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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章(无责彩蛋:顾总被失忆爱人在地铁猥亵后追到公司弄(1 / 2)

('“这不是他的错。”

贺棠的视线越过医疗官,虚虚地落在空中。

“这不是他的错,”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更轻快了些,嘴角也微微上翘,甚至带这些甜蜜的意味,“他只是不知道......”

“他很爱我,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我。”

他被顾迟玉捡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快七岁,而顾迟玉十五岁。

即使他的哥哥,在他眼里高大、强悍,又美丽,像个无所不能的神明,但他毕竟也只有十五岁,是个尚且青涩的少年,也不懂该怎么去照顾一个孩子。

“他对我很温柔,但我知道,他一开始也并没有想照顾我。”顾迟玉对谁都很温柔,尤其在他还很年轻,没有握有什么权势的时候,但即使那时候,他的温柔就已经很有距离感了,他从不和谁来往太过密切,他从不冲动地又满含柔情地许下什么承诺,他不想让别人成为自己的责任。

那个别人,也包括贺棠。

贺棠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大部分的开头都是这样,总要有一个人率先去注视,和追逐。

“我一直缠着他,他想过很多办法,比如让年长的,有孩子的前辈照顾我,让性情柔和,平日更受孩子欢迎的年轻女人照顾我,他甚至试过把我交给陈遥青,我就一直哭,一直闹,他出外勤的时候我一口饭一口水也不肯吃,他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答应照顾我。”

贺棠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某种类似雏鸟情节的东西;可能是当时望过来的一双双利剑一般,翻滚着种种情绪的眼睛里,只有顾迟玉那么纯粹平静;也可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难以捉摸又不可抗拒的命运的指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他如此依恋和信任着顾迟玉,在所有人中只选择他,只需要他。

“他开始照顾我,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贺棠脸上又露出那种甜蜜的微笑,“他不喜欢别人成为他的责任,但一旦成为了,他就会毫不懈怠和推脱,付出自己所有的柔情和真诚。”

医疗官只是沉默地倾听着,不反驳,不评价,也不引导,他曾经试过做出一点引导,暗示顾迟玉并不像贺棠说的那么“完美”,但立刻被暴怒的皇帝陛下打断,最后那场心理治疗不欢而散,贺棠很久没有召见他,这是一种警告。

“但他照顾我也不是全无其他理由,”情绪像潮水一样在贺棠脸上起伏,他露出一点古怪扭曲的笑,“因为我的父母,他和我的父母关系很好。”

也因此更顺其自然地把贺棠当成了需要照顾的弟弟,毕竟是也一直照顾着他的,关系良好的长辈的孩子。

但也因此,当顾迟玉要把他送回皇宫时,他只是抱着哥哥啜泣,却不敢说出真相。

他怎么敢呢,甚至他们之间脆弱稀薄的纽带,都来自那对丢弃他的父母啊。

“他把我交给了我的父母,那是我们感情变化的开始。”变得更亲密,更坚固,他们的世界因此开始交融。

贺棠是这么认为的,他相信疼痛是滋养感情的温床。

“在我回到父母身边半年多之后,他终于发现了,我的父母在虐待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迟玉和先帝后大吵了一架,然后将年幼的贺棠接到了自己身边生活。

那时贺棠因为被长久地冷待、关禁闭,甚至用上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家法”,比在荒星流浪时更怯懦沉默,他紧紧抓着顾迟玉的手,只是不断地流着眼泪。

“对不起,棠棠。”贺棠那么依恋他,信任他,全心全意地把他当成整个世界,被一个可爱幼小,自己亲手拯救照拂过的孩子这样委屈又依赖地注视着时,大概没有人会不动容,顾迟玉也不例外。

他也是那些伤痕、那些密不透风黑暗的间接凶手,但贺棠还是那么充满信任地、依恋又渴望地看着他,怯怯地祈求一点点的关爱。

顾迟玉的心口被某种强烈的酸痛攫住,后悔和歉疚填满了胸膛,他抱着贺棠,郑重地许下承诺:“棠棠,以后跟哥哥住在一起好不好,哥哥会照顾你的。”

只为这一刻,贺棠甚至愿意感谢自己的父母。

他幸福得快要发抖了。

这个专属心理治疗,却更像告解室一样的房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贺棠仿佛在回忆,或是思考,潮水在他脸上起伏,最终定格在幽深的一刻。

