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为臣(皇嫂) > 为臣(皇嫂) 第2节

为臣(皇嫂) 第2节(1 / 2)

('按理说,秦王身为边疆守将,无诏不得回京。郑嘉禾自先帝病重起就开始插手朝政,主政半年有余,并没有下诏让秦王归朝。

但秦王不仅回来了,还是带着少量精锐部队暗中回来的,直到离长安城不过百里的时候,才拿出先帝诏令,来信说自己是奉旨回京。

这一番操作,难免让有心之人品出些别的意味。

站在郑嘉禾的角度,她在长安根基未稳,先帝驾崩,是她趁机渗透自己势力的最好时机。她绝不希望一个有着绝对军权的王爷这时候回来。

因此,昨日那一出,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太后给秦王的下马威。

今天再说要好好宴请,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操作他们见得多了。

礼部侍郎躬身应道:“臣遵旨。”

散了朝,郑嘉禾回到寝殿,她一夜没合眼,实在是累得很了,倒头便睡,醒来就已经过了正午。

郑嘉禾揉揉眉心,由着侍女扶起来,边用膳边听女官颜慧跟她梳理她还有哪些事没有处理。

小皇帝只有两岁,生母是宫女出身,没什么主见,所有政事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实在是累。

用完膳的时候,宫女琉璃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娘,”琉璃走近她,附耳小声,“秦王殿下派人送了些北戎特产的补品,要送进来吗?”

郑嘉禾一愣,正在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

琉璃连忙解释:“是余和那里传过来的消息,您知道的,从前我们……”

琉璃似乎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妥当,话到一半,突然噤声,有些紧张地看着郑嘉禾。

郑嘉禾当然知道。

很久之前,她还没当太子妃的时候,她与秦王是很熟的。连带着双方伺候的仆婢都相互交好。下头的人熟了,沟通的门路就多了。这次他通过余和找到琉璃,把消息递到她这边,还给她送补品,是想表达什么呢?

他在以幼年玩伴的身份向她表示关心?

郑嘉禾一手握着瓷杯,玩味地笑了笑:“他想见我?”

第2章羞辱?太后为什么不见臣?

余和回到王府时,朱继成正在书房内向秦王汇报。余和低下头,静悄悄走到一侧站住,以免打扰。

只听得秦王问:“确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继成道:“确定了,就是太后身边的人。”

杨昪眉头轻皱。

余和暗暗心惊。

他知道两人正谈论什么,秦王在带着他们这些亲信随从回京时,路过庆州城外,曾遇到过一小撮劫匪。那劫匪不要财,生得凶神恶煞,竟是招招毙命,朝着秦王本人来的。

——幸好秦王身边跟着的人各个身手非凡,秦王自己也精习武艺,才没有让那劫匪得逞。

之后,秦王就一面让人带着先帝密旨回京传话,一面让朱继成去查那劫匪的来历。

竟是太后身边人指使的吗?

余和正想着,又听见杨昪问:“刘希武知道么?”

朱继成连忙拍拍胸脯:“王爷放心!下官谁也没说,不敢让刘大人知道。”

要不然刘希武那个一点就炸的暴脾气,非得出事不可。

“不过王爷,”朱继成顿了下,有些担忧:“如果是太后的话……咱们的处境,有些凶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嗯了一声,神色淡淡:“我心中有数,你下去吧。”

朱继成应是,躬身告退。

杨昪瞥一眼立在一侧许久的余和,回身走到书案边上,拿起一支狼毫,继续自己未完成的画作。一边随意问:“你怎么样?”

余和觑他一眼,满脸愧色:“小的无能,没能见到太后娘娘。”

杨昪正在纸上勾勒的笔停了停:“东西收了吗?”

余和连忙点头:“都收下了。”

杨昪嗯声:“那就行,来帮我磨墨。”

余和“哎”了一声,赶紧快步走过来,挽起袖子,拿起桌上的墨块,看也不看桌上的画一眼,低头磨墨。

只因他不看,都知道那纸上画的什么——或坐或卧,或走或跳,都是同一个少女的模样,只是不曾画眼睛。

作为秦王身边服侍最久的老人,余和当然知道画上是谁,也知道王爷为何每次都不把画画完——有些隐秘之事,得小心瞒着,否则对那位,对王爷,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这……刚刚王爷与朱大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哪怕是这样,王爷也要完成这幅画,还让他往宫中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和在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视线不经意地一扫,却一下子愣在原地。

杨昪余光瞥见他动作,淡淡道:“怎么了?”

“王、王爷……”余和结结巴巴道,“今儿个您怎么画、画……”画全了啊。

这画上手执团扇,遮住半张芙蓉面,眼波流转,美目盈盈的娇俏少女,不是当今太后又是谁?

只不过是太后未曾出阁时的模样罢了。

余和被吓得心惊肉跳,这要是叫人看见,那还了得?

杨昪“唔”了一声,在少女的眉心花钿处勾了最后一笔,满意地把笔放下,不甚在意道:“慌什么。一会儿等墨干了,替本王收起来。”

余和强压下内心的翻江倒海,应道:“是。一会儿小的帮您收到里间那个大箱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能画这么多没有眼睛的美人图,那么大一个红漆箱子都要被装满了。

谁知杨昪却顿了一下,“不,挂起来吧。”

“……啊?”余和愕然张大嘴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已经走到一旁净手,拿过干巾擦了擦手上水渍,眉头微皱:“还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

因先帝驾崩推迟到三月末的会试,在杨昪回京的第二日公布了考试结果。

次日新科进士们骑马游街,长安城百姓们再次聚集到大街上,摩肩擦踵,探着头想目睹一下状元郎、探花郎的风采。

茶馆之内,新科探花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领上楼,进入一间包厢。

来请他的人看起来架势很大,非富即贵,他并不敢得罪。

历来放榜之后,想要拉拢新科进士们的权贵就数不胜数,于探花宋婴来说,他一个无甚出身的寒门子弟,没有任何力量与长安城的贵人们抗衡。

既然如此,便去一见。如果想要拉拢他的人可靠,那他就此依附,也未尝不可。

然而宋婴行礼之后抬头,竟看见了一身男装的贵族女子,眉眼明艳,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

宋婴悚然一惊,拱手道:“娘子莫怪,小生不知您是……小生这就告退。”

他有些慌乱地往后退,郑嘉禾蹙眉出声:“站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婴踌躇地立在原地:“小生无意攀附,小生……”

郑嘉禾下巴微抬,问他:“为什么见我是个女子,你就要告退了呢?”

