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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野说:“算了,那么辛苦做什么?”
晚渔说:“这种事情,不怕辛苦的。”
他说的是追人的事情,说得一脸认真,陆观野却开玩笑,说:“这种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不该请我留宿吗?”
晚渔不经逗,脸皮又薄,脸颊连着脖子红了一片,还好戴了口罩,不容易叫人看出来。
晚渔不愿落下风,顺着他的话,问:“我请你留宿,你留不留?虽然只有一张床,但房间很大,我可以睡沙发。”
陆观野干脆道:“不留。”
晚渔笑了,说:“又不是没住过一间。我也不敢做什么。”
陆观野说:“那不一样的。”
陆观野翻旧帐,说:“你半夜跑出去抓人抓虫,跌打损伤,还是做了不少事情。”
晚渔心虚,想起那一只被抓住、又被放走的萤火虫。
陆观野说:“我去前台问一下,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晚渔等在电梯口,远远看他,抱了一点希望,猜如果没有房间,他还愿不愿意跟他挤一间。
晚渔的希望很快落空,陆观野拿到了房卡,随他进电梯,去酒店车库拿行李,然后按了另外的楼层,各自回房间。
陆观野说:“明早我去见朋友,你忙你的,不用再送我。”
晚渔想说没关系,陆观野说:“已经吃不饱饭了,起码要好好睡觉。”
晚渔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但又感觉被关心,很受用,最后说:“好的。晚安。”
第二天,住在隔壁的助理叫他起床,晚渔坐在床上,看到陆观野八点时发信息给他,说他已经退房离开。
晚渔慢慢打字,一句话没打完,接到秦可欣的电话。
秦可欣问他:“昨晚的夜宵好不好吃啊,影帝?”
晚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秦可欣又说:“狗仔把照片发给我,我叫公司帮你压下来了。”
晚渔松了口气,感到后怕,说:“多谢。”
秦可欣说:“不客气。照片发你邮箱了。对方是什么人?什么关系?”
晚渔不说话,秦可欣就叹了口气,说:“当我没问。”
晚渔登陆邮箱,果然看到一个不小的压缩包,打开看,不由得一惊。
照片拍的是餐厅,机位大概在附近高楼,透过玻璃,很清楚地拍到晚渔的脸和陆观野的背影,两人面前各自一个碗,晚渔不动,看着陆观野吃饭,说说笑笑,表情生动。
深夜在酒店吃夜宵,当然也可以说是朋友,但陆观野是晚且舒的班主任,身份敏感,两人之间又不够清白,澄清确实不如彻底压下。
晚渔又说了一遍:“这次多亏你,谢谢秦姐。”
秦可欣说:“我还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按照她的性格,以前是有话直说,不吐不快的,但发生了之前的事,她与晚渔之间有了隔阂,说话就不敢那么直了。
晚渔笑了一下,说:“都这么说了,你有话就说吧。”
秦可欣说:“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期,谈恋爱,风险太大。何况是和男人。”
晚渔问她:“那怎么办?难道只能等退圈再恋爱?”
秦可欣说:“这次被拍到了还能帮你压一压,以后怎么办?”
晚渔说:“我知道了,以后会更加注意。”
秦可欣说:“还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听?”
晚渔笑了,说:“今天怎么尽吊我胃口?卖关子不是你的风格,请讲吧。”
秦可欣说:“你续签,我想办法,帮你去找外国大导演,好不好?我们转型做国际影星,自然就不怕国内舆论了。”
之前也有外国导演发来片约,但大多是配角,不够出彩,秦可欣认为性价比太低。但今非昔比,此次被提名相当于在全球最好的导演面前刷了脸,秦可欣相信他们会有更多机会——如果他续签的话。
晚渔说:“秦姐,我知道你是为我打算,但合约的事,我心意已决,就不要谈了。”
秦可欣自知留不住他,也就这么一提,说:“不论如何,都不要出柜,这几年大众观念趋于保守,你不要做自毁前程的事。”
晚渔说:“知道了,我有数的。”
晚渔说:“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好吧?”
