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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微微叹了口气,收回正在擦拭盆栽的手,安然捧起花盆,将里面的海棠连同泥土一起倒了出来。
霎时,一股浓重的腐臭味在客栈里弥漫开来,安然嫌弃地将花盆往柜台上一丢,青砖铺的地面上,红红绿绿的花叶间赫然躺着一颗已经半腐烂的头颅。
“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原谅祁树吗?”南夏微笑着看向一脸惊愕的赵晓诗,“我原谅了他,在杀了他以后。”
“在他的水里下安眠药?最后割下了他的头颅?”安然想起昨晚梁莹告诉他的线索。
“对,为了让他能死得开心一点,我甚至还穿上了他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南夏用温柔深情的语气说着阴森可怖的话。
“秦老板,我,我有个问题。”赵晓诗似乎憋了很久,想说又不敢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祁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此话一出,客栈里瞬间陷入沉默,赵晓诗也后悔自己为啥管不住嘴,如果南夏知道,岂不是知三当三?不当场狂暴才怪!
“那个,如果不好回答的话,您就当没听见成不?”赵晓诗恨不得给这祖宗跪下了。
就在衆人忐忑不安的时候,南夏冷笑一声:“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我非得找个有女友的给自己招不痛快?”
安然发现南夏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脱去秦老板温柔内敛的外衣,她是自信要强的南系花,至此安然才明白初见她时的那一丝违和感从何而来。
教授之女,要才有才,要颜有颜,追求她的人或许能绕操场一圈,骄傲张扬才是她原本的模样,白色,并不适合她。
“好了,问题都回答完了,我要走了。”南夏拍拍手,提起裙摆从柜台后绕出来,优雅得像个落跑的公主,看都不看地上烂得一塌糊涂的前男友脑壳。
“走?去哪儿?”赵晓诗忍不住问。
“去我该去的地方,那个人曾告诉我如果有人能完整地讲出我的故事,那麽我的使命就完成了,可以永远离开这儿,离开有间客栈了。”南夏像个抛却了所有负累的小姑娘,脸上的神情轻松而愉悦。
“那个人?”安然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这还是他第一次听NPC提及剧情以外的事,“ta是谁?”
南夏眼中浮现出迷茫之色,片刻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安然正要再问些什麽,客栈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仿佛有无数行军蚁在缓缓靠近,又仿佛风吹动沙丘移动前行。
“什,什麽声音?”丁冬神色慌张。
“应该是迷宫里的那些食人怪。”宇文修皱了皱眉,指尖在虚空中抓了两下,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出现在他手中。
乍一看似乎是长刀,刀身却由十二片利刃用锁链串联而成,红与黑的暗芒互相交织,散发出强烈的不祥气息。
话音刚落,一声高过一声的咆哮从四面八方传来,将小小的客栈包裹其中,赵晓诗忍不住抖了抖:“秦老板,这里是你的世界,迷宫和有间客栈都因你而生,所以你应该能控制这些怪物吧?”
南夏摇摇头,指了指柜台后方的那几个酒坛子:“原本那些酒可以压制外面的东西,但现在没有了,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说完,她踮着脚,步履轻快地走上木制楼梯,白色的身影渐渐化作光点消失。
赵晓诗见状不由急了:“安老师已经揭开了主线故事的真相,连NPC都走了,‘门’怎麽还没出现啊?”
“只有一个可能,‘门’并不在客栈内。”白三宅冷静道。
不在客栈内会在哪儿?
衆人下意识看向窗外,黑黢黢的迷宫在血月的笼罩下显得诡秘而不祥。
门板被推动,发出危险的咯吱声,海浪般的咆哮近在耳边,这种情况下他们要离开客栈,返回迷宫,几乎癡人说梦。
“酒?NPC之前不是给过你一瓶吗?!”丁冬死死盯着安然的口袋。
青年配合地点点头,手下意识伸进兜里,蓦地,他的动作顿住了,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怎麽了?”白三宅低声问。
“酒没了。”安然语气艰涩。
“没了?怎麽会没了?!”丁冬两眼发红,胸口剧烈起伏,没有酒他们根本无法穿过怪物潮!
一道身影以极快地速度靠近大门,却被白三宅以更快的速度拦截。
“你太心急了。”安然唇角微抿,笑得意味深长,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惊慌失措,“司念。”
眼前的一幕把赵晓诗彻底弄懵了。
外面不都是怪物吗?司念为什麽敢出去?
而安老师好像一早便预料到他会这麽做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