宋婴低着头,白净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他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道:“承蒙娘子厚爱,小生家中已有未婚妻……”

郑嘉禾疑惑挑眉:“未婚妻?”

宋婴额上出了一丝汗:“是。”

“你有未婚妻,与我要见你,有什么关系?”郑嘉禾打量着他,突然明白了他为何这般反应,掀唇一笑,“你怕我是看上你了,要让你来我家入赘?”

宋婴:“……”难道不是吗?

长安民风开化,有一些贵族女子行事不羁,在家族跋扈惯了,不爱嫁给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当主妇管理后宅,反而喜欢从历届寒门进士中挑选合心意的,直接带回家做夫婿。

当然,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家族中无子或少子的时候。

郑嘉禾的母亲,就是这样把她父亲带回郑家的。

宋婴估计是这两天被长安贵族女子的热情弄怕了,见到她才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语调悠悠:“你想多了。”

她把一张木牌放在案上,看眼宋婴:“坐下说。”

宋婴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照办。

眼前这女子气势太过强大,一看就不好惹。

他小心翼翼地在案前跪坐,目光落在那木牌上,不禁眼皮一跳。

这是禁中的牌子。

……

杨昪避过长安街上热闹的人群,步入一间茶馆歇脚。

余和小声道:“王爷,奴婢刚刚似乎看见宫里的人了。”

杨昪脚步一顿:“谁?”

“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宦官,名叫薛敬,是薛荣薛公公的养子。奴婢昨日往宫里送东西时,曾见过他。”余和道,“他领着新科探花,应该是往楼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郑嘉禾与宋婴在包厢内说了两刻钟的功夫。似宋婴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最好控制,也最好拉拢。

朝中仍有许多大臣不服她,她正好借着这次春闱,培养几个新贵。

宋婴只是目标之一。

郑嘉禾微微一笑,让薛敬送宋婴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品着杯中剩下的香茗。

突然,房门开了。

郑嘉禾以为是薛敬回来,随口道:“这么快?”

她转头看去,下一瞬,却愣住了。

秦王杨昪立在房门处,目色幽暗,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嘉禾嘴角的笑容收了一些。

杨昪大步走来,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案几上,身体前倾,向她逼近。

“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杨昪声音低沉,“怎么出宫来了?”

郑嘉禾脸色变了变,她稍稍往后挪了下身子,避开他的逼视:“三弟,你僭越了。”

杨昪静默一瞬,换了称呼:“太后为什么不见臣?”

“我不是说了后日晚间设宴为你接风吗?”郑嘉禾轻声说,“你刚回京,总得歇息几日。”

杨昪看着她,放在案上的手握成拳,渐渐用力。

郑嘉禾垂眸看去,缓了调子:“你以为我是故意把你拦在皇城外,羞辱你的吗?”

杨昪道:“若是真心让我休整,便该早些说明。”

而不是等他带着亲随都到皇城外了,再让一个宦官把他拦下来。

郑嘉禾道:“是我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脖颈低垂,鬓边一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目光。

“我本来是要直接见你的。可你知道吗?就在你回来的那天,雪球死了。我抱着虚弱的雪球,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事。或许是下头的人传达指令不清楚,才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杨昪一怔。

雪球是他在她九岁那年,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那时候喜欢极了,小小的孩童,对着比自己更为弱小的生命,有着强烈的呵护欲望。她几乎凡事亲力亲为,哪怕后来……后来她嫁入东宫,也一直将雪球带在身边。

如果雪球没了,她确实是会很伤心。

怪不得他听说昨日朝会时,太后面色有些憔悴。

原来竟不是她装的吗?

杨昪的拳头渐渐松了,五指舒展,搭在案上,一时有些沉默。

“那你呢?”郑嘉禾抬眸看他,“你怪我不见你,觉得我羞辱你。可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偷偷回京,还拿出先帝密旨来压我,你顾及我一个摄政太后的脸面了吗?”

杨昪想起朱继成汇报给他的事。

“我以为你如今大权在握,就算我不说,也早该发现我带人回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早该发现?”郑嘉禾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笑了一下,“我只不过顶着太后之名,说话还有点人听罢了,朝中那些大臣,一听说你回来了,心思都活络得很呢。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

杨昪目光扫过包厢内一角的金丝镂空香炉,眼睫微垂。

她说她之前并不知道他要回京。

所以刺杀一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毕竟是皇兄密旨,我不得不遵从。”杨昪低声。

郑嘉禾嘴角轻扯:“你皇兄不信任我,怕我谋害他的儿子,所以让你回京来牵制我呢,我懂。”

她低下头,端起杯盏小啜一口,掩去眸中神色。

其实她当然早就知道他要回京。

可她不能说。

第3章密旨?郑氏阴毒,素有野望。

正在这时,薛敬出现在门口,看见包厢内的场景,愣了一愣,躬身道:“太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没有抬头:“关上门,出去等着。”

不知道刚刚杨昪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闯进来,连门都不关,就在这里质问她。

薛敬应诺。

房间内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杨昪低声唤她:“阿禾。”

一如多年之前,少年男女之间亲密的称呼。

杨昪道:“皇兄不是这个意思。”

郑嘉禾略挑高了一边眉毛,静静看他。

想到先帝密旨上的内容,杨昪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顿了顿,转了话头:“臣昨日让余和送进宫的那些东西,太后看了吗?”