医疗官抖擞了一下,他知道要切入正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年轻的皇帝总是这样,他用漫长的甜蜜回忆做导入,不遗余力地称赞夸耀自己的爱人,细数他们的相逢相知,然后终于在某一刻,冷冷地露出蜜糖甜霜之下溃烂的伤口。

“我知道,他其实在更早之前就发现我在受虐待了。”

贺棠神色阴冷,但他仍旧强调道:“这不是他的错,是我,我曾经走上过一条歧路。”

可能是孩童难改的天性,可能是哥哥殷切的期盼,他是试过和父母缓和关系的。

他被抛弃的时间太久,得到的爱却如此稀薄,心智尚且残缺的孩子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滋养独立的自我,他的胸口有一大块空洞,他在夜里长眠时都会孤独地用双臂紧紧环抱自己。

他想要温暖的,柔和的怀抱,他想要充满安全感的家,他想要父母的爱。

这是他走上的歧路。

他开始学着做一个优秀的,听话的孩子,即使被当做见不得光的存在关在地下室,即使父母根本不会主动来看望他,他也毫无怨言。

他甚至尝试过模仿顾迟玉,毕竟哥哥是他见过的,最受自己父母疼爱的孩子了。

其次是他的弟弟,贺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棠不会嫉恨顾迟玉,即使有嫉妒,也远不及对哥哥的爱。

但他真的好嫉妒,好嫉妒贺川。

他们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贺川可以得到父母的爱,为什么他在外流浪的时候,贺川却可以跌跌撞撞地扑进父母的怀里,牙牙喊着妈妈爸爸,然后得到拥抱和亲吻,满怀肯定的赞许。

但因为想缓解和父母的关系,贺棠连这种嫉妒也忍住了,他偷偷跑去见还睡在摇篮里的贺川,努力想表现自己做一个温柔的,值得信赖的兄长——这也是他和顾迟玉学的。

但换来的却是母亲狠狠的一巴掌,女人护在摇篮面前,警惕又厌恶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父亲把他推搡开,他跌倒在地上,听到男人发怒的声音:“谁让他进来的!把他带走,带去禁闭室!”

禁闭室是比地下室更可怕的地方,那里只有密不透风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每天只有送饭菜过来时会有短暂的微光。

贺棠很害怕禁闭室,那让他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可那天他没有哭闹,他视线扫过父母,突然明白了——他们在害怕。

因为抛弃过自己,因为虐待过自己,所以也很自然地认为,这个孩子是憎恨着他们的,靠近贺川,应当也只是为了做出某种报复的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们都知道啊。

贺棠的胸口像有火在烧。

原来他们都知道!

他被关禁闭的时候,只有一个叫阿月的侍女偶尔会偷偷来看他。

阿月是前不久才调到他身边的,一个不算起眼,话也不多的侍女,却很快得到了他的些微信任——这已经很不容易,除了顾迟玉,贺棠不信任任何人。

阿月不会和其他侍仆一样冷待他,嘲笑他,她很冷静,胆子也很大,偶尔会很“僭越”地提示他:“殿下,您可以把这些告诉顾少爷。”

据说顾迟玉的母亲曾经是皇后家的养女,和皇后一起长大,虽然后来和养父母家闹得不太愉快,但和皇后的关系似乎一直很好——不然皇后为什么要这么照顾顾迟玉呢。

只有顾迟玉开口,能改善贺棠的处境。

但贺棠只是沉默地摇头。

他被关禁闭的时候,阿月偷偷来看他,她又开始说一些很大胆的话:“殿下,不要伤心,至少在顾少爷眼里,您比二皇子更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棠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的确因此又生出了无限勇气。

他会坚持到出去。

他好想哥哥啊。

他为了得到父母的关心,做出的最后一件蠢事是,在冬日跳进了冰湖。

那时候追赶在他身后,惊恐大叫的侍女就是阿月。

当他醒来,唯一来看望他,为他担忧,为他难过,抱着他温柔哄劝的,也只有顾迟玉。

他的世界里终于只剩下顾迟玉。

那些抛弃他的人,也被他彻底抛弃。

“其实我知道,阿月是哥哥的人。”贺棠突然道。

顾迟玉和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他很忙,没办法时常看望贺棠,却又忍不住挂心,便安插了一个信得过的侍女照顾贺棠,并给他传递贺棠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不想让贺棠觉得自己在监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很敏感的,他想。

