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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这是迄今为止游戏给出的最长时限。”安然跳下床,双手插兜,在房间里溜溜达达,“之前最多不过三天, 还有几个小时的。给的通关时间长, 是不是意味着副本难度也会增加?”
“一般来说是这样。”白三宅想了想道,“不过也不一定, 我曾进过一个末世题材的副本,在里面待了两年。”
“两年?还是末世?不会疯掉吗?”安影帝嘶了一声。
“确实有部分玩家因为承受不了长久的精神和外界压力而崩溃的, 但最后成功离开的人也不少,人对活下去的执念其实非常可怕, 也非常强大。”虽然说着感叹的话,白三宅的语气却没什麽起伏, 一贯的清冷禁欲。
“喵呜——”
蛋卷站在枕头上,脊背高高拱起, 柔软的小身子紧绷成一道弧形,对着床头柜上的盆栽发出威胁的低吼。
“?”
安然疑惑地望过去:“这好像是海棠花吧?我刚看到楼下柜台上也有一盆, 这东西有问题?”
蛋卷还在低吼,两只尖耳朵高高竖起,碧绿的眼睛里闪着警惕的光。
三花猫不会无故示警,安然笑容微敛,低下头不远不近地嗅了嗅,顿时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甜腻香气,这气味说不上难闻,却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
“放去阳台吧。”白三宅当机立断,将盆栽搬了出去,并关上了和客房之间的移门。
“佩奇,你说这花会不会和‘门’有关?”安然想了想问。
白三宅摇摇头,才第一晚,他们什麽线索也没有,对这个副本可以说一无所知,海棠花或许是故事剧情的一部分,也或许只是迷惑玩家的烟雾弹。
半夜,安然被此起彼伏的咆哮声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望见不远处的窗户边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冷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朦胧间,他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躺在石棺里的神秘男子。
“佩奇?”安然坐起身,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
白三宅没说话,示意他看窗外。
红月高悬,将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在血色里,底下翻滚的黑雾因此显得越发不祥,而之前把安然惊醒的咆哮正是从雾中而来,不过这会儿距离客栈还很远。
“有间客栈开在地狱入口,佩奇,你说黑雾之下不会就是地狱吧?那些咆哮的大概是恶鬼?”安老师的脑洞有理有据,原本十分笃定这应该只是个普通解谜副本的白三宅也被他说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咆哮声响了一整晚,直到天明的时候才渐渐平息,安然后半夜找了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睡得还不错。
一大早客房门被敲响,服务员喊他们下楼吃早饭。
“有时候想想游戏其实挺大方的。”安然乐观地开玩笑,“不付钱还包吃住,现实中哪有这样的好事。”
“前提是能活下来,否则,就是拿命在交食宿费了。”一道人影打着哈欠与他错身而过。
安然漫不经心地望过去,是那个胡渣男,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支棱着,显得非常不修边幅,不过如果仔细看他的脸,会发现对方的眉眼其实长得十分俊朗。
这是下了多少次副本才会如此随性不羁,安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收回了视线。
*
柜台边,秦老板拨弄着算盘在记账,服务员动作僵硬地把早餐摆到小桌上。
猕猴桃大名叫庾驰,丁冬,司念,职业套裙梁莹,尤梨和赵晓诗都已经在吃了,不过可能因为是在副本里,担心食物有问题,所以都十分谨慎,只挑素的吃,肉包和鸡蛋饼没人动。
安然则是因为想到一部有关客栈的着名电影,顿时对那一屉白白胖胖的包子也失去了兴趣,胡渣男倒是两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其余人不由朝他投去异样的目光。
没一会儿周珂和他的女友方芊芊也从二楼下来了,两人手挽手,说说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在恐怖游戏里,而是真的来民宿度假的。
“是不是少一个人?”吃到一半,梁莹忽然皱眉。
“谁啊?”方芊芊喝了口果汁顺嘴问。
“还能有谁。”庾驰捋了把短短的发茬,眼中满是不屑,“昨晚抓到阄的那个废物呗。”
“都十点了,怎麽还不起,不会是睡过头了吧?”周珂自以为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但衆人谁也没笑,沉默地低头吃东西。
“是不是出事了?”丁冬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谁去看看?”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庾驰粗声粗气地哼了哼,“找‘门’都来不及,没必要为个废物浪费时间。”
大概是被对方一口一个废物刺激到,也可能是因为昨晚和马远航一样差点被赶出客栈,産生了同病相怜的心理,赵晓诗放下筷子,低声说:“我去看看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