“未曾。”她回答完,又觉得太过简洁,与他解释,“我暂时还用不上那些补品,就让琉璃先帮我收到库房了。”

杨昪道:“是有一幅画,臣闲暇时所作,特意赠与太后。”

“画?”郑嘉禾一怔,旋即露出一丝微笑,“若是秦王的墨宝,那定是不俗。说起来,我也让人把年前得的那副宋老先生的真迹收了,打算送给你呢。明日我会让人送到你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老先生,前朝书画大家,真迹价值千金。

杨昪分不清她是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还是临时想出来应付他的。

毕竟她又戴上了这副温婉端庄的假面,喊他秦王,喊他三弟。

但杨昪依然颔首:“多谢。”

郑嘉禾一手扶着桌案,温声询问:“那我现在可以回宫了吗?”

杨昪神色一变,眸光陡然变得凌厉,向她扫了过去。

她这话,就好像他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将她堵在这里,才害得她不能回宫一样。

杨昪倏地起身,声音有些冷硬:“太后自便,臣这就告退。”

他大步离开,一如来时那样,只再没看郑嘉禾一眼。

过了一会儿,薛敬悄步入内,试探着唤了一声:“太后娘娘……”

郑嘉禾站起来,轻舒了口气,道:“回宫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碰见杨昪完全是个意外,她不想再这般慌乱地应付他了。

看来她下次出宫,身边得多带些人才是。

……

王府内,余和守在演武场外,焦急地走来走去。看见朱继成与刘希武远远过来,忙不迭迎了上去。

“二位大人来了!”

朱继成嗯了一声,问:“王爷在里面?”

“是啊!”余和回头看了眼,道,“昨儿王爷从茶馆回来,就不让人近身了,更没说一句话。今晨起来直接就往演武场去……哎,也不知是怎么了。朱大人,刘大人,要不您二位进去看看?”

刘希武问:“茶馆?王爷可是见了什么人?”

余和犹豫了一下,小心道:“是太后娘娘。”

朱刘二人对视一眼,朱继成道:“王爷怕是心情不爽利,才去演武场发泄。”

刘希武剑眉倒竖,一点就要炸:“太后!这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想质问一句,是不是王爷昨日又被那妖妇变着法儿地折辱了才这样,想起身边同僚之前教训自己的话,又生生忍住了。

朱继成见状叹道:“罢了,刘大人,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瞧刘希武这炮仗模样,别再闯祸了。

余和连忙应道:“好嘞,朱大人这边请。”

演武场内。

杨昪将佩剑扔给亲卫,接过水袋,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几颗水珠顺着他的脖子蜿蜒下来,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晶莹。

他皱了皱眉,将水袋递给随从,看向来人:“有事?”

“是有些玄甲军的安置问题,要请王爷过目。”朱继成顿了一下,问,“听闻王爷心情不大好,可是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杨昪眯了眯眼,轻描淡写,“去书房说吧。”

朱继成应道:“是。”

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自家王爷出了演武场,对上同僚询问的眼神,他轻叹一声,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书房内,几人议完事,正准备告退时,宫里来人了。

是太后派来宣旨的。

然后朱继成就看到自家王爷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面色,再一次凝重起来。

杨昪大步而出,来到正厅,看见来人正是昨日陪郑嘉禾在茶馆的年轻宦官,不觉面色又是一沉。

薛敬弯下腰,朝杨昪行了一礼:“奴婢薛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薛荣薛公公是奴婢的干爹,干爹今日带着太后娘娘的爱犬梳毛去了,因此就换了奴婢来。”

杨昪打量着薛敬白白净净的清秀面孔,淡声开口:“爱犬?”

雪球……不是在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已经没了吗?

薛敬笑道:“是户部侍郎梁大人昨儿下午送进宫里的,跟太后娘娘之前的爱犬长得特别像,太后看着喜欢,就留下了。”

杨昪回忆了一下所谓的梁大人是谁,脑中浮现出一个阿谀逢迎的瘦削男子形象,一时不言。

薛敬打开手中的明黄卷轴,转了话题:“还请王爷接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太后懿旨,无非是些对他、对玄甲军的封赏。

郑嘉禾果然按照她昨日说的,把那副价值千金的画作给他送了过来。

薛敬走后,杨昪立在桌旁,垂目摩挲着明黄卷轴上属于太后的玺印,久久无话。

半晌,他似是想起什么,从一侧的抽屉中摸索片刻,拿出了另一道卷轴。

这是先帝密旨,几乎是与先帝驾崩的消息同时传到北地,让他知晓的。

杨昪将卷轴徐徐展开,那被他看过无数次,已经烂熟于心的文字便在他眼前展现。

是皇兄的字迹,但有些凌乱,看得出来,当初皇兄写下这道旨意时,已经病入膏肓,连笔都拿不稳了。

那时朝政就已经被太后把持了……皇兄趁着她不注意,偷偷写下这封密旨,再盖上印玺,又随旨附了一道密函,让心腹不远千里送到他的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密旨只是让他名正言顺地回京。皇兄的真实意图,写在那封密函里。

——朕余日无多,二子年幼,前朝后宫皆由一妇人把持。郑氏阴毒,素有野望,我大魏江山危矣。

皇兄希望他带兵回来,诛杀郑氏。兴许是为了让他甘心做这种事,皇兄甚至让他将依附于郑嘉禾的刘太妃母子一并诛杀,取而代之。

至于皇兄的大儿子杨照,先云贵妃所生,也是前太子,早就因其母妃卷入谋逆案被废太子位,软禁到王府去了。

……杨昪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密函的那一霎那,心中震惊又难言的心情。

六年前,还是太子的先帝大婚娶妻,是他亲自将她从郑家府宅接出,送入东宫……后来,全长安城都在传,太子与太子妃感情和睦、举案齐眉。

三年前先帝登基,他看到她登上后位,华贵雍容……杨昪自知长安已无他容身之处,因此向先帝奏请离京,远赴边关,三年未归。

远离长安城权势漩涡的杨昪,竟不知何时,皇兄与她,已发展到如此境地。

现在,皇兄死了。

杨昪看着密旨上凌乱潦草的字迹,想到了昨日茶馆之中,年轻太后的纤细身影。

她端庄、优雅,行事之间,其实与多年前已经很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到底还记得他,并将他送予她的雪球一直养在身边。