“其实我什么都不介意...”贺棠轻声喃喃。

他早就知道阿月是哥哥的人,就像他早就知道,哥哥只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把他接走的契机。

也是一个可以彻底斩断他和父母羁绊的契机。

直到他在冬日跳下冰湖。

阿月是哥哥的人,她迅速跳下湖救出了贺棠,而顾迟玉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但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先帝后,他其实有办法的,他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可以劝先帝后前来探望,让贺棠一醒来就看到自己的父母在床榻边陪伴。

但顾迟玉没有这么做。

他一边安排医疗官去救治贺棠,一边又理智得近乎冷酷地想: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棠棠应当不会再期盼父母的爱了,而皇帝和皇后也没有脸面拒绝他了。

这是他的错,是因为他走了歧路,他愚蠢地、可笑地期待着父母的爱,他把投注在哥哥身上的视线分了一部分到父母身上,所以顾迟玉只能默默地忍耐和等待,等待这个孩子愿意全心全意去到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张开羽翼把贺棠整个保护进去,而不会在后面两个家庭的不断拉扯中,让贺棠越来越痛苦。

“这大概是哥哥第一次尝试控制我,但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我。”

他用了各种办法,摸索和学习,想找到照顾这个他心爱的,可爱的孩子,最好的办法。

而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看贺棠的反应。

“是我的错,”贺棠近乎喋喋不休地忏悔,“是我给了他错误的回应,他才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不过也不算错误吧,”贺棠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当我发现哥哥对我有控制欲时,我真的,太兴奋,太高兴了,这是爱和欲望的象征,这让我觉得,在被哥哥深深地爱着。”

他闭上眼睛,幸福得近乎战栗:“这不是他的错,是我一直在回应他,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被哥哥控制啊。”

贺棠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报应。

他和哥哥,究竟谁把谁变成了一个控制狂,他已经说不清楚,但他如何能妄想,只承担这段扭曲关系中甜蜜幸福的一面呢。

他怎么能忘记,幸福有多深,痛苦也会有同等的战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棠从傍晚等到深夜,当顾迟玉回来时,他近乎感到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你都知道了。”他轻声喃喃。

顾迟玉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愤怒或者质问,正相反,他沉默地走到贺棠面前,半跪下来,脸颊贴着青年的手掌。

贺棠在轻柔的摩挲间感受到些微湿意,他立刻像心脏被烫到一样颤抖起来。

“哥,”他慌乱极了,“哥,你,你怎么了,你先起来...”

顾迟玉怎么能哭呢。

他从未在床榻上生理性的刺激之外,尝到过哥哥的眼泪。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迟玉声音沙哑,似乎也在发抖,“棠棠,我好害怕...”

顾迟玉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贺棠心都要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仓皇地想去拉男人起来:“哥,不要这样。”

顾迟玉的爱意似乎从未这样主动和露骨。

他仍旧半跪着,捧着贺棠的脸亲吻:“棠棠,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

两瓣发凉的嘴唇贴在一起摩挲。

“我爱你,我爱你...”

他几乎哀求地道:“棠棠,别让我失去你,好吗?”

贺棠神色迷乱,他几乎就要点头了。

仅有的一丝理智拉扯住他:“哥,你在说什么啊...”

顾迟玉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的手在发抖,却坚定地、用力地捧住贺棠的脸:“棠棠,去做记忆手术好不好?”

粘稠的,寂静的,让人心里发冷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棠猛地站起来。

他几乎是在尖叫:“我不去!我不去!!”他猛地喘了口气,胸口的热流烧成烈火,从胸膛烧到头颅,他握紧了拳,声音尖利而语无伦次,“我不会去,绝对不会,你怎么能,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再陪我一个月!你总是这样,你不愿意等我,你不肯听我说什么,我只想要你,你为什么不明白!你又跑过来想要命令我,你听得到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吗?!”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以为自己在大吼,其实是气若游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去!我永远也不会去!我宁愿去死!!”

“那你要我看着你去死吗?!”顾迟玉站起来,他也在发抖。

贺棠说不出话了,他总是这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顾迟玉争辩、抗争。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仰望着哥哥,脆弱的,求救的孩子。

贺棠咯咯地咬着牙齿,眼泪不断流出来。

他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知道向哥哥求救。

没人告诉他,如果哥哥做错了该怎么办。

“我恨你!”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他哭得浑身痉挛,连脸庞都在神经质地抽搐发抖,“我恨你!顾迟玉,我恨死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注定他被哥哥捡回来的时候,就要把自己的生命再还给他。

“你说你不能看我去死,那你就能看着我去做手术吗,你只想要自己安心吗?”他睁大了眼睛,滚落的眼泪都好像带着狰狞的血腥气,“你有想过这对我有多残忍吗?”

