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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男的出租屋还是像下午看到的那样简陋,一想到有无数猫猫狗狗在这里被残忍虐杀,许小绘的脸色不由发白,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
卧室里堆放着大量的铁笼子,许小绘对那玩意儿有阴影,执意留在客厅,白三宅找了块干净的毛巾把唯一一张单人行军床仔细擦了擦,朝安然招招手,青年高高兴兴地躺上去了。
傻子才让自己过得不舒服。
沈影帝在一旁看得眼睛疼,于是歪在破沙发上闭着眼睛不去看。
白三宅关好进户门和防盗门,也找了把椅子打算端坐到天明。
周遭十分安静,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安然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朦胧,就在他即将睡着的前一刻,楼下传来凄厉的惨叫。
安然瞬间清醒了,他倏地睁开眼,却没有贸然动作,夜晚和白天不一样,在没搞清楚状况前出去只是白白送人头,他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双手抓住泛着凉意的床沿。
片刻后走廊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行军床随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303房子里的四人头皮都快炸了,与此同时,那脚步声戛然而止。
安然维持着双手支在身后的动作,隔着门框和白三宅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朝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浑身肌肉却因戒备而变得紧绷。
哗哗。
哗哗。
防盗门被重重拍了两下,金属栅栏发出巨大的响声,除了安然,客厅里的三人屏住呼吸,目光全都紧紧盯着进户门的方向。
不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并且渐行渐远。
又等了大概五分钟,白三宅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月亮被云层遮盖,走廊上不像之前那样漆黑,隐约能看到一点亮光。
此时外面空蕩蕩的,什麽也没有。
“刚刚那是什麽?”许小绘一直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眼中的惶恐还没有完全退去。
白三宅摇摇头,沈默的情况跟女助理差不多,他重重喘了口气,走进卧室关心地问:“吓死我了,小然你还好吧?”
安然没理会,而是忽然问:“他为什麽要拍门?”
这个“他”指的是脚步声的主人。
沈默一愣:“大,大概是警告?”
安然微微蹙眉。
白三宅淡淡道:“对方应该并不知道303里的租客换了人,如果是疤脸男的话,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就算发出一点响动,那人为什麽要警告他?这说不通。”
确实,沈默讪讪地推了推滑下来的金丝边眼镜,随后不服气地反问白三宅:“不然你说为什麽?”
白三宅还未回答,就见安然提着那根光秃秃的拖把杆,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进户门。
透过防盗门的栅栏缝隙,他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板箱。
“这是什麽?”许小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安然拉开防盗门,蹲下/身正準备去碰纸板箱,被一只修长的手抢先一步。
“我来。”白三宅冷静道。
安然深深看了他一眼,男人的脸被小猪佩奇面具遮住,露出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下颚,青年听话地侧过身,给他让出位置。
白三宅并没有直接将纸箱拿回303的房子里,而是掂了掂,居然还挺沉。
“这里面装的不会是炸/弹吧?”沈默被自己的脑洞惊出一后背冷汗,“一打开就立即引爆的那种。”
安然摇摇头:“应该不是,老旧公寓楼里存在这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楼内好几个小BOSS,游戏如果真想让我们死,根本不需要用炸/弹。”
安然说完朝白三宅使了个眼色,下一秒一柄细窄的短刀出现在后者手中。
这刀安然在上个副本里见过,约摸一尺来长,通体漆黑,却异常锋利,能轻而易举割下胡桃女仆的头颅,此时却被用来划开纸箱封口处的透明胶带,可以说相当多功能了。
沈默虽然认为安然说得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退回客厅里,纸箱盖子被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安然下意识屏住呼吸,口腔里却不可遏制地分泌出唾液,熟悉的铁鏽味仿佛带上了陌生的魔力,让他莫名感觉有些烦躁。
许小绘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胃里顿时一阵翻滚,找了个角落干呕起来。
一双手脚连胳膊带大腿被切成几段,整整齐齐码在纸箱底部。
“这些断肢是谁的?”沈默脸白得跟鬼一样。
门外吹进来的夜风稍稍沖淡空气里的血腥气,那种古怪的烦躁感退去,安然微微蹙眉,他想起了不久前从楼下传来的那声惨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