她是因雪球的事伤心过度才未见他。

她将他们儿时的情谊看得这样重……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杨昪一把抓住桌上的明黄密旨,攥在掌心,揉成了一团。

……

第二天便是太后设宴为秦王接风洗尘的日子。

杨昪上午去了太庙拜见先帝牌位,午时回府休整换衣,下午才带着亲随去往宫城。

杨昪在宫门处翻身下马,取下腰间佩剑,将其交给身后随从,而后带着几名部下亲随,与前来迎他的宦官薛荣进入宫门。

薛荣仍是涂了一脸的白.粉,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弯着腰跟在杨昪身侧,一边走一边装出一副热络姿态。

“太后娘娘早就带着各位大人在太极殿等候了,太后娘娘说了,王爷是护卫大魏的有功之臣,特意叮嘱奴婢们小心伺候,千万不能怠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脚步未停,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薛荣眯了眯眼,暗想这秦王可真够狂妄的,遂不再自讨没趣,也住了口。

转过拐角,便看见前方巍峨耸立的太极殿。

太极殿位处皇宫的正中心位置,历来举行大典,一年一度的大朝会都在此设立,太后带领百官在此接见秦王,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杨昪稍停了停,看见远处几十层的汉白玉阶上,站立的人群,他微微敛目,复又向前走去。

已经有内官小跑着到了玉阶下,俯身跪地,高着嗓子喊:“秦王殿下到——”

郑嘉禾微微一笑,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步下第一层玉阶。

离得最近的几个大臣有些瞠目——

在殿前迎接,已经是极高礼遇了,太后怎么还……下了一层台阶?

不,两层……三层……六层……

已经不知不觉跟着太后下了好几层台阶的大臣们终于停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秦王,也已经踏上玉阶,站在这三十九层玉阶最中央的平地上,抬目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七个台阶。

郑嘉禾唇边含笑,她轻轻垂目,鬓边的发丝滑落下来,触碰上她的侧脸。

柔和的日光下,她看到青年将军的目光与她交错片刻,然后撩袍跪了下去。

“臣杨昪,参见太后。”

第4章燥意?我走的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晚宴设在春秋殿,入夜才开始。

郑嘉禾撇下秦王与一干大臣,先去了承明殿看望小皇帝。

——原本,下午接见秦王,是应该由她带着小皇帝一起的,但小皇帝昨夜里得了风寒,今晨高烧还没退,下午那会儿刚好转些,不好再带出来吹风,于是便作罢。

郑嘉禾进屋的时候,皇帝生母刘太妃正坐在榻边,忧心忡忡地望着沉睡的小皇帝发呆。

听见动静,刘太妃转头一看,立时收敛了面上悲色,垂下头起身行礼:“太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嗯声:“钺儿怎么样了?”

小皇帝名唤杨钺,不知是不是先天不足,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

刘太妃小声道:“先会儿醒了,已经不发热了,太医说再养两天就好了。”

郑嘉禾点点头:“那一会儿的晚宴,他也去不了了?”

说完不等刘太妃回答,郑嘉禾又道:“算了,还是别去了,免得再惊着。”

小皇帝除了体弱,还有些怕生,好几次朝会上闹腾着哭起来,都很让人头疼。次数多了,郑嘉禾就不常带小皇帝去朝会了。兴许是那些大臣同样受不了小皇帝嘹亮的哭声,竟默认了郑嘉禾这种细究起来有些僭越的举动。

——本朝祖制,非常之时,太后可临朝称制,但必须皇帝在场,否则太后发出的召令,就不作数。

但如今这情况又实在特殊,毕竟本朝还从来没出现过年龄这么小的皇帝。

刘太妃当年是从郑嘉禾宫里出去,得了先帝宠幸,才怀上小皇帝的。她向来听从郑嘉禾的吩咐,因此她听了这话,恭顺道:“多谢太后娘娘体谅。”

郑嘉禾面上神情淡淡的,又交代刘太妃几句,让她照顾好小皇帝,便离开了。

耽搁了一圈来到春秋殿,晚宴正当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王杨昪乃是主角,就坐在郑嘉禾左下首的位置。郑嘉禾走上高位的时候,秦王就与一众大臣起身,纷纷向她拜礼。

郑嘉禾唇边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矜持微笑,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让那些大臣们落座,开始歌舞。

她手中捏着一盏碧玉杯,杯中是清澈透亮的酒液。

郑嘉禾目光望着殿中翩翩起舞的美人,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酒杯,视线扫过坐在下首的英武将军,仰头将杯中玉液一饮而尽。

始终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她的杨昪,不禁瞳孔一缩。

……她在未出阁时从不饮酒,一丝一毫的酒味都会被她嫌弃。他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因为前一天晚上喝了太多酒,第二天酒气没散干净,被她发觉了,当时她就捂着鼻子跑开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带着酒气去见她。

……所以,她什么时候学会饮酒的?

杨昪思绪飘忽了一瞬,下一刻,他就察觉到大殿内气氛有些不同。

绣着凤纹的玄色衣角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与之一同的,还有飘散在空中的淡淡香气。

杨昪抬头望去。

尊贵无双、端庄优雅的年轻太后端着酒杯,静立在他案前,一双漆黑的眸温温和和地看他,语调轻缓:“秦王戍边辛苦,我敬你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殿内的乐音不约而同地降低了,舞娘们放缓动作,大臣们也纷纷停止与身边人的交谈,朝两人看过来。

杨昪稍顿了顿,在众人的目光中,起身,举杯,倾身——

一气呵成。

“多谢太后。”杨昪淡淡道。

……

郑嘉禾敬完酒,就离席了。

这种场合,她向来不会待到最后。没有她在场,那些大臣还能自在些,想与谁攀谈,就去找谁。

郑嘉禾新得的狗叫白团儿,与雪球小时候一模一样。负责伺候白团儿的小宦官抱着它迎上来,刚一到郑嘉禾面前,那白团儿就迫不及待地一跳,伸着爪子让郑嘉禾抱。

郑嘉禾接住它,安抚似的摸了摸。

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凉,微风阵阵,琉璃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给郑嘉禾披了一件外袍。

远处传来低沉浑厚的报钟声,主仆正自往前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一声唤:“太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停住脚步,转身望去。

只见一身银色锦袍的秦王殿下,亦同她一样离开宴席,跟了出来。

郑嘉禾一边摸着白团儿雪白的毛发,一边含笑问:“还有什么事吗?”