“我不要忘记你,我宁愿去死!”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可怕...”

他又开始语无伦次地尖叫:“你根本,你根本就不知道,所有人都爱你,你怎么会懂,我只有你啊,你以为活着是什么很幸福的事吗,我早就想去死了!”他哭吼道,“你当初就不该救我,我早就该死了,不是以前,就是现在!反正他们本来就想把皇位给你不是吗,让我去死,让你踩着我的尸体做皇帝,至少你还能一辈子记住我!”

他什么都没有,他的一切都是顾迟玉给的。

所以当顾迟玉想要收回什么的时候,他也只能像一个崩溃的孩子一样无力地哀哭嚎啕。

“你胡说什么!”顾迟玉大喝一声。

“没有这样的事,棠棠,”他很快又后悔了,放轻了声音,温柔地试图安抚贺棠,“这些都是你的,棠棠,我说过,你是我的骄傲。”

他再度握紧了贺棠的手:“棠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活着,”他的声音柔和又理智,“只要活着,就什么都可以拥有,你现在痛苦,是因为你记得这一切,等你忘了,就不会痛苦了。”

到那时候,痛苦的只会有他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愿意承受。

只要贺棠好好活着。

贺棠流着泪拼命摇头。

顾迟玉便温柔地抱住他:“你太累了,这段时间就在这好好休息好吗。”

冰凉的寒意从尾椎攀上,贺棠浑身发冷,双腿又软得好像踩在棉花上。

他知道,在他做手术之前,哥哥不会放他离开了。

“哥,”他整个人蜷缩在顾迟玉怀里,哭得几乎虚脱,“你别不要我,哥...不要抛下我,求你了,不要抛下我...”

顾迟玉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又在他冰冷的脸颊和嘴唇上落下亲吻。

“棠棠,哥哥永远爱你。”他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迟玉是做好了应对贺棠发疯大闹的准备的。

他心里烦乱得要命,只要一想到贺棠这么痛苦,居然得这样的病,他就觉得喘不过气。

而他甚至没有发现!

他居然,他怎么能没有发现呢。

在这样仿佛窒息的压抑之余,唯独想想贺棠会怎样生气,怎样大叫大闹,而他又该怎么哄着贺棠让他稍微舒服开心一点,成了顾迟玉仅有的一点,扭曲又荒谬的慰藉。

他宁愿看着贺棠生气,至少这样给他的感觉是鲜活的,活生生的。

可贺棠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

脑子里的一切活动都变成了碎片的、不连贯的,因为随时随刻都会有这样一句诘问从某块血肉扎进去,刺得鲜血淋漓,神经挛动。

但皇宫里就像一潭死水。

顾迟玉做好的心理准备,也像一块石头丢进死水,咚的一声,只有他的心被撞得震动。

贺棠没有任何反应,不管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好像彻底屈服了。

“棠棠。”顾迟玉推开门进来,他已经把绝大部分工作都推掉了,只留下少部分必须自己处理的,以及贺棠需要处理的一些工作。

贺棠窝在沙发上,看到顾迟玉回来,他才慢吞吞地坐起来,他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脸色也苍白,只有眼睛像水洗过一样,亮得几乎发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看。

顾迟玉走过去,单膝跪在沙发上,捧着贺棠的脸亲吻,青年的嘴唇血色也很淡,冷冰冰的,好像捂不热一样。

他摩挲着亲了许久,直到那里泛起一点温热的血色,才怜惜地将人放开,神色也温柔:“是不是等久了,之后都不出门了,一直在家里陪着棠棠。”

他把急要的事情都处理掉了。

贺棠闷闷地应了一声,勉强挤出一个笑。

顾迟玉又开始有那种仿佛窒息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见过贺棠很多样子,生气的、撒娇的、委屈的、胡闹的、蛮不讲理的、乖巧可爱的,他也总知道该怎么哄贺棠高兴,但是像如今这样——

