计较, 仍不计前嫌地对他好, 可他呢?不回消息, 故意折磨她,不吭一声就去外地,丝毫没有对她的尊重。
又找出之前言岁留在酒店里的那张字条老公~我走啦~,没想到她的走是打算离开有他的生活。
季珩苦笑,说来是他自作自受。
他把一个无辜的女孩禁锢在一场利益的婚姻里,三年前他不懂珍惜, 三年后他还是不明白。
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哦~
熬夜容易老, 不要总熬夜哦~
应酬的时候少喝点儿酒, 伤胃。
笔架上贴的便签条, 像是能听到言岁对他的温柔耳语。旁边有个卡通小女孩, 嘴角带着笑意, 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如言岁那双漂亮的杏眼, 仿佛她还在这里温情款款地凝视着他。
他试图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但目光却总不受控制地飞去门口,言岁在家时,要是总见他在书房里,肯定会时不时进来关心一下,又或者会端杯咖啡抬盘水果。
那时他不以为意,现在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言岁的存在。
手机上的消息界面已经有两天没有再更新了,还停留在那天言岁在峰会约他吃饭,最后留下的一句那我等老公。
往上划,满屏的都是言岁发过来的消息,而他从开始的隔几个小时回复到后来演变成了言岁自说自话。
岁岁,你在哪里?措辞许久,手指停顿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落下。
他有些紧张,担心发送过去收到对方已经把他拉黑或者删除。
终于一鼓作气按了发送,没有想象中的红色感叹号,深深地叹了口气,甚至心跳都在起速,突然生起了隐隐的期待。
却在一遍遍打开手机屏幕只换来了长时间的静默时,焦躁攀升到顶点,再骤降成了无希望。
他这只是一条消息啊,言岁给他发过那么多没有回复的消息,每一条都要经历相似的煎熬。
愧疚像是火驾着他烤,疼痛难忍却没资格出声,他不过是在经历着言岁曾经的日子,才真切地感受到没有希望的等待是多么的可怕。
卧室里也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像是她不曾离开过,但空无一人的安静却时刻提醒着他残忍的事实。
床上只剩下了暖黄色的被子,像是要把她世界里有关他的痕迹都抹除得干干净净。
一夜无眠,鼻息里都是她的味道,睁开眼还是熟悉的阳光,但却没有她赖床窝在被子里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