杨昪注视着她,意识到她的平静,语气笃定:“你知道我会跟出来。”

郑嘉禾一怔,目光落在宫道一侧的八角宫灯上,没有回答。

杨昪走近她,低声问:“我走的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什么?”郑嘉禾诧异地看他一眼,却并没回答,转而道,“你送我的那幅画我看了,画得很好。”

那画上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穿着一身正红宫装,肤色雪白,云鬓金钗。她怀中抱着一只雪白色的狗,正与如今的白团儿、几年前的雪球一模一样。

郑嘉禾对那个场景有印象。那是三年前,她刚刚登上后位的时候。

他画的是她。

杨昪顿了顿,道:“这样的画,在我府中还有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郑嘉禾露出了然的神情,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深意,“那看来秦王在北地这些年,也不曾荒废技艺。”

杨昪微皱了皱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躁意。

她在故意曲解。

杨昪上前一步,抿唇低声:“阿禾——”

白团儿似乎被惊到,突然汪了一声,挥着爪子就朝杨昪抓了过去。

杨昪在边关多年,身形敏捷,自然不可能被它伤到,不过胸前一处,还是被它勾破了一点布料。

杨昪一顿,郑嘉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松开手,白团儿便猛然窜到地上,一溜烟儿跑远了。

——原来白团儿是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宦官连忙去追。

杨昪神色有些难看。

郑嘉禾打量他片刻,面色恢复正常,语调柔和:“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杨昪目光落在她面上,神情有些疑惑。

郑嘉禾看眼身边只剩下的琉璃,解释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刚刚……我可不想你说的那些胡话被传出去。”

杨昪听明白她的意思,不禁一怔。

她已贵为太后,还会怕这些东西?

郑嘉禾垂下眼睫:“前天在茶馆,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她说的是最后,他临走前生气的事。

“我以为你秘密回京,是在防备我,算计我。”郑嘉禾仰头看他,“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从前的一切……才那般对你说话。可我回宫之后,看到那幅画,我就知道了,原来记得过去的不止我一个人。”

杨昪看着她的眼睛,目中有些动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了,”郑嘉禾说,“我被关在宫里这么多年,只有一只雪球陪着我。但雪球也死了,雪球死的那天你正好回京,我就觉得我虽然失去一切,但你回来了。可你突然在茶馆出现,却是在误会我、指责我。”

她说着,眼眶里忍不住涌上了泪花。她连忙别过头,压着声音道:“我当时心中难受,所以态度不好,让你生气了。”

“阿禾……”杨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闷,但疼过之后,又有些爽快,和愉悦,“你没错。那天是我太急切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往上触碰她的胳膊、肩膀,可他到底顾及着礼法,生生忍住。

“所以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发生了什么,让皇兄对她恨恶至此,宁愿让他诛杀刘太妃母子,取而代之,也不愿让她继续做太后?

不弄清楚这些,杨昪心中永远不会平静。

郑嘉禾却后退一步,神色冷淡了些,道:“很重要吗?”

“很重要。”

“那你能告诉我,先帝让你回京做什么吗?”

“……”他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露出失望的神色:“你看,你尚且对我有所保留,又怎么指望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她扶着琉璃的手,脖颈低垂:“不早了,你回去吧。”

杨昪默了默,还想再说什么,刚刚那去追白团儿的小宦官却在这时跑了回来。

“你先回,”杨昪道,“我看着你走。”

郑嘉禾最后看他一眼,算是默认,带着仆从们转身走了。

……

郑嘉禾回到自己居住的蓬莱殿,薛敬正巧急匆匆求见,入殿后行礼道:“娘娘,玄甲军那事儿,审出来了。”

“是谁?”

“永安寺那位。”薛敬道,“那三千玄甲军扮做几个大小商队,一路南下,很少进城不说,通关文书齐全,没有暴露的理儿。那个往京城递消息的,原来是太皇太后的人,这是供状。”

郑嘉禾抬手接过那按了血手印的纸,一目十行扫过去,挑了挑眉:“倒也不算出乎意料。”

去年夏天的时候,先帝病重,云贵妃涉嫌谋反,被赐死,当时的太子杨照被废,如今被关在慎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的皇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为了给先帝与大魏祈福,主动要求去永安寺带发修行,到现在也没回宫。

从那时起,朝政由皇后郑嘉禾一手把持。

说到底,秦王回京这事儿,在他拿出先帝密旨之前,郑嘉禾就知道了。

当时身边这些个心腹,就有劝着她先下手为强的,原因无他,大家都觉得,这么一个有兵权的王爷回京,是来跟她夺权的。

既然他是秘密行动,那她也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弄死他,后面再说他暴毙,这个威胁就彻底解除了。

郑嘉禾却觉得蹊跷。

若要武力夺权,三千人马显然不够。何况她记忆中的杨昪,绝不是粗心大意之人。他敢带着这么点人回京,又一路乔装,要么就不会露出把柄让她发现,要么就是,他有什么别的倚仗。

果然没过两天,他就拿出了先帝密旨。

郑嘉禾盯着手中白纸黑字的供状,觉得有点意思。

太皇太后……那就是先帝的人。

他一边让秦王回京,一边又给她营造出一副秦王要造反的迹象,是想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章歧义?猛然缩回了手

秦王奉旨回京,在接风宴的第二日,于朝会上拿出了先帝密旨。

先帝密旨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说新君年幼,需要朝臣辅佐,因此召秦王以皇叔之名回京摄政,与太后共理国事。

密旨一出,大臣们对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果然嘛。

战功赫赫的秦王在这时候回京,肯定是为了分太后的权的。

太后如今还没到说一不二的地步,这密旨拿出来,她怎么敢不遵从?