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

顾迟玉胸口心脏那块好像疼得麻痹了一下,他轻柔地捧着贺棠的手,想和他多亲近一些:“棠棠,宝贝儿,”疼痛变成了习以为常的麻木,他无措地亲吻对方的指尖,“你生气的话,就告诉我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贺棠能好好活着,他什么都愿意做。

贺棠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好像还有残留的温热触感:“我没有生气。”

他只是觉得很累,一切都好像是抽空的,唯一能支撑他仿若游魂一般在这座宫殿游荡的信念,也只是他依然想把人生最后的时间都留给顾迟玉。

至于他做了记忆手术之后,贺棠并不会考虑那种事。

那已经不是他的人生了。

“哥哥没有错,”他绞着手指,声音很轻,又很用力,“我知道,哥哥也只是太爱我了。”

想让自己爱的人活着,谁能说这是一种错。

只是他真的好痛苦啊。

“反正,反正我也是哥哥捡回来的,”他声音有些发抖,像在努力说服自己,但颤抖却越来越厉害,几乎带了哭腔,“是哥哥救了我,我,我都——”

他的命是顾迟玉给的,所以顾迟玉想对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不想挣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剩这样短暂的,即使掐着手指,也会从指缝儿里流走的时间,他舍不得用来和顾迟玉争吵、冷战、互相折磨。

他完完全全投降了。

“别说了。”顾迟玉突然道。

他把人揉进怀里,像揉着自己的血肉、自己的骨头。

“别说了。”他的声音轻若游丝。

他们在沙发上相拥着躺了许久,贺棠像一个罹患皮肤饥渴和分离焦虑的重度患者,只晚饭时对坐用餐的短暂时光也让他感到难以忍耐的不适。

刚用完晚饭,他就整个人又闷不吭声地扑到顾迟玉身上,像个大型挂件一样。

顾迟玉缀着挂件把晚餐的餐盘和残骸丢到厨用机器人肚子里,然后拖着他难得笨拙地走了几步路,两个人又摔倒在沙发上。

“要不要去床上睡?”顾迟玉把手垫在贺棠脑后,躺下后又亲昵地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贺棠摇了摇头,脸在顾迟玉颈窝里,声音闷闷地:“不想动。”

他余光扫到一眼昏暗的夜色,心里猛地一跳,又咚地坠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过得真快,他想。

不管他怎么一瞬不错地注视着顾迟玉,不管他有多少恐惧和不舍。

时光平等地看待每一秒,无论它对你承载万千悲欢,又或者只是百无聊赖的一瞬。

都是一样的。

贺棠想在沙发上睡,顾迟玉自然也由着他,两个人身体交缠宛若共生植物,一同沉进深夜里。

后半夜,沙发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顾迟玉浅眠,几乎是一下子就醒了,他半闭着眼睛抱紧了贺棠,手掌在他背后不轻不重地拍着,又去揉对方僵直的后颈。

贺棠在做噩梦。

季酌说这也是精神力解离在后期的常见反应,没办法治,只能缓解和安抚,用尽量温和的办法让病人从噩梦里醒过来。

但这次似乎比以往都更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棠身体蜷缩,头颈几乎埋到胸膛里,整个人不住痉挛发抖,顾迟玉按在他的后颈和背上,都能摸到一片粘腻的冷汗。

顾迟玉脑子里晕眩了一下,他想到那些死在睡梦中的患者。

“棠棠?”胸口到气管像被抽空了氧气,顾迟玉感到一种干涩窒息的疼痛,他的声音像是从身体里挤出来的,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在重重捶打着他脑子里的神经,咚,咚,咚。

他快要被自己丢进水里的石头砸死了。

怀里的人猛地一颤,然后攥紧了他的衣襟。

贺棠醒了。

顾迟玉虚脱一样软下去,他的手指还在发抖,但依然竭尽所能地保持平稳,轻轻拍打着贺棠的后背。

贺棠没有说话,他好像不知道他哥哥刚刚经历了怎么恐怖折磨的一刻,只是闷头闷脑地埋在他怀里。

直到那片被攥得发皱的衣襟洇出湿意。

泪水将那块布料浸得越来越湿,直到连胸口都印上潮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棠又开始发抖。

他哭了。

顾迟玉心疼得快麻木了,他抱紧了贺棠,手指一遍遍地,无力地擦拭着泪痕。

“宝贝儿,怎么哭了?”他轻声问。

贺棠不说话,只是哭,他肩膀耸动着,这些日子消瘦下去的身形,让他看着仿佛和当初那个单薄青涩的少年重合了。

他被自己最心爱的哥哥搂抱着,可夜色里只有他湿漉漉的抽噎声。

“告诉哥哥好不好?”顾迟玉吻着他的额头,连声音都小心翼翼的。

贺棠轻轻动了下。

可能是哭累了,抽噎声变成了更轻,但也更可怜的呜咽,只有泪水不断流出,温热,却让顾迟玉的胸口滚烫。

“你不要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沙哑的,低微的抽泣声响起。

顾迟玉像是耳鸣了一下,他恍恍惚惚的,几乎无意识道:“什么?”