这其实是经纪人本应该做的,但今非昔比,晚渔这么说了,秦可欣当然应下,琢磨着请晚渔往剧组里塞个小偶像,受受熏陶。
挂掉电话,晚渔叹气,又看了一遍照片,叹了口气,把原本打在聊天框里的一字一句删掉,跟陆观野说,长发好惹眼,想剪掉了,好不好?
陆观野这一次回消息很快。
他说,等回上海再剪吧。
晚渔说,干嘛要等。
陆观野说,因为很漂亮,他很喜欢。
晚渔马上改变主意,说,那不剪了。
晚渔心情很好,随便找了个角度,把自拍发给陆观野,问,漂亮吗?喜欢吗?
陆观野回避了问题,只是说,怎么可能不剪,以后演戏,还是要剪的吧。
晚渔说,好啊,那等等,回上海剪。
第23章 一见钟情
晚且舒回国前一天,晚渔终于完成工作,告别了北京的朋友,回上海。
阿姨比他更早一天到家,已经把屋子打扫干净,晚渔看着空空的客厅,一拍脑袋,想起来小狗还在邵梁家,于是给邵梁打电话。
邵梁最近被宋梓谦缠着,十分头疼,立刻说自己工作繁忙,打发宋梓谦把狗送到晚渔家。
过了会儿,大概是宋梓谦走了,邵梁又给晚渔打电话。
晚渔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
邵梁苦笑,说:“不要讽刺我了。”
晚渔说:“形婚,不太好吧?”
邵梁坦然道:“确实,如果他不拦我,我也就凑活凑活结婚了。但看他不高兴,我又想试试了。”
晚渔笑了,说:“怎么这么复杂。”
晚渔突然想起来,把小狗送给宋梓谦,邵梁大概也是有所预谋,但算不到宋梓谦转手把狗送给他。
邵梁说:“是啊。”
邵梁说宋梓谦怕他失恋想不开,最近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劝他老老实实做同性恋,莫要害女人,他已经要烦他了。
但语气里没有一点不耐烦。
邵梁又问晚渔,他们合作的那部电影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能不能给宋梓谦找点活。
晚渔忍笑,说宋梓谦近期约了导演吃饭谈事情,肯定尽快把这件事安排上,请邵总放心。
宋梓谦开车去邵家,再开到晚渔家,绕了一大圈,见到晚渔是两小时之后的事了。
小狗长得超快,邵梁又很会养狗,晚渔看着大了一圈的莎莎,几乎不敢认。
宋梓谦把狗送到,又要走,晚渔叫住他,说:“不吃饭吗?我还想问问你电影的事情呢。”
宋梓谦只说已经备案立项,导演这两天回国,后天一起吃饭,到时聊。
晚渔说:“哎,别走啊。你急什么?”
宋梓谦说:“我不懂剧本、也不懂演戏,你和我要怎么聊电影呢?”
晚渔只能说:“不聊电影,谈谈感情,好吧?”
好说歹说留住了人,晚渔问他和邵梁到底怎么了。
宋梓谦却不提邵梁,跟晚渔说:“Andrew死掉,我其实一直是很难过的。”
晚渔默默,Andrew就是他们那位天妒英才的导演朋友,也是宋梓谦前男友中的一位。
宋梓谦说:“我没有跟别人说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他有一点药物成瘾的问题。”
他说:“但我想,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问题,特别是你们这种艺术工作者。这个药也是正规渠道获得的,问题不大。”
晚渔笑了笑,说:“你对艺术工作者有刻板印象啊。”
宋梓谦说:“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没有分手,如果我再关照他一点,他是不是就不至于那样死掉?”
晚渔感到有些难过,只能劝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不要钻牛角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