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舟砚啧了一声,随便拿了一本。
*
傍晚时分,戴舟砚顶着满头黑人问号去洗了个手,然后点了个外卖,划着微博等外卖送来。
他熟练地切到小号,进了超话。
超话主持人清欲上一次发言就在十五分钟前。
@清欲:
[星星]祁知遇8.18生日预热[星星]
【我从不敢轻易开口,怕爱意泄露】
请各位对生贺产出有兴趣的姐妹们联系@清欲或者@考不上清华因为不喜欢涂答题卡@九磅@十五便士@你还记得他
戴舟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本书的受生日就是几天后了。
这种大型生贺都要@作者,这条微博也不例外,戴舟砚想起了三月和他说过的话,动了动手指转发了微博,并配文:谢谢大家哇
戴舟砚转发完没多久,忽然有一个账号私聊他能不能授权同人文。
戴舟砚自然以为是与生贺相关,他其实不常回复读者私信,因为太多了他回不过来,而且区别对待私联部分读者确实不太好,但他还是回复了,因为他记得这人的ID是你还记得他,也就是在清欲的生贺预热长微博上出现过的ID。
砚沉沉V:【忠于原cp不拆不逆即可,可以ooc。】
你还记得他:【谢谢!沉沉大大您居然回我了!我太高兴了!我要去和姐妹们炫耀!】
戴舟砚眉头一皱,连忙发:【别别别,小可爱你别告诉别人我回你了可以吗?这样不太好你把私信记录清空吧,反正你也知道我同意你去写了。】
那边过了几分钟也不见回复,戴舟砚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于是他说:【不是针对你我也把记录删了吧,我们双向,可以么?】
对方回了几句对不起真的抱歉之后就消失了,戴舟砚删了聊天记录,然后就以为这事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他忙着研究玛丽苏小说没登微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挂在了论坛整整一天了。
这事还是三月告诉他的,他仔细的看了挂他的长微博。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位他的读者写了一篇同人短文,两千个字的小短文里,把他笔下的人物祁知遇和另一位作者笔下的人物拉郎配了。
双方读者震怒,同人文写手却甩出了一段聊天截图,图中顶着他头像的人回了他一句:【可以写,最好是把顾帘加进去,我很喜欢这个攻。】
看到这里戴舟砚简直无语,他连顾帘这个角色都没听过,哪来的他很喜欢这个攻?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联系那位你还记得他,但接着他立刻意识到,这样没用,对方有心要搞他,他去找也是浪费时间。
这时三月问他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戴舟砚实话实话。
三月说替他联系一下另一位当事人的编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作者替他说话。
戴舟砚立刻去查了这位笔名囚雾的作者,发现对方微博基本上不发原创内容,也不会和读者互动,最近一条微博是转发海渠官方的作者大会宣传博,配字还只有转发微博这四个字。
这一瞬间,戴舟砚清晰地意识到,对方不是一个多好热络起来的人,这事恐怕没那么好解决。
从三月说帮他去联系对方已经过去挺久了,到现在也没有回复,看来对方并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也是,自家崽子被人拆了,谁心里都不舒服。
忽然,他听见叮咚一声,屏幕下方的消息栏多了一个红点。
深蓝色的蝴蝶头像是囚雾。
囚雾V:砚沉沉大大,请问这件事需要我帮忙吗?
囚雾V:我是真的囚雾,您可以点进我的主页看一下,如果需要帮助,我随时可以配合。
戴舟砚人傻了。
1230 01:53:07
第3章
小璋!你怎么又偷偷带东西来!在门口都没看见你带!老爷子我一走你还给我偷偷塞房里去了!
听到这句话,青璋整个人吓了一跳,他关上手机,就看见屈爷爷从院子门口走了过来。
微风吹着青璋头顶一根栗色头发翘了起来,他穿着极具少年感的纯白色薄卫衣,黑色工装裤衬得他像个高中生,但他其实已经二十六了。
他笑了笑,说:屈爷爷您怎么都回来啦?巷子口那出戏唱完啦?
屈流水摆摆手,青璋这才注意到屈流水身上青灰色的长袍沾了许多灰尘。
青璋走过去,紧张地问:怎么了?
屈流水一脸无所谓地说:嗨,不是什么大事,摔了一跤而已。
屈爷爷!
瞧你这孩子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屈流水说着往屋里走了过去。
青璋盯着屈流水曾经受过伤的腿看了许久,确认没有事之后才跟了过去。
屈流水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屈流水是他的老师,把他从孤儿院接出来供他吃穿,供他读书。
屋内陈设简单,墙壁上的白漆轻微脱落,原木搭着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屈流水和一位栗色卷发的小孩。
那不是青璋。
但青璋并不在意,他装作没有看见那张照片,对屈流水叮嘱那些新带来的保健品应该怎么吃,等会儿恐怕要下雨,又说下次带他去做个体检。
屈流水就这么听着,在青璋终于快要说完时,屈流水忽然唱了几句京剧戏词,然后笑着问青璋怎么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诶,小璋你接呀
爷爷我不会这些。青璋笑得勉强,浅色的瞳孔渐渐黯淡下来。
诶!怎么会不会呢?教了你小子七八年呢!屈流水笑嘻嘻地拍了拍青璋的肩膀,看着他笑。
解,解君幽梦舞婆娑。
*
晚上的时候真的下雨了,青璋站在路灯底下,手撑着冰冷的柱子,神色黯淡。
他抬起头,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对面的浅蓝色小别墅,二楼的窗子里透出的暖黄色忽然熄灭了,青璋愣了愣,不一会儿他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下。
哪怕他闭上眼,他也能想象出对方的一举一动,那些早已经印在他的脑海里,多少次午夜梦回,他眼前都是那个身影。
戴舟砚戴着浅蓝色的口罩,走到大门口把一袋子垃圾扔了进去,转身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马路对面路灯下站着个人。
晚上八点,暴雨天,马路对面,站着个人?!还不打伞?!这什么鬼?
戴舟砚跑过去,走近了些发现那个人居然还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感到奇怪,下一刻,那人朝他笑了笑,开口:戴老师!真巧啊!
在听见这句话时,戴舟砚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但即使他心里一万个疑惑,他也还是走了过去,把伞分了青璋一半。
在黑色伞被他移过去的同时,他感受到耳后一松,一股凉风袭上了他的脸青璋把他的口罩摘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戴舟砚一针见血,严肃地问。
青璋好像愣了一秒,又好像没有,总之戴舟砚看见对方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容,然后下一刻,他靠了过来,浑身的湿意让戴舟砚没忍住身体抖了一下。