至于他们个人的站队,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

大臣们悄悄瞥一眼坐在上首的太后娘娘,又默契地低下头不吭声,打算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然后就听见太后轻笑一声:“好事。秦王乃皇帝亲生叔父,血脉相连,自然会尽心辅佐。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劳秦王了。”

杨昪立在下首,抬目看她一眼,微微躬身:“也要仰仗太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你来我往地恭维几句,又与大臣们议了几件政事,朝会便结束了。

确认秦王的摄政地位,意味着往后的每一件军国大事,都要秦王与太后共同参与决议。郑嘉禾再不能一人独大。

而且……他还有兵权。

郑嘉禾步履匆匆,回蓬莱宫的时候,面色就很不好。

杨昪回京,他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摄政吗?

可历史上,善终的摄政王能有几个?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那他会想更进一步吗?

更关键的是……

她每次与他说话,都要谨慎应对,她摸不清他的目的,自然不敢说错话刺激到他。往后他们二人共理朝政,少不了天天见面,那她小心隐瞒的一切,这三年难以回首的往事……会不会被他发现?

郑嘉禾满心焦灼。

先帝密旨,份量何其重要。她一个女人,又不是皇帝生母,想要从当朝亲王手中夺权,难如登天。

只能让他自己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目视前方,稍定了定神,眸光渐渐清明。

而另一边,杨昪步出大殿,身边已经跟了好几个大臣,他们与他说话寒暄,称赞他在北地的战绩,极力恭维。

杨昪应付几句,一手背在身后,淡淡道:“本王还要去求见太后,各位自便。”

大臣们连连应是。

等杨昪离开后,一人小声开口:“你们说,这秦王殿下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直没有娶妻?”

另一人嘿嘿一笑:“怎么?我听说你有个小女儿还未出嫁,你不会是动了心思吧?”

“随口问问嘛……”那人道,他看着秦王远去的方向,啧叹一声,“也不知道殿下看不看得上。”

……

杨昪由内宦引着步入蓬莱殿的时候,正看到郑嘉禾坐在榻边,陪着榻上的小皇帝玩拨浪鼓。

小皇帝杨钺两岁了,一双眼大大的,皮肤细嫩,唇红齿白,随了杨家人的好相貌。他坐在那儿拨弄着手里的玩具,也不说话,一看就很乖。

他的生母刘太妃陪笑着坐在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躬身行礼:“陛下,太后,太妃。”

刘太妃连忙起身还礼。

郑嘉禾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打招呼:“你来了啊?还没好好看过钺儿吧,正好来瞧瞧。钺儿,这是皇叔。”

杨钺懵懂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向他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郑嘉禾柔声哄道:“叫皇叔。”

“皇……叔……”

杨昪微微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亦陪着小皇帝玩了一会儿,郑嘉禾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他问:“你怎么来了?”

杨昪看她一眼,神情平淡:“是关于玄甲军安置问题,跟你商量一下。”

郑嘉禾一怔,稍稍正色,看向刘太妃道:“先把钺儿带下去吧。”

刘太妃垂首应诺,伸手抱住小皇帝,躬身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道:“我这次回京,一共带了三千亲随,按制,王府卫队不得超出八百人,这剩下的一部分,不知你打算如何安置?”

郑嘉禾问:“你觉得呢?”

杨昪一手搭在案上,静默一瞬。

“这三千人,都是随我在边境出生入死的精锐,你若有意,可将其编入京城六卫。”

这下郑嘉禾有些意外。

三千人虽超出规制,但也不算太多,从前那些有实权的亲王,手底下卫队人数比这更多的都有,皇帝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何况如今是她主政……秦王有先帝密旨在手,他就是领着那三千人不放,郑嘉禾也不能说什么。可他却主动提出编入六卫……那等于是把他的人全都打散了。他刚回京,就这般自断羽翼吗?

郑嘉禾没说话,盯着杨昪的目光有些探究。

杨昪看向她,神色坦然:“我有两个下属,朱继成和刘希武,这支精锐,平日都是由他们管着。你觉得可以的话,就降旨,让他们去六卫报道。”

郑嘉禾眸光微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要接受这三千人马,就要接受他两个亲近的下属。

倒也无妨。反正目前的禁军统领,是她的人,把那两个副将放在眼皮子底下,没什么不好。

郑嘉禾叫来颜慧,低声与她嘱咐了几句。

杨昪侧目瞥过去一眼。这个颜女官,他昨日进宫赴宴时就见过,应该是郑嘉禾当上皇后之后才被提拔上来的。这些天他也听了长安城不少关于郑太后的传言,其中许多事迹,都有着这位颜女官的影子。

郑嘉禾在长安,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心腹集团了。

杨昪思绪不过一瞬。郑嘉禾吩咐完,又看向杨昪,笑道:“将要入夏,我已经让人把清凉殿收拾出来了,往后你要理事议政,召见官员,便可去那里。”

清凉殿四面环水,有匠人精心设计的风轮机巧,能源源不断地往殿内送入清风,盛夏之时,仍凉爽如秋。因此历任皇帝,都会选择在夏季搬入清凉殿。

换句话说,那是皇帝居所。杨昪一个亲王在那里办公,属于僭越。

果然杨昪眉头轻皱,直接拒绝:“不必。”

郑嘉禾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情。

杨昪看向她,初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明白其中关节,他不禁微怒:“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为他想篡位吗?

郑嘉禾嘴唇动了动,垂目看向自己的衣袖,轻声:“我理解错了吗?”

杨昪眉头皱得更深:“钺儿年纪小,我是他的皇叔,皇兄遗诏让我摄政监国,哪里不妥?”

“先帝驾崩之前,已缠绵病榻半年之久,期间一直是我主政。”郑嘉禾道,“后来先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已经与我说明,待他驾崩之后,由钺儿继位,而我以太后之名临朝称制,主揽国政。先帝没有道理再召你回京,为大魏增设一个摄政王。”

“除非……”郑嘉禾看着他,语调轻了下去,“先帝想让你死。”

或者她死。

夫妻六年,郑嘉禾自问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先帝。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到最后的反目成仇,她知道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郑嘉禾猜得出来,秦王杨昪,是他设计用来对付自己的一把刀。

“你与别的亲王不一样,你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在百姓心中威望颇重。如今再增加一个摄政的名头,假以时日,恐怕在天下人心中,就是只知秦王,不知皇帝了。”郑嘉禾往身后的垫子上靠了靠,轻叹一声,“你不想篡位,那你想不得善终吗?”

