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尧换好衣服回到卧室,见江易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正坐靠在床头看书。那本书是谢尧之前在看的,江易纯粹是好奇,看到谢尧进来了,在身旁的位子拍了拍,示意他过去。
谢尧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上床躺在了旁边,背对着江易一声不吭装睡。
“困了?”
“嗯。”鼻音很重,是极其不爽的那种。
“还是生气了?”江易靠过来说,问是这么问,却毫无歉意。
谢尧承认也不是,否认又不甘心,索性掀了被子坐起来说:“你怎么心眼那么小?”
江易一脸无辜,装听不懂,“我怎么心眼小了?”
“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的你还这样。”谢尧指的什么显而易见。江易在性事上从来没强迫过他,但凡他有一点不满意,江易都能察觉出来他是在欲拒还迎还是真的拒绝,但今天江易明知道他是在拒绝却还是任意妄为。
江易唇边的微笑一点点淡去,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谢尧不再装傻,“你上次骗我说喜欢胡彬,说你的喜欢很廉价,今天是我,明天可能就是别人,甚至在浴室装溺水,这次擅自做主跑去找武威,怕我说你你就又故技重施转移注意力。你有那么多种方法可以让我妥协,偏偏每次都要用最让我难受的这种,如果你就是喜欢看我狼狈的样子,那我可以告诉你,以后这种戏码你重复多少次,我都不会适应也不会觉得你只是开个玩笑,每次都一样痛苦一样受折磨,如果这是心眼小,那就是吧,你满意了?”
谢尧本来觉得自己占理,结果被江易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江易不是在吃干醋,也不是多心或者对他不信任,而是完完全全被他一次又一次故意的行为刺激,细细回想起来,谢尧深觉自己挺不是个东西。江易说的没错,他多少有些沉迷于江易为他心慌意乱,着急无措的样子。
可能是太久没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江易还爱他,一如从前那般非他不可,离了他不行。只是久而久之他太过得意忘形,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江易是会受伤的。
谢尧看到江易似乎没在生气或者有什么其他情绪,而是跟先前一样拿起书继续翻。他的心脏一阵钝痛,虽然清楚自己这些做法都很不合适,但他并没有道歉,而是直白说出了心中所想:“我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幼稚,可能是我怕你不喜欢我了吧。”
江易翻书的手停住,转过头看着靠坐在他旁边的人,眼神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离谱的念头?
谢尧的手随意搭在被子上,也没管江易有没有在认真听,觉得既然说了,就干脆说个明白:“我们毕竟分开那么久,你担心我有别人,我也有一样的担心啊。刚见到你的时候你甚至不认识我,哪怕我跟周承宇猜到你大概是装的,但我不知道原因,能想到的只有你大概不喜欢我了。”谢尧说着低下头,他一直在忙碌,忙着追回江易,忙着探究原因,但这份委屈早就埋在心里,如今翻出来,还是一样的难受。
江易伸手把他搂进胸口,轻轻揉着谢尧的发顶,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在你看来所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一个都不知道,最后还全都是我自己连猜带蒙查出来的。咱俩就跟人机对战似的,能随时喊停的只有你,你决定什么时候分开,什么时候复合,什么时候给我一巴掌赶我走,什么时候跟我重归于好。”
“对不起。”江易心疼得要死,但他更不希望谢尧把这些想法埋在心里。
谢尧在他怀里摇摇头,“你不用因为这些事跟我道歉,我理解你。当初是我先喜欢的你,后来又是我主动离开,理所应当地我认为你对我可能失去了兴趣……”
时间是感情的变量,可能变淡也可能变浓,横亘在两人间的七年不可能因为生活忙碌就被淡化,很多感受不是需要消解,而是需要倾诉。说出来就会发现,一句“我爱你”并不足以为相隔七年的感情增加安全感。
“谢尧。”江易叫了他一声就松开手,重新靠坐回去,低下头交握双手,样子看上去很犹豫纠结,这在江易身上是几乎没有过的状态,谢尧不禁好奇他要说什么。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上过楼顶。”江易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谢尧腾地一下坐直身体,整个人转过来看着他,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他反应太大,江易抬起头,目无波澜,谢尧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原来曾经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失去眼前这个人。
察觉到谢尧的紧张和后怕,江易轻笑一声说:“你别担心,不会发生的事,就算离得再近,也不会发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