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饺子倒是已经快吃没了,张梁打开一看,每个盒子里面都还有两个,不知道施亦青是什么意思。
他把盒子盖好放回去,想着有面码的话就煮碗面再煎个鸡蛋。
施亦青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才出来,温热的水冲在身上让他脑袋里的焦虑暂时冲散了一些,于是就有点依依不舍,就那么站在莲蓬头下冲了好久。
出来的时候听到厨房有动静,脖子上挂着毛巾走进去。
干嘛呢?
张梁头都没抬,正在煎鸡蛋,煮面,你今晚都没吃两口,再不吃要饿死了。
施亦青:科学研究表明,想要饿死要半个月以上。
张梁站直转过头来看着施亦青。
眼神里满是无语,大概意思是你觉得我不知道是吗?
好吧,我想吃青椒肉沫的。施亦青说着,终于笑了一下。
他刚刚洗了澡,满身散发着沐浴露带有的热带果实香气,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短裤,头发滴着水,他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少年。
张梁眼神忽然闪躲,转身继续弄他的简单,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施亦青没有收到回答,就走上前去在张梁身边说:青椒肉沫哦。
知道了。张梁闷闷地回答。
施亦青觉得他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就先出去擦头发去了。
过了一会儿,张梁做好了面端出来,做了两碗,他自己不是很饿,自己那碗就少一些,施亦青的那碗放了青椒肉沫的哨子,还放了两块牛肉一个煎蛋。
施亦青回到熟悉的环境,突然就饿了,埋头吃面。
沈叔叔还给你留了切好的菜。张梁突然说。
施亦青嗯了一声,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瓮声瓮气地说:我还没炒呢。
张梁:已经坏了,不能用了。
施亦青抬起头来,看着张梁,下巴上被溅了汤汁也没有察觉。
我想着,沈叔叔能很快就回来呢。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第二天施亦青要去医院接替湘君阿姨,让她也能回家休息一下。
施亦青很快就睡着了,抱着自己的被子呼呼大睡。张梁却没能睡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摘掉了眼镜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他的眼睛近视已经五百多度了,还在逐渐增加中。
身旁施亦青的呼吸平稳,张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过,和表哥睡过,和爷爷睡过,很多男人。
他们的呼吸声都很粗重,有些还会打呼,磨牙,只有施亦青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他呼吸声很轻、很稳,就那么躺在自己身边,像只安静的小猫。
张梁轻轻抬起双手枕在脑后,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像施亦青一样又轻又稳的呼吸。
正当他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施亦青那头的枕头柜发出一点光线,他起身一看是施亦青的手机亮了。
学生一年到头都是静音的,张梁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座机,也没有显示归属地。以为是垃圾电话,张梁就没有管,一会那边就自动挂断了。
第二天一早,施亦青醒来的时候翻了个身,昨晚睡得太熟,这会儿翻身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你醒了?张梁出现在门口。
施亦青这才反应过来做完班长是在自己家里睡的,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抓一把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
看着背上书包的张梁说:你要去上学了吗?
嗯。张梁站在门口,扶了一下眼镜说:我去买了早餐,你自己起来吃吧。
施亦青:好,谢谢,班长你真好。
张梁一副你又来的无奈表情:我走了。
客厅传来门关上的声音,施亦青又变成一个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之后随手摸起枕头柜上的手机。
有个未接电话。
施亦青调看通话记录,是个座机,他立马回过去。
他心里有预感,这个电话可能是来自沈叔叔。
电话拨过去显示忙线,拨了三次都没有拨通,显示忙线中,施亦青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坚持了十几遍,那边终于传来一声:喂?
你好,我叫施亦青,请问你们这里是?
你好,c洲市人民医院,找谁?
施亦青听到医院的名字,眼眶一热差点流下眼泪来,他深呼吸一口,颤抖着声音说:我找沈牧。
作者有话说:
阿青:这个电话一下子就呃打到了我的心巴上
第47章 纯真
真是甜蜜的负担。
电话那头传来劈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 似乎是在查资料,对方很快回答:你稍等,我给你转过去, 不要挂断。
施亦青说:好, 谢谢您。
护士在已经接了很多这样的电话了, 很多人手机不通,有些人直接就没有手机,只能用医院的电话联系家人。
地震发生后她一直在医院值班,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作为当地最大的医院,除了本地的病人,她们还接收了好多重灾区过来的病人。
现在在这里接电话已经是比较轻松的工作, 但她还是累得打瞌睡, 虽然没有什么好脾气, 但是转接的时候一个错都没出过。
施亦青等了又等, 终于听到电话那头悉悉索索的声音,但是一直没有人说话。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沈叔叔?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施亦青没有说话, 安心等待着。
突然,一个杂音之后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阿青?
施亦青蓄在眼眶里的滚烫眼泪瞬间决堤:沈叔叔
我没事的,不要哭。沈牧的声音还是很虚弱,他的左腿刚手术完在重症观察室呆了一天一夜, 昨天晚上菜转到普通病房,一回来他就想办法给施亦青打电话。
我的手机被压坏了,昨晚用医院的电话给你打电话没接,我想着你应该是睡着了。
嗯, 我睡着了, 你现在在哪儿?
沈牧:就在成都周边的一个市, 在这边动的手术,恢复几天应该就能回去了。你在家里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
施亦青哽咽着,嗯,我很好,只是太想你了,你没事就好。
他的沈叔叔腿都断了,还在担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牧轻轻叹口气,这次真的是死里逃生,当时滑坡的时候他在开车,听到头顶上有碎石掉落的声音,同事说没事,这段路都这样。
但是好在他谨慎,一边注意着前面的车一边观察山体,山体石头断裂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沈牧已经叫上同事下车一起跑了。
如果是在巨石掉落的路段,连人带车都能压扁。
施亦青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事情,知道他没事后还是把九爷爷的事情告诉他了。
毕竟九爷爷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的情况沈叔叔应该知道。
恢复得不错,你别担心,我和湘君阿姨替换着陪床。施亦青说。
沈牧心里苦涩:阿青乖,懂事了。
电话打了十多分钟,施亦青听到那边有护士进来换药才主动说挂了。
这一下放心了很多,他想起谭晓丽可能还在想办法,就打电话跟她说明现在的情况。
在c市?在c市那好办啊,你刘叔叔昨天还说他有个做记者的朋友要回来,在c市就可以过去接他。
谭晓丽想着这事儿终于能办成,松了一口气:你等着,我们去安排。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施亦青终于提起力气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把班长买回来的豆浆油条吃掉。
没想到谭晓丽那边的动作那么快,也许是刘毅城真的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他人脉广面子大,事情就办的快。也许是刚好时间点卡上了,那个记者朋友刚要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