杨昪目色沉沉:“钺儿还小。”

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一笑:“你是觉得,我把钺儿想得太坏了吗?可人心这东西,最是易变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

郑嘉禾道:“若有那心思,便做到极致,而不是只做一个摄政王,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还要提防着将来有一天兔死狗烹。”

杨昪注视着她的面,眸光来回几遭,他从前就知道她是个特别有主意的人,可他也没想到她会在蓬莱殿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郑嘉禾又道:“若是无意于此,那就从一开始,什么都别碰,把自己摘干净。你如今这个处境,不上不下,才最为磨人。”

杨昪静默几息,低沉着声音问:“那你呢?”

“我?”郑嘉禾一愣,掀起唇角,“我是钺儿的嫡母,钺儿成年之前,由我代为理政,不是最名正言顺的事吗?太后临朝称制,无论是前朝本朝,已有诸多先例。你要担心的事,于我而言,不值一提。”

杨昪想起密函上那句“郑氏阴毒,素有野望”。

他道:“钺儿成年之后呢?”

“自然是让他亲政呀。”郑嘉禾答得很快,又很自然,让人挑不出错处。

郑家人丁凋零。郑嘉禾的父亲是入赘。她祖父曾官拜尚书仆射,可早已致仕,在家中颐养天年,听说现在神志都有点不清楚了。膝下只有郑嘉禾的母亲和她的小舅两个孩子。她母亲年轻时才名远播,是景宗皇帝亲封的华阳县主,然而也在郑嘉禾十四岁那年故去。她的小舅又是个酒囊饭袋,科考数次未中,如今只因着郑嘉禾与她祖父的面子,在工部任一个小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她有野心……

杨昪想,她除了大肆揽权,不还政给小皇帝以外,也做不了什么了。她没有可以倚仗的强势娘家。

既如此,皇兄为何还那般担心?

无论是他还是郑嘉禾,在皇帝年幼时代为掌权,都是不可避免的事。

皇兄的担忧有些多余。

“所以,”杨昪缓缓道,“你想让我放弃摄政。”

郑嘉禾眸光低垂:“我只是提个建议。毕竟你、我、长宁,我们曾经一起在太兴堂念书,那个时候你还知道遮掩锋芒……我不想看着你万劫不复。”

郑嘉禾八岁的时候入宫做了他二皇姐长宁公主的伴读,由此与他、与先帝相识。

长宁是最得景宗皇帝宠爱的公主,她不爱跟其他公主一样学什么女德、女红之类,硬是要跟一群皇子凑在一处,景宗皇帝竟也应了。

兴许也是因此,郑嘉禾得以跟着长宁一起习读四书五经,看地理民生,如今才能以太后之尊,代幼帝执掌天下。

一开始的时候,杨昪的成绩是最好的,得夫子夸赞最多,郑嘉禾与长宁都羡慕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到后来……郑嘉禾十三岁那年,先帝被册为太子之后,杨昪就仿佛突然失去了灵气,成绩垫底,贪图玩乐,弄得当时负责教导他们的钟老太傅,每次见到杨昪,都忍不住叹气。

她知道那时的杨昪,低调是为了求生。

杨昪自幼丧母,母家落败,他若再出尽风头,那时的皇后——如今的太皇太后和先帝岂会容得下他?

她主动提起小时候,让杨昪沉默许久,方哑声开口:“……不必思虑过多。”

殿门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薛敬出现在屏风处,轻声禀道:“太后,清凉殿已经收拾好了。”

郑嘉禾看眼杨昪,嗯声:“我知道了。”

薛敬又悄无声息退下去。

郑嘉禾执起案上的紫砂壶,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水。

“当然,怎么做还是取决于你。”她眸中含笑,声音轻柔,“我总是盼着你能好的。”

杨昪低垂下眼,看见她递过来的杯盏。嫩如葱根的指尖,轻轻地捏着杯沿,对比分明,让他本就躁动难安的心,愈发痒了一些。

“我不会放弃摄政。”杨昪强忍下攥住那只不住在他眼前轻晃的手的冲动,平着声道,“但我会尽量以你的意思为先,阿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亲昵地叫她的乳名,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面上:“只要你……”

只要你安心做一个摄政太后,不要像皇兄密函中所说那样,妄图颠覆大魏江山。

但杨昪没说出口,他伸手接住杯盏,杯壁温热,与他相触的另一头,正是她细嫩白腻的指尖。

郑嘉禾却像被烫到一样,猛然缩回了手。

她别过头,耳根渐渐升起热度。

杨昪看着她的反应,怔愣一瞬,才意识到,刚刚他未尽的话,结合着他的动作,会带来多少歧义。

第6章过往?太后与皇兄关系好吗?

杨昪神色自如地将杯盏递到嘴边,低头轻抿一口,没有解释。

他与皇兄关系一般,当然不可能仅仅因为一道密旨就回京。她若会错意……那刚好,正中下怀。

良久,郑嘉禾轻声开口:“三弟,你回去吧。”

杨昪挑眉看她:“你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垂下眼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昪掀起唇角。

听不懂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不能逼太紧,只需要让她知道,在她心中起一些波澜,就够了。

反正来日方长。

杨昪起身,如来时那样躬身,礼数周全:“臣告退。”

转身离开。

过了会儿,琉璃入内,一边弯腰收拾案上的杯盏,一边道:“娘娘,奴婢刚刚在外面碰见余和了。他给奴婢送东西,奴婢没要。”

郑嘉禾随口问:“送的什么?”

琉璃脸有些红:“是塞北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是他随秦王殿下行军打仗时得的。”

郑嘉禾侧目,打量她几眼:“想收便收,不想收便拒绝,这是你的事。”

琉璃一愣,垂下头道:“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歪在榻上,捋了会儿思绪,待琉璃收拾完毕,正要离开的时候,出声叫住了她。

“你觉得,我与秦王是什么关系?”

