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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住,武威是吧,首先这傻逼不值得你担惊受怕,其次,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死,如果他死了,你不可能两年都找不到人。人才会藏起来,尸体不会。”
谢尧现在知道什么江易都不觉得奇怪,道理他也明白,就算是抛尸,循着线索也总能找到去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痕迹都没有。但是一天不找到武威,他作为被指控的杀人犯,是不可能像旁观者那样淡定和坦荡的。江易不想把这种难题丢给谢尧,于是沉默起来。
“还有呢?他对我有威胁?”
江易默认。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两个理由在那个时候,单独拎出来哪一个,都不足以让江易被刘宏斌牵着鼻子走,但偏偏放到一起,就变得别无他法。江易不管失忆没失忆,都摆脱不了被刘宏斌带走的可能,只不过什么都不记得,让刘宏斌不会想着去动别的脑筋,谢尧虽然人在异地,但他的家人刘宏斌却随时都能接触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刘宏斌觉得,江易任他摆布,不需要做多余的事。
“找到你之前,我听我妈说他要对付你,他到底跟我妈说过什么我们一起回去问问就知道了,至于你妈妈……”
江荟如是个太久没有被触碰的话题,谢尧观察着江易的反应,发现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知道是闷在心里还是时间太久涩于谈起。
“我至今也只是猜测他是要报复我们家,但他要做到什么程度,我无从得知。眼下这条路走到今天,我没想到会越来越黑,问题远不止刘宏斌这里。”江易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终像是把内心深处最担心惧怕的事说了出来:“程建义曾经让我杀人,虽然那时候我拒绝了他也没有勉强,但那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江易说完侧过脸看向谢尧,面上是遮掩不住的痛色,“如果现在他拿你威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失去谢尧跟变成恶魔,迎接他的都是地狱。
他们俩这事儿现在不可能瞒得住谁,被知道是早晚的。谢尧盘起腿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偏过头发问:“所以你原本怎么打算的?一辈子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江易看他挑着眉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是着急又是无奈,索性拉着胳膊把人搂在怀里,下巴轻轻蹭动着谢尧的发顶,难得头脑放空,不愿去想这些无解的事。
谢尧顺势翻了个身枕在江易胸口,把玩着他的手指说:“有没有可能送他进去呢?他不至于一点把柄没有吧。”
江易在他顶上摇了摇头,“太难了,一般的案子根本扳不倒他。”
聊天好像忽然陷入了死局,没人给得出答案,也没人再提问题,几天的疯狂如同短暂的穿越,旅途的终点依然是暗流涌动的现实生活。而且这一次,谢尧彻底被卷了进来。
回S市的路上,谢尧死活粘着江易回去要住一起,话直接说到头:“反正都这样了,分开住有什么意义。”
没有拒绝的理由和余地,而且江易也不想,于是,住在谁家就成了一个问题。
“当然是你家啊,你家那么大!”谢尧收入不菲,住的小区也算高端,但跟江易的滨江大平层还是不能比。
江易以为他真看上那房子了,说话带着酸:“房子又不是我买的,你看里面哪样东西像我置办的。”
谢尧心领神会,“那就住我家,而且你东西那么少,搬家更容易,就这么定了!”
一点没耽搁,刚回到S市谢尧就张罗着给江易搬家,实际上真没什么好张罗的,江易随便拿了几身衣服,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带,正经拎包入住。
进门的时候谢尧靠着墙感慨,“把你娶进门可真不容易啊……”
江易放下包就搂着谢尧亲了个彻底。亲到一半谢尧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推开他,一溜烟跑进卧室,江易正要跟进去,谢尧就拎着东西出来了。
粉色的兔子被举到江易眼前,谢尧很是不满地命令:“可别再扔了啊!”好歹是他送的呢。
江易接过兔子抓了抓柔软的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停在嘴边,谢尧以为他忘了这东西,就要过去提醒,却见江易眼眶泛红,登时吓了一跳,揉着兔子说:“这我送你的,你忘啦?就你过生日……”
“谢尧。”江易哽咽着打断他,“我什么都带不走……”他不是在解释,而是在委屈。
谢尧记起那个破败不堪的家,脏到辨认不出的兔子,被烧毁的画册……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这才体会到,江易硬生生割舍掉的,是跟他有关的一切,包括记忆。他甚至没有机会去带走兔子,藏起画册,锁好家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