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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穆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抓着云肴的手,朝自己猛地一拽,对着这张脸,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是他不想怼, 而是因为云肴说的太有道理,19岁的他终究弄不过这个在京州浮沉的男人, 他颤了颤嘴角, 偏偏一句能回怼的话都说不出。
最终,他拉着云肴的手腕, 把他朝小区外面带。
在四下无人的地方,他把云肴砸在一棵粗壮的树身上,然后捧着他的脸就凑了过去。
云肴深知他要干什么,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那样大的出息,韩子穆在恨他呢,却又因为说不过他,只能对他施行身体上的制裁。
云肴躲了过去, 他偏开脸,害韩子穆的唇碰到了他的脖子,云肴打他, 踹他, 一点也没有收力, 奈何这个个头压制他的年轻人不是云肴能轻易推开的。
“滚!神经病!”
脖子里传来微微的痛感, 韩子穆咬了他的脖子, 那是吸还是咬,他不知道,他觉得他的脖子流血了。
“滚开!畜生!”云肴惊叫,并不会对韩子穆的侵犯感到悖德,因为他和韩子穆就陌生成那样,没有一点儿亲近感,也不是什么兄弟,他恶心只是因为他不喜欢的人接触他,他恶心每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而碰到这朝思暮想的身体,韩子穆就停不下来了,他方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只是要吓吓他而已,可现在却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个人的滋味他幻想无数次,如今触碰到,才知道幻想是最为低级。
韩子穆不可控地抓着云肴推搡他的双手,他对云肴有厚重的偏见,认为他的拒绝和抗争都是勾引的手段,他想封住他大骂自己的唇,便伸过手要去抓他的下巴,可这片刻间,突然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抓住他的衣领就把他踹向了一边。
云肴靠着树桩,看着韩子穆踉跄几步差点倒在了地上的狼狈样子,再看向突然出现的万叔。
“光天化日还玩这些东西,年轻人不想要命了是吧?”万叔身上第一次出现了这种肃杀的气质,他摸了摸手腕,冷眼看着韩子穆,眼神里透露出对这种行为和这个人的鄙夷。
“万叔……”云肴大口地喘息,呜咽不清的声音像是小时候跑去跟大人诉委屈的小孩儿,至少此刻万叔的出现,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和可靠。
“没事吧?”万叔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云肴,露出对他的心疼来,“没受伤吧?”
这种关心,在云肴被捅穿心脏的今夜,是有力的安慰,也许那关心都是假的,也许他只是奉命行事,可就算如此,云肴都觉得好受了许多。
还会有人问,他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受伤。
韩子穆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血气上涌,指着人道:“你他妈什么人?关你屁事?!”
万叔全然不理睬,他转头问云肴:“他是谁?”
就算是对靳家人的一个交代吧,云肴没有什么隐瞒,空洞着目光说:“我继父的儿子。”
万叔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但是看着云肴生无可恋的样子,也不能给他什么解释了,他只好自己猜测了下这其中的纷争和乱糟糟的情感。
“什么品种的畜生,”万叔盯着韩子穆说:“连自己哥哥都搞?”
韩子穆对云肴没发泄完的东西一股脑冲着万叔了,完全没有一点好学生的样子,指着万叔说:“你是他从京州带来的走狗?”
万叔四十多岁的人了,这点辱骂不会即刻就跳脚,他还没这种小孩儿的心性,情绪平稳地说:“我是京州的狗,你是什么?兰溪哪一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韩子穆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听着这话拎着拳头就要冲万叔挥,可他太低估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万叔反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你他妈……”
“还想跟我继续下去?”万叔脱了衣服,点点头说:“来,你叔我也很多年没锻炼了,今天奉陪你。”
韩子穆是打不过万叔的,他不会知道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年轻时有多彪悍,可他也不敢轻易地动手了,万叔的气质力压他,能看出年轻时不是什么善茬,至少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这让他一瞬间胆寒,没那个勇气挥出第二拳。
“什么没长大的东西,”万叔将脱下来的外衣给云肴披上,对韩子穆说:“眼前这个人也是你能惹的?”
云肴在京州的花边新闻韩子穆有所耳闻,他和靳家的人有关,听说那靳家的人在京州是很有势力的,他只生在兰溪,还没机会出去多走走,转转,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势力。
才会对云肴那么轻浮。
可现如今看着这个老男人对云肴的态度……好像真挺厉害的?
“云先生,要跟二少说一声吗?”这种事自然不能报告给靳辰,万叔在靳家服务多年,他不会不懂得这点事情,可他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要问云肴,而是警告身后的年轻人。
韩子穆听得稀里糊涂的,什么“先生,二少”的,在他听来都是电视剧里的用词,他长这么大真的听别人说少爷还是别人开玩笑喊他什么韩方海家的少爷。
他爸爸是厂房领导,在本地已经算是混得很不错,他被别人戏称为“少爷,”但那并不是这个老男人嘴里的恭恭敬敬,听着就像什么大家族。
一想起那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和电视剧中形容的真正的有钱人家,韩子穆有些后怕了。
云肴摇摇头,声音很小,裹着夜里的凉风,说道:“不用。”
万叔回头看了眼韩子穆,男生拎着拳头在原地局促不安,似乎知道了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万叔没耐心道:“你还不滚?等什么?”
韩子穆哽咽了一下,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粗暴地干了什么,或许能给他的家人招灾也不一定,他很识趣,摸了摸鼻子,复杂地看了眼那靠着树身的人,转身走了。
云肴没有看他一眼,只听窸窸窣窣的动静,韩子穆渐行渐远,他才回过神似的,微微抬起头。
万叔凑了上来,云肴的脸色很差,比他刚送他来时还憔悴了不少,万叔也是个会心疼人的,这就体贴道:“真的没事吗?”
云肴摇摇头,脸上不见什么惊慌,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只是没什么力气地说了句:“没事。”
万叔目睹了那一幕,哪里会相信云肴嘴上说的没事,他歉意道:“抱歉,是我来的晚了。”
云肴轻笑了一声,像是讥讽什么,转身迈步往大路走去:“他要对我做什么,跟你来早来晚有什么关系。”
他就那样走了,似乎完全没受到什么惊吓,万叔紧盯着他,心中忧虑升级。
万叔是自责的,这毕竟是家主交给他的人,不管靳家怎么看待云肴,他是没有资格对云肴有什么看法和不尊的,既然有跟着他的责任,就得担好,可这次是万叔始料不及的,他没想到回趟家也能闹出这种事。
可云肴什么也没说,万叔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能抬步跟了上去。
云肴这时回头向他问了句:“万叔,你会喝酒吗?”
万叔措手不及:“喝酒?”
云肴点点头:“嗯,陪我喝一杯吧。”
没容万叔的拒绝,云肴扭回了头,也上了车。
两个人就这样到了附近的夜场,兰溪没有一个正经的酒吧,要么是和唱歌一体的,要么是舞厅,纯喝酒的地方云肴没见过,也许是有的,只是他太久没回来,不知道在哪而已。
万叔把车子停下,跟着云肴一起进去,他看出了云肴心情不好,也没多说安慰的话,因为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
在包厢落座的时候,服务员给他们上了酒,万叔很久没有喝酒了,因为他是做靳泽的专职司机,开车不方便饮酒,这次也是,云肴显然忘记了,把酒瓶递给了他。
“我不能喝的,”万叔摆摆手,“你忘了,我是开车的,待会还得带你回去。”
“回哪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