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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清辫子上系着小铃铛,头一仰铃铛就响个不停,听着很是欢快。
白楚攸不猜,眼眸一沉,瞬息之间桌上的茶碗都开始颤抖个不停,空中像是凭空出现万千冰刺,齐齐对着思清,思清心下一慌,情急之下催动归心丹,想要控制白楚攸,嘴里叨叨着:“跟我走。”
“……”白楚攸没动。
思清有些急,“跟我走!你得跟我走!”
白楚攸不为所动,反问道:“有用吗?”
“好像……好像没用。”
思清着急忙慌提着林焉身体挡在前面,有些慌乱无措。
思清平时为少主研制过不少能摄人心魂的丹药,小小年纪在炼丹制蛊上颇有造诣,从未失误,没道理这次不行啊!他虽说是少主友人,其实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他听少主说过白楚攸的厉害,此刻见状慌了神,有些后悔没跟少主一起回去。
少主也是太相信他的归心丹,居然把好不容易拐到手的白楚攸交给他带回去,这下惨了……
思清不禁露出苦瓜脸,不担忧此刻小命,开始愁回去之后怎麽办。
白楚攸已经下了床,步步靠近,道:“你自己离开,我不为难你。”
思清稍作犹豫,拔腿就跑。
白楚攸敛了敛神,从心口抽出一根食指长短的冰刺,方才被他自己生生刺入血肉里,疼痛让他免于受控。
少主没看错思清,归心丹确实能控人心魂,所幸白楚攸提前扎入冰刺用疼痛保持清醒。
即使如此,还是险些跟思清走。
白楚攸晃晃脑袋,觉得头有些晕。他蹲下来推林焉手臂,叫他:“起来。”
林焉迷迷糊糊睁眼,看着白楚攸傻笑,自己坐起来,捏捏白楚攸两边脸颊,傻乐着不说话。
“松手。”白楚攸叫他。
林焉不松,捏白楚攸的脸乐个不停。
“傻子。”白楚攸拍开林焉的手,扶着他出去。
白楚攸不太熟悉回逶迤山的路,尤其从昶安城回去。他只记得大致要走一条沿途有溪流的小道,师姐说无论他从哪里回去,只要走到那条小溪附近,就离山门不远了。只是他头也晕得厉害,晕过去的林焉又那麽沉,光是走到一片森林中就已经很艰难。
前方有水声,应当是离溪流近了,找到小溪,他就记得回逶迤山的路。
这片森林应当鲜少有人通过,杂草比人还高,他有些迷失方向。
他扶着林焉走得很慢,喉间一直涌上腥甜,然而林焉还没醒,他不敢停下。
等到水声渐近,到了一颗大树旁时,白楚攸已经实在撑不住了,一口腥甜从口中喷出,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眼前忽明忽暗,幸好这时林焉醒了过来。林焉似乎忘了发生的一切,迷茫的看着白楚攸。
思清的糖水,果真能致幻,白楚攸现在看着林焉,恍惚觉得他是只山鸡在眼前晃。
林焉围着白楚攸晃了一会儿,不晃了,盯着白楚攸半晌,忽然说:“我是山鸡。”
白楚攸捂着心口疼痛的位置缓了一会儿,没有理他。
“咯咯咯~咯咯咯~啦啦啦山鸡,我是山鸡。”林焉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嘻嘻哈哈围着白楚攸咯咯叫,“人,我是山鸡,我饿了,我应该吃什麽?”
这是……
这就是喝多了糖水的后果吗?
白楚攸轻声道:“笨蛋。”
林焉歪着头看他,好似不理解这个词,纠结又好奇。
倒真是少见,能让一向热爱养鸡的林焉觉得自己也是只鸡,白楚攸忍着疼痛对林焉说:“傻子,给多少就喝多少。”都不问问是什麽就要喝,傻子一样,人家给就一直张嘴喝,越喝越迷糊,越迷糊越想喝。
林焉忽然惊讶出声,随即仰天打嗝,“咯咯咯~山鸡该吃东西了!”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传来,白楚攸疼到弯腰,等到疼痛稍缓,眼前渐渐清明,才跟林焉说:“现在没有吃的,回去吃。”
林焉委委屈屈说:“我不,回去我就要被你吃。”
白楚攸居然在他话里听出撒娇,强制压下喉间涌上的血腥,安抚林焉说:“我不吃你,你乖,给你糖吃。”
他拿出一颗解毒丸塞林焉嘴里,在他要吐出来之前先捂住他的嘴。
“我不吃!”林焉嘟囔着,两手掰白楚攸捂着他嘴的手。白楚攸耐着性子解释:“山鸡是没有手的,你不能掰。”
林焉愣住了,着急地低头看,“那脚呢?我还能走吗?”
白楚攸再次压下喉咙的腥甜,说:“可以。”
林焉又问:“我能说话吗?”
“能。”
“我也能像你一样穿人类的衣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