贺棠整个人在发抖,包括攥着男人衣襟的手,包括他软绵绵的,带着泣音的声音。

他的整个世界都好像抖得天翻地覆,一股强烈的,尖锐的酸意,从胸腔顶入鼻梁,眼泪把黑暗中顾迟玉的轮廓都搅烂了,他咬着嘴唇,哭得昏天黑地:“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他发病一样浑身痉挛,抖若筛糠,哭得几乎要昏过去:“连你也不要我了!”

薛卷最近心情还不错,尽管他快要失业了。

这年头哪有什么铁饭碗呢,他想,即使找你看病的人是皇帝。

皇帝已经很久没来找他了。

不过薛卷知道,这不是因为他的病快好了,只是因为贺棠不想再浪费时间,他等的人已经回来了,他决定把自己仅有的,剩余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燃烧在那个人身上。

薛卷叉着腰,打量自己闲得无聊之下打扫了三遍的房间,今日天色大好,阳光把一切都照得亮堂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的有点太多,不过等贺棠死了,他应该就能出去了。

这怎么能不值得高兴呢。

不速之客是这时候来的。

来者敲了门便径直走进,礼貌得很有限。

薛卷抬起头,微冷的风吹进来,门扉下压过一道高挑的身影,标志性的长发高马尾在门下一晃,他眨了眨眼,跳动的,仿佛有生命力的一抹浓墨流过他的眼尾。

喜欢扎高马尾的男性美人,这指向性有点太明显了。

薛卷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道:“顾元帅..”

大概是长得太高的缘故,对方看人的视线不自觉微微向下,瑞凤眼的眼尾又上挑,有种微妙的,让人心里一跳的矛盾感。

“薛医生。”顾迟玉主动向他伸出手。

男人没有穿军装,浅色的,剪裁得体的休闲服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不染尘埃的翩翩贵公子,连伸出的手都细腻皎洁,宛如浑然天成的脂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些年帝国很流行复古风潮,帝星光是古地球冷兵器的博物馆就开了十几座。

薛卷觉得顾迟玉很像他看过的一个镇馆之宝——一柄长剑。

他像那柄剑的剑锋,雪白、锋利,即使最淋漓的鲜血淌过,也依旧净若无痕,月光一般皎洁。

“不介意我和您聊聊吧?”顾迟玉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

看来这片月光不喜欢自己,薛卷想。

不过也是,薛卷可以理解,这就是家属思想,特别是将死之人的家属。

顾迟玉率先开始了聊天,自己却又迟迟不开口。

希望他不要像自己对象那样爱絮叨,说话真实掺着幻想,迟迟不进入正题,还不许别人插嘴,一插嘴就破防,薛卷百无聊赖地想。

“你觉得,”顾迟玉迟疑道,他这辈子大概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质疑自己的决定,并向心理医生寻求帮助,“我应该让棠棠做记忆手术吗?”

啊,上过战场的就是不一样,元帅大人说话直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卷用舌头抵了抵上颚,就是太腻歪了,还棠棠,啧。

顾迟玉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间的这点小出格,他轻微地皱了下眉——他往常并不会这样,为了贺棠的个人形象和名誉,他在外向来保持对一个皇帝应有的礼节和尊重,有距离感的那种。

大概是最近太过心力交瘁。

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是求教似的看着薛卷。

心理医生不会直接说对或不对,所以薛卷道:“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依照他对顾迟玉的了解,当然主要是靠贺棠提供的信息——对方会产生这种自我质疑,绝对是堪称罕见的事情。

“我没有想到,”顾迟玉皱起眉,“我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

这么激烈,这么——他几乎是心惊肉跳的想到那两个字:绝望。

他没有办法再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贺棠的“不好”完全摊在他面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到贺棠闪着泪珠的眼睛,夜里蜷缩成一团,不断在噩梦中惊醒的身影,还有那句很轻的,你不要我了。

“您在做决定的时候没有预想到过这些吗?”

