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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凋谢,水云间失去生机,万物零落,他是水云间唯一生灵,也是最容易凋零的生机。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还好,那两人来的时间不长,如今走了,也能习惯。

地上窸窸窣窣冒出一团黑影,隐约可见生前是个人类,站立姿势怪异,歪着脑袋,一步步朝白楚攸靠近,只是刚走两步,就被他眼都不眨召出去忧一剑砍去脑袋,化为飞烟消失。

去忧融水散落在地,滋润草地生长,可随即又有一团黑影冒出,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白楚攸指尖微动,溪里的水再次化为利刃横在眼前,而他仍是靠坐在门框旁,望着远方发呆。

第三个黑影被拦腰折断身体,第四个胸膛上被斜斜划上一剑,第五个被利刃穿胸而过,每一个被剑划过后都瞬间消失……

唯有第二个黑影,慢悠悠挪到眼前,好奇地盯着他看。

白楚攸没动,指尖泛着幽光,去忧在一旁待命,他却好似下不了手一般,木头一样没再指挥去忧动手,只是眼角慢慢湿润。

黑影俯下身体仔细看他,半晌在旁边紧挨着坐下,然后伸手,是把他圈在怀里的姿态,心疼地抱着他,似是见不得他难过。

白楚攸仍是不动,任由黑影圈着,但去忧也没消失。

黑影小心翼翼握着他的手,低头亲吻上去,然后往上,越凑越近,终于,在黑影脑袋缓缓靠近他的脖颈,想要亲吻上去时,白楚攸失望,去忧自那人胸前穿过……最后一个黑影,也化飞烟消失。

但白楚攸知道,他们隔段时间还会再来。

疲惫地闭上眼,分不清现在是黑夜还是白日,身上好冷,他想去晒太阳。

他先去到溪边洗手,麻木地用凉水搓着被亲吻过的手背,大力地洗,要洗掉一层皮一样,手背被粗鲁的动作弄得红红的,他却还不满意,重複地一遍遍洗。

洗不干净了。

他忽然顿住,空洞的眼眸盯着溪水发呆。

意念微动,溪水倒涌,翻腾至半空,针一样落下,穿过手背,从手心化水再融进溪里,顿时脚边血茫茫一片。

“阿楚……”

身后又有声音,白楚攸猛然回神,把手藏进袖子里,回头去看。

“别藏了。我看见了。”林曜生走过来,抢过他受伤的手,满眼心疼地看着,不问缘由,只道:“疼不疼?”

这不对。

这不是林曜生。

以前的林曜生,看见他这样,第一句话肯定是责备他怎麽受伤流血了都不说的,然后第二句话继续责备怎麽用凉水洗手……

而现在林曜生只是风轻云淡地给他止血,治伤,低头轻轻吹着他的手背,平静问着:“怎麽我才离开一会儿,就把自己伤这样了?”

白楚攸低头看自己手背,没吭声。

头顶传来无奈的叹息,林焉好言道:“别伤害自己了。”

白楚攸抽回手,一句话不说,坐藤椅里晒太阳。

“现在是清晨,天刚蒙蒙亮……”林焉不解问,“现在就开始晒太阳吗?”

“你管我。”白楚攸淡淡道。

再问就要生气,林焉不问了,回屋拿碗,习惯性接朝露水,接好了,递给白楚攸,白楚攸喝掉一半,不想喝了,推开碗等太阳出来,林焉喝掉剩下的一半,陪着一起等太阳。

万籁俱寂,唯有屋檐下的风铃声提醒着他们这是梦境。

林焉有种错觉,好像对于白楚攸来说这里才是他生活的地方,往事种种,逶迤山的一切,于他不过是与世隔绝的梦。

林焉忍不住问:“阿楚,这里才是梦,你把自己困在梦里不愿出去,为什麽……”

白楚攸人未动,听见声音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转回原来的地方,什麽也没说。

“阿楚……”

白楚攸仍旧看着自己的风景,看水云间外不见天日的黑,纯粹的暗夜一看就是上万年。

林焉说:“这里什麽都没有……”

“你觉得这里该有什麽?”白楚攸终于肯理林焉,“你吗?”

他动了一下眸子,目光无望而悲凉,“不过是行来停往,都与我无关。”

说话间,凉气从口中浸出,林焉碰碰他的手,才发现毫无温度,他该是很冷。

林焉给他暖手,虔诚忏悔,“乐乐,是我不好,我那会儿……我不是人。”

“别叫我乐乐,我不是。”白楚攸抽回自己的手,手往石桌上一摸,摸到药罐给自己倒了一碗喝光,又续上一碗,眉头不带皱一下,很快又喝光了。

然后继续躺着晒太阳,任铺天盖地的苦味儿在嘴里蔓延,喉间都苦得难受。

他闭上眼默默忍着,实在厌烦了,擡起手腕咬上一口,吸几口自己的血,让血腥充斥口腔,减轻一点苦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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