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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除了道歉无话可说，江荟如在房间里不见出来，他正在拿着拖把和水桶清理快要蓄成游泳池的水。
“要赔钱啊我跟你说！天花板修起来贵得很，等你弄完了记得。”说完没等江易回应就噔噔噔下了楼，因为他知道江易不会拒绝。
把房间全都打扫完已经是半夜了。江易推开卧室门，江荟如背对着躺在床上。江易以为她睡了，正要退出去，江荟如却翻身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了？”江荟如问。
即便是照顾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这么多年，江易也经常没法判断她母亲什么时候是平静正常的，什么时候是装出来的。
他关上门进来坐到一边，疲态尽显，不是不想说话，是真的太累了。
“我问你去哪了！”忽然拔高的声音尖利刺耳，可江易还是半垂着眼，默不作声。
江荟如迅速从床上下来，鞋也没穿，扑过来抓住江易的肩膀，手指深深地陷入皮肉中，声嘶力竭地哭喊：“你不管我了是不是？你想让我死是不是！”说着便松开江易猛地朝旁边的柜脚撞上去。
江易瞳孔猛扩，反应极快地伸手拦住，接着就是漫长的安抚，他习惯了，也不觉厌倦。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妈说自己和谢尧的事情，他不确定会迎来什么样的反应。江易也想过要么一直不告诉她，总归她不会像普通人那样与人相处，只要自己跟谢尧是彼此喜欢的，有些事，就算遗憾，也没关系。
小区里有点什么事儿都传得特别快，隔了两天陈蓉上门收水电费，对江易家的水费如此之高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回是不可能给免了的。
江易开门看到是陈蓉，表情流露出几分亲切。在陈蓉眼里，江易一直是个做事得体的人，但态度时常冰冷严肃，可近几次来都觉得这孩子多了点人气儿，尤其是今天，陈蓉猜测估计是他妈又给添麻烦了，所以态度友好些。
陈蓉想起自家儿子，觉得江易差不多的年纪真是可惜了，心中感慨，嘴上便说：“哎，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天天不是跟我顶嘴就是糊弄我，二十几岁了还没个正行。”
提起谢尧，江易心里一暖，没忍住道：“阿姨，谢尧挺好的。”
这话说得突然，虽说是夸赞但陈蓉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好个屁！你能不能管好你儿子，别一天到晚往我们家跑！”江荟如不知何时出现在江易身后，这回倒是没抢江易手里的钱。
陈蓉忽然被怼，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也犯不着和一个病人争执，江易正要开口解释，她悄悄说了句：“没事。”然后收好钱走了。
路上陈蓉回想刚刚听到的那句话：往他们家跑？什么意思？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等谢尧回来亲自问问，不过江易人不错，还能有什么大事，陈蓉便没继续放在心上。
江易到家这天的情况谢尧并不知道，电话里只收到江易平安到达的消息，便没了下文，几天之后，才再次接到了江易的电话。
“听说你把邹岳揍了一顿？”谢尧心里美滋滋。
“没有，跟他聊了几句。”江易也不算撒谎。
“嗐，有人看到了，我一猜就是你，不过我也想揍他哈哈哈哈。”
“你马上毕业了，老实一点。”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MUA！”谢尧对着电话使劲亲了一口。
学校这边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虽然谢尧也不在乎。想必是人少而且懒得管闲事，加上谢尧平时跟大家关系都处得很好，一朝翻脸这种事儿很难做到，也没必要。
学校终于放假，周承宇家在本地倒没什么归乡之感，看着谢尧收拾行李随口问：“你几号的票？”
“明天的。”
“这么早？我还说跟你玩两天呢，见色忘友。”
谢尧收拾的差不多了，合上行李箱，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夸奖。”然后神秘兮兮又补了一句：“我有重要的事。”
周承宇不愧是最了解谢尧的人，笑得十分暧昧：“回去上垒啊？”
谢尧顺手扔了个毛巾过来，“知道得太多小心折寿。”
“哎，还好子涵不在外地，不然我要跟你一样思念成疾咯。”
*
这天午饭时间刚过，江易正在员工室准备换下制服，手边的对讲机忽然响了：江主管，1208客户投诉，麻烦你去处理一下。
放到平时江易是绝不可能犹豫的，但今天他下午请了假，因为答应谢尧要去车站接他。
对讲机很快又响了起来：顾客意见很大，请你尽快过去。
江易没办法，只能掏出手机给谢尧发消息：我可能要晚一点，等不及的话就先回来，抱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