薛卷脑子里有些发热,不像是生气或者激动,或许是面对病人时都会有的触动吗,他对贺棠有时也会这样,只是今天的情绪更饱胀一些。

顾迟玉轻轻地动了一下眉毛,他敏锐地在面前这个年轻的心理医生身上察觉到了某种带有攻击性的情绪,不过他不确定这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心理医生的通病——毕竟季酌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我考虑过。”顾迟玉没有太在意这些,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平静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他因身负迷茫而来,却好像没有打算向任何人寻求帮助。

“但我以为结果是好的,那就值得。”贺棠现在痛苦只是短暂的,等他忘了这一切,他还会有更长更好的一生,这时候的痛苦就像恒河里的一粒沙。

“我看过很多病例,记忆手术后选择自杀的患者有接近一半是因为无法逃离战争环境,”允许做此手术的基本都是上过前线的军人。他们失去战争留下的创伤记忆,但战争并没有结束,他们的生活在何处,何处都在讨论战争,今日是哪个星球沦陷?昨日哪些士兵战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安与迷茫。这些本就因战争而受到创伤的军人,即使无法恢复记忆,但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们看到的,他们听到的,每个人都在讨论的,依然是让他们曾经饱受折磨的事物。

“他们的精神和身体在这种环境下更容易失衡溃败,但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我看过最新一期患者的病情追踪,比起战争最白热化的时期,他们的康复效率和效果都有明显的提升。”这些话他早就反复考虑过无数回,以至于说的没有一丝犹疑,“等陛下完成手术,我会自请调离帝星,减少或者杜绝和他的接触,这样应该可以改善他手术后恢复情况。”

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想这些,白天在想,夜里在想,就连注视着贺棠的时候也在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仔细地,一遍一遍地推算勾画着每一步,试图找出那条最完美的路。

能让他的宝贝平安幸福。

“即使,”顾迟玉加重了咬音,“即使有那么些微的可能,他在手术后依旧很痛苦,痛苦到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也可以在那个时候再——”

顾迟玉没有说下去,他没有办法说出这两个字。

“我只是希望能够多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顾迟玉压下胸口的窒息感,他认真地,甚至有些恳切地看着薛卷,“我想的不对吗?”

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薛卷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他终于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一点迷茫和恐惧。

但其实没有错。

顾迟玉是他见过最好,也最难沟通的病人家属,他竭尽所能地在选择一条他认为的,对贺棠最好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也是他最残忍的地方。

“您看过陛下的就诊记录了,对吧?”薛卷突然道。

顾迟玉很坦然:“是的。”

“我能明白您的急切,”薛卷把手里的记录单翻到最后一页,也是顾迟玉回来的第一天,贺棠找他问诊的最后一天,“任谁一回来就发现自己的爱人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都会无法接受的。”

顾迟玉眼睛一颤,整张脸都绷紧了。

“哦说错了,您发现的时候,陛下应该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

精神力的稳定值是可观测,可数据化的,依照贺棠的解离情况,他何时会彻底崩溃失控,陷入精神力崩散的癫狂状态,然后在睡梦中精神力自杀,是可以大致预估的。

“我很好奇,陛下真的完全没有跟您透漏过一点吗?”

只消看顾迟玉一眼,薛卷就知道,贺棠绝对玩不过他。

而那位情绪反复、脆弱易怒、爱走极端的年轻皇帝,在发现自己无法掌控面前的爱人时,会不会无意识地拿出自己的伤痛来乞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卷觉得一定会的,毕竟到现在贺棠身上还残留着他曾经为顾迟玉自残的伤痕。

顾迟玉伸手按了按眉心。

他眼前好像晕眩了一下。

他想到了,是有的,贺棠不止一次哀求过他,多陪他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个月。

只要一个月就好。

“看来是有的,”薛卷看着他的神色,“但您没有放在心上。”

顾迟玉放下手,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得发疼,他平静地看着薛卷,逼迫自己硬下心肠:“如果我当时答应他,那么一切都晚了。”

他宁愿自己没有答应贺棠。

“如果您是这么想的,”薛卷合起本子,“那么其实这个手术做与不做,对您而言都没有差别。”

