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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南早就习惯了别人对着他直呼刘宏斌的名字,因为刘宏斌以父亲自居的场合少之又少,他虽然不介意但每一次都会失落,尽管谢尧压根不知道刘宏斌是他的养父,大概是吧。

“他是我爸。”路知南已经做好了打算全盘托出,他忽然不想急冲冲地证明自己在父亲眼里的能力和价值,也对讨得父亲的喜爱和认可越来越迷茫,所以他不愿意再抱着一堆快要兜不住的秘密过日子,因为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哪怕是自以为对他最重要的父亲。

对于路知南跟刘宏斌具体的关系,谢尧兴趣并不大,既然知道他是江易的弟弟,那一切都串得起来了。

接下来,路知南把从刘宏斌安排他来S市见江易,到去谢尧家装窃听器,再到得知他们回去给江易销案底,最后在刘宏斌的询问后,跟着一起上船参加婚礼的过程全都叙述了一遍。这当中谢尧连问题都没问过,因为路知南的这部分就像精妙的齿轮一样与他和江易这段时间的经历完美咬合,推动所有事情的发展,让整个轮廓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你不会到现在还看不出刘宏斌养你就是为了对付江易的吧?”周承宇在一旁听着都着急,尤其是说到刘宏斌让他去婚礼上帮江易的忙时,周承宇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他蠢了。

话虽然没说出来,但表情就是大写的嘲讽,配合着语气,路知南深知周承宇此刻有多不待见他。

“你们又不是我!”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音量比之前都高。周承宇立刻噤声,谢尧从刚才起就默默听着没发表任何观点,此时也直直望着他。

可吼完这一声他却没了下文,偏开头重重靠向沙发背。谢尧终于冷冰冰地开口:“你的两个爹,都不是个东西。”

路知南猛地转过脸怒视着谢尧,拳头瞬间捏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周承宇连忙劝道:“哎哎,别激动,谢尧你说什么呢!”

路知南虽然满腔愤怒,但他有愧于谢尧,无从宣泄。事到如今他会看不出刘宏斌是在利用他吗?他日复一日的优秀和出色不过是被打磨得越发光亮的武器,如今刘宏斌甚至没怎么跟他见过面,是因为用完了,所以随手扔在哪个角落也无所谓了吗?与其说他不敢向刘宏斌迈出一步,不如说他不想。儿时那些鼓励的笑容,偶尔温暖的怀抱,拉着他得意介绍的画面也不该全是假的啊。

但他的美好记忆却播种在罪恶的土地上,滋生出茁壮妖异的藤蔓,如若情感有形,他该是一朵垂头枯萎的花,随时可能因为缺乏养分而消亡。可谁会怜惜一朵有毒的花呢?

他自己也不会。

这样想来,好像忽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对不起。”路知南收敛起周身的愤怒,三个字说得很诚恳。

周承宇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道歉,心里甚至觉得谢尧那样说别人的爸才该道歉,路知南却没有停,继续说道:“那天我上船后……”

时间似乎流逝得非常缓慢,路知南的讲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听上去又让谢尧觉得无比漫长。

“江……他坠海之前中枪了,那把枪在我的口袋里。”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易,像以前那样叫“江先生”感觉说不出的怪,但他除了船上那一声,也叫不出“哥”。

这个结果是周承宇也没想到的。他忽然有点后悔来这一趟,就像谢尧说的,调查的结果不过就是印证了江易的死亡,而且还很彻底,只是坠海还能抱一丝希望,但加上中枪的话……

周承宇担忧地看向谢尧,发现他使劲攥着双手,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连着胳膊都在微微发抖。他不得不轻声提醒:“谢尧……”

没有人知道谢尧此刻有多么恨路知南,他不是痛恨路知南对刘宏斌的盲目信任,也不是痛恨那把枪是他亲自送去的,他是在恨路知南为什么如此心平气和地告诉他这一切。

路知南是在告诉他,江易因我而死,但我是江易的弟弟。

他到底是该从弟弟这个身份上汲取对江易的一丝留恋,还是该彻底视他为间接害死自己爱人的凶手呢?

周承宇想要过去安慰谢尧,却在起身时被谢尧抬手制止,而后见他向前弓着背急促地喘息了几大口,豆大的泪珠从滴变成串,很快在地上聚成一小滩。谢尧像被扼住了喉咙,喘息过后便再也忍不住,抱着头呜咽起来。哭声听得让人心碎,却毫无办法。

他打心眼里希望对路知南的恨能久一点,重一点,最好能盖过对江易的想念和爱意,但很明显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稍纵即逝,剩下的只有逐渐勒紧他的痛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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