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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死……”
林焉又重複了一遍。
哪怕现在阵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想要出去就必须以其中一个为祭,林焉仍然不想要白楚攸死,这是一个怪诞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想法。
“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一定有两全其美的主意,能让我们都出去!”林焉语速很快,还有些着急,生怕白楚攸在此刻做出什麽荒唐的决定,“阿楚,总有办法的,你别急,大不了我跟你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出去,我们就都能好好的,谁也不用死。”
白楚攸沉默着不说话。
教林焉理论的时候,林焉大概是又走神了,没听到他还说过,肉身进入不相离的人,阵外时间超过十日,必死无疑。
“听我的,咱们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商讨该怎麽办,好吗?”林焉很难克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白楚攸低着头想了一下,终于点了下头。
今日是个例外,白楚攸允许林焉进入他的房间。白楚攸太累了,早早躺下,又不想太快睡着,随手拿了屋里的书看着,林焉不睡觉,趴他床头一直看他身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一时之间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白楚攸看书,林焉看他身后的月光,他们都不说话,事实上林焉没看月光,白楚攸也没看书。
林焉先打破沉寂,颇为认真道:“阿楚,我不想当你徒弟。”
白楚攸也颇为认真问他:“那你要当我师父吗?”
“不当你师父。”也不当徒弟。
不想当徒弟,不想叫师父。
白楚攸说:“没有师徒关系,我们就毫无关系了。”
“师徒关系好吗?”林焉问,“你看你师父和白樾师兄,稍微留点心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白楚攸不懂,问林焉,“他们还有什麽关系?”
林焉没再吭声。
不好说。
太複杂了,一团乱麻。
林焉短暂的走过四季,也悟出了一些道理。炎夏与冰霜不会相遇,四月没有白雪。
白楚攸放下书,盖好被子,闭了眼,说:“我要休息。”
林焉还在想着自己心事,喃喃出声:“原来四月雪是遗憾。”扭头看着白楚攸,问:“阿楚,春日宴是什麽意思?”
白楚攸似乎睡着了,没有回他。
林焉看着白楚攸安静的睡颜缓缓道:“你不说话,我就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春日来临,万物複苏。
在春日成婚,永不分离。
一闭眼,时间似乎过去好久,说不清的情愫埋葬在绝杀阵中,四季更叠,昶安的春日似乎到了。
林焉还没睁眼,就听见枝头鸟雀鸣叫,今日似乎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进纱窗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惬意地想翻身再多睡一会儿。
手一动,似乎惊醒了身旁的人,白楚攸睁着眼,无辜地看着他。
“白乐乐?”林焉有些欣喜若狂,白乐乐怎麽睡在他怀里来了?
白乐乐整个人都往他怀里缩,闭着眼说:“起床,做饭去。”
“好,好啊……”林焉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先说好。
林焉还没给白楚攸做过饭吃,一激动,张罗了整张桌子的菜,每道菜都要让白乐乐尝上一口,仔细跟他形容味道。
说着说着,林焉有些纳闷,像是才想起来他们此时应该还在绝杀阵里,不禁问:“白乐乐,我们不出去了?”
白乐乐吃的很开心:“你想出去吗?”
林焉不知怎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出去后还能这样看你吗?”
白乐乐边吃边摇头:“不可以。”
“那我不出去。”林焉摇着头,斩钉截铁道,“我们不出去了,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好吗?”
白乐乐笑了笑,说:“好啊。”
视线放大到四周,他们居然已经回了水云间,窗外的木樨花瓣被风吹到室内,满室芳香。
林焉感觉有些不真实,诧异又问:“白乐乐,我们已经回来了吗?”
白楚攸已经进屋,“嗯,有我在,还会让你回不来吗?”
“啊啊啊白乐乐!!!”林焉捧着白乐乐的脸亲了又亲,喜悦心情写在脸上,“我就知道,白乐乐最厉害了!不相离这样的绝杀阵也不在话下!”
忽然想起白楚攸的伤来,林焉焦急地要看胸膛的伤,“白乐乐,你伤怎麽样了?”
白楚攸主动拉下衣襟给他看,“你看,已经好了。”
“腹部旧伤呢?”林焉又问。
白楚攸就有些为难,不给他看,解释道:“那里的伤,得成了亲才让你看。”
成亲?
白乐乐主动说要成亲?
林焉觉得自己在做梦,猛掐胳膊一把,痛得他呲牙咧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