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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爸……”路知南急着否认又赶忙住了口，小心翼翼观察刘宏斌的反应。
“有件事爸爸也有错，不该一直瞒着你的。”听到刘宏斌这个自称，路知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他是你的仇人，让你接近他却始终没让你动手吗？”
路知南迷茫地摇摇头，他不光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动手，他连刘宏斌有这个打算都不知道，如果真的……他不确定能不能做得到。
刘宏斌向后靠着沙发背，慢悠悠说道：“因为他不光是你的仇人，还是你哥。”
没等路知南有什么反应，刘宏斌顾自接着说：“我在给你选择，从你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看来，你并不讨厌他，哪怕你应该恨他。跟他相认，还是继续视作仇人，你自己决定。”
略过震惊的过程和询问细节，路知南疑惑地问：“为什么今天告诉我？”
刘宏斌似乎对他如此灵敏地反应感到赞许，言语间多出几分耐心，“因为他明天要去干一件危险的事，帮助他，还是阻碍他，都由你选择。”
“你能做什么吗？”路知南追问，完了又改口道：“你会做什么吗？”
刘宏斌用一句话回答了他两个问题：“这件事我左右不了。”
*
婚礼场地选的是一艘载客量不到两百人的中小型邮轮。这种邮轮一般为私人订制，走的是小众航线，船上的奢华和舒适度远比普通的大型邮轮要高出许多，用来办婚礼再合适不过。
这次婚礼的航线行程前后一共三天两夜，方便参加婚礼的宾客宴会后可以在邮轮上享受一番。
天气晴朗却寒冷，海上没有遮挡，登船的客人衣着无不华丽光鲜，必然不会很厚，被海风一吹，都瑟缩着匆忙往船舱里赶。
婚礼邀请的宾客比起上次订婚宴要多一些，有些江易认识，在工作中接触也算频繁。在他们眼中，江易这个森威副总长相出众，能力优秀，最重要的是，无父无母。而江易跟谢尧的事从未刻意公开，因此不少人以为江易是个钻石单身汉，借着这次机会，想拉拢攀亲的不在少数。
江易好似不觉得冷一样，西装外面只穿了件长款的毛呢风衣，刚一出现，就有人上前跟他打招呼。
一个两个江易的回应还算礼貌客气，然而大概是怕谁家抢了先，看到江易身边站着人，便都陆续过来搭话。江易心事重重，几番来回后便失去耐心，在众人把话题扯上正轨前，冷着脸告辞。
不少人都是带着女儿一起来的，看江易这幅样子，不但扫了颜面，连带着自家姑娘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从刚才的言笑晏晏瞬间就转为了矛头一致的抨击，言辞激烈。或许他们应该庆幸还没提出什么要求，否则以江易的脾气，更难听的话估计都会直接说。
他找到入住的船舱，进去后一直到邮轮出海，夜幕降临，船舱的门才被敲响。
来的人居然是程烨。
江易一脸不解，似是在问：你一个新郎官不去忙活即将开始的婚礼，跑来找我做什么？
程烨对他疑惑的表情不置可否，笑了一下说：“出来聊聊？”
江易犹豫了几秒，出来带上了门。
两人哪也没去，就站在船舷边。江易微弓着腰，双手搭在栏杆上，十指随意地交叉着，程烨则是背对大海靠在上面。
既然是他主动叫江易出来，江易自然不会先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小露么？”小露就是他即将迎娶的新婚妻子。
江易“没兴趣”三个字临到嘴边换了词：“不知道。”
“你应该看得出来，小露并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或者可以说是比较普通的长相。她们家条件也一般，平凡家庭，他爸妈一开始根本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江易只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不觉得程烨是闲的没事儿跑来说些无聊的废话。
“她让我想起我妈。”说完这句江易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
程烨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恋母情结。”看江易依旧有所怀疑的表情，他无奈道：“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才七岁，你想什么呢！”
江易把视线调转回深色的海面，程烨娓娓道来：“我妈身上有一种朴素的品质，我们家明明很有钱，她的吃穿用度却一直很普通，这是我长大后才明白的事。很多人会把朴素和穷酸混为一谈，觉得有钱了就该过好日子，但过好日子不代表奢侈和浪费，把钱花在不必要的地方。”
这一点江易是相信的，程烨虽然是个难成气候的富二代，但一没有豪车，二不挥金如土，对人也从来不会趾高气扬，在江易这唯一的不是就属对付谢尧那次，抛开这件事，江易并不厌恶他，尤其是对比起程建义，江易反倒觉得程烨和他爸性格相去甚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