琉璃迟疑:“是……”

郑嘉禾道:“直说无妨。”

琉璃头垂得更低:“名义上看,自然是叔嫂关系。但……但奴婢知道,秦王殿下一直喜欢您。而您从前也……也……”

“也是动心了的。”郑嘉禾轻飘飘接过她的话。

琉璃紧张地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郑嘉禾有些疑惑,“有这么明显吗?”

琉璃道:“娘娘您不知道,当年您与先帝成亲当晚……秦王殿下从东宫离开,直接去了春雨楼,烂醉到天明。奴婢也是后来从余和嘴里听说的。不过那时候您已经是太子妃了,与先帝琴瑟和谐……奴婢不敢让您知道,也主动疏远了余和他们。”

“现在就敢让我知道了?”郑嘉禾自言自语,想着杨昪回京后的种种试探,陷入思考。

琉璃却并不知道郑嘉禾的意思,一时脸色发白:“娘娘,您如今是太后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是太后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琉璃躬身告退。

郑嘉禾想着今日杨昪来见她,二人之间的种种试探,轻笑了一声。

他们都不再单纯……深宫六年,早已将她所有的少女情思,消磨得一干二净。而他在边疆三年,见过多少风浪,又岂会始终如一?

就算是如一……他喜欢的,也不过是从前那个与他一起在太兴堂上学,与他嬉笑玩闹的天真少女罢了。

而她老了,心态老了。

郑嘉禾想起先帝看她时那厌恶的眼神,淡淡一哂。

男人总喜欢年轻的、娇憨的、纯真的柔弱女子,比如曾经的云贵妃。先帝将她养在宫外,育有一子,后来接回宫更是万千宠爱,百般呵护。对着郑嘉禾这个皇后时,却骂她心肠歹毒,狡诈多端。

如果杨昪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的人,那他的反应大概也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万幸,他不知道。

不知他看着她脖颈低垂,轻声细语地示弱时,会不会念起过往那个娇俏天真的少女,对她有一丝怜惜?

郑嘉禾不想管那么多。阴谋阳谋,达到目的就行。她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绝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力。

……

永安寺坐落在东城太禺山上,是前朝皇室所建,延续至今,一直是远近闻名的皇家寺院。

宫中那些犯了错的、皇帝驾崩后无子无女的妃嫔,往往都会被送到这里清修。

是日天晴。明镜住持带着几个小沙弥迎上前来,朝着那一身珠光宝气的妇人倾身一礼:“太皇太妃。”

来人是景宗皇帝曾经的宠妃,也是长宁公主的生母。姚姓,为了与当今小皇帝的生母刘太妃做区分,下头的人常唤她姚老太妃。

她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是太后身边的颜慧颜女官。

姚老太妃脚步未曾停留,径直朝院内走去,口中道:“明镜住持不必管我,我是来看太皇太后的。”

明镜低头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姚老太妃远去的背影,轻一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那盘腿坐在蒲团上,正敲着木鱼的女尼转头望去,只一眼,就变了面色,冷声道:“你又来了。”

姚老太妃笑着走上前去,在她身边的蒲团上盘腿坐下:“太皇太后,你这可不够专心啊。既然是为我大魏诵经祈福,怎么我开个门,你就停下来了呢?”

太皇太后把木鱼扔在地上,狠狠地瞪她一眼,咬牙:“滚出去。”

“这就受不了了?”姚老太妃叹气,悠悠道,“当初您把我弄到这永安寺受尽欺辱的时候,也没想过如今咱们会换了位置吧?”

“……你堂堂景宗皇帝的贵妃,如今竟依附于郑氏一个小辈,你这老脸也不嫌臊!”

姚老太妃听她提起郑嘉禾,神色冷淡了些:“不然呢?继续讨好你?起码是她把我从这永安寺接回宫的。她以前是长宁的伴读,她很孝顺我。而你呢?你只会算计我,算计长宁,害得她嫁去那么老远,到今天也没个音信回来!”

景宗在位时,边境骚乱不断。长宁公主是在先帝继位前一年,去往乌兰和亲的。后来先帝登基,秦王自请去北地镇守,曾大败乌兰,打听过长宁公主的下落,但那时才知,长宁公主嫁去没多久,乌兰的老可汗死了,她就失踪了。

姚老太妃每思及此,便觉得肝肠寸断。

“我告诉你,”姚老太妃冷笑一声,“长宁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会放过你,让你轻松地去死。你就给我在这儿好好诵经干活,少做手脚。你以为你那儿子给你留的那些人管用?”

太皇太后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醒,你儿子都死了,是先帝了。你唯一的希望,不就是被关在慎王府的那个孙子吗?可你别忘了,他身上有谋逆的罪名,郑太后随时都可以赐死他。你若不在乎他的命,你就尽管折腾吧。”

“你!”

姚老太妃站起身,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太皇太后怔愣许久,慌忙叫道:“苗姑,苗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快步走来。

“她知道了!郑氏发现了?!”太皇太后紧紧地抓握住苗姑的手,神色有些癫狂。

苗姑低下头:“是……太皇太妃是带着颜女官一起来的,就在刚才,颜女官带着那些官差,把明芳、关平几个都抓走了。”

……

时值正午,日头高悬。

从永安寺离开的姚老太妃所乘马车却坏了。她一手摇着团扇,一手提裙,看着马车上断了的车轴,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新马车还得多久才能到?”

她身侧的女婢低声:“约莫两刻钟……可惜颜女官走的早,要不然娘娘还能与她共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慧来捉了人就走了,是姚老太妃每次来,都喜欢与太皇太后说许多话,刺她一刺,这才耽搁了时间。

最新小说: 何为正义(名侦探柯南毛利小五郎同人) 我却爱上了傻逼? [总攻]甜蜜的梦 哲在你手里 燕云一纸江湖 寄人篱下 黑夜书 黑夜书(四川日记) 被疯狗咬了记得打狂犬疫苗 [总-攻]背景板我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