顾迟玉眉心一跳:“你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卷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一开始他很抗拒来做贺棠的医疗官。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出身帝国最好的医学院,有着本该光明灿烂的未来,只是因为皇帝需要一个刚毕业的,没有家人牵挂,便于控制的心理医生,他就被送到了这里。

两年多的时间,他都没能自由自在地在外行走过。

他每一天,都在想着出去。

而他唯一的病人,脾气暴躁、自说自话、不遵医嘱、粗鲁傲慢。

糟糕透顶的病人。

他有满肚子的怨气,他光是看到贺棠那张脸就忍不住头痛。

而现在,他终于快要离开这里了。

薛卷眯眼看着窗外灿烂的天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其实从来没有能真的帮到贺棠什么。

就让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贺棠一把吧。

“顾元帅,”他听到自己平和的,甚至略有轻快的声音,真神奇,他终于有机会分析贺棠的病情,却不是对着自己的病人,“您会这么选其实是因为,本质上,您并不相信会有人因为失去另一个人而死亡。”

“您前面说到,想多给陛下一次选择,即使他最后还是无法承载,也可以选择自杀。”

自杀,这个词对顾迟玉来说太遥远,太虚无缥缈了。

“但是陛下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权,自杀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种疾病的结果。您并不相信,一个人的存在,可以成为另一个人抵抗所有痛苦与不幸的支柱。”

或者说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相信,是超脱认知,是顾迟玉这样永远依靠自己,永远只会成为别人的依靠的人,无法想象的。

“您如何看待记忆手术呢,像一本书抽去一页?或是很多页?”薛卷迅速翻动着手里的就诊记录本,“剩下的即使是残缺的,稀薄的,但依旧是一本书。”

“但其实不是的,对陛下而言,抹去关于您的记忆,损坏的不是这本书的任何一页,”他按在书脊上,手指用力,哗啦一声,苍白纸张扑倒在桌上,每一页都写着贺棠的名字,在书桌上凌乱而轻快地翩飞,再落下,分崩离析,“损坏的是这根脊骨。”

“您可以让他去做手术,他甚至可能真的会短暂地好起来,但他很快就会感到困惑,感到不可名状的空洞和绝望,他会想,真奇怪啊,这么多年,我是为什么活下来的,在这样痛苦的,恶心的,没有一点希望的世界里?他再也找不到那个理由,他的精神和身体会更快地,无可挽回地溃败下去,直到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看,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让他在死之前,再多痛苦一遍罢了。”

顾迟玉像个游魂一样回了寝殿。

踏进房间时,他甚至踉跄了一下。

贺棠被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跑过去把人扶住。

“哥,”他大概是一个人的时候又偷偷哭了,说话都带着鼻音,“你怎么了?”

顾迟玉看着他:“我今天去见薛卷了。”

贺棠啊了一声,又低下头,带着点鼻音:“怎么了吗?”

他其实并不介意顾迟玉看他的就诊记录。

他习惯,并且很甘愿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一点隐私,将全数的自己都献上。

隐瞒这件事,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顾迟玉一旦知晓,就一定会逼迫他去做记忆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最后也还是这样了,他总是骗不过哥哥的。

“薛卷问我,让你做手术,到底是为了你好,还是求我自己的安心,”他轻轻摩挲着贺棠的眉眼,“棠棠,你的创伤是因为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弯起嘴角,眼里却含着水雾:“这意味着,如果你死了,是我害死你的。”

“是我把自己的弟弟,自己最爱的人害死了,或许我只是不敢面对这些,才逼你去做手术。”

“他放屁!”贺棠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你怎么能听他胡说八道,”贺棠气得都有些发抖了,他一边恶狠狠地想着早知道就该让薛卷一辈子说不了话,一边又睁大眼睛看着顾迟玉,“哥,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而且我不是,不是因为——”他笨拙地解释着,想说绝对不是顾迟玉害了他,可是他搜索枯肠,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辩解和宽慰。

他突然近乎恐怖地意识到,如果他死了,顾迟玉是真的会永远陷入这样的痛苦之中——他会觉得我是被他害死的。

这个念头让贺棠陡然汗毛直竖。

“哥。”他齿关打架,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清楚,仰头看着顾迟玉时,那双湿润的,充血发红的眼睛,又满是迷茫和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甚至在顾迟玉眼里看到了和他一样的迷茫、恐惧。

还有愧疚、不安、痛苦。

这简直比死亡、比失去所有对哥哥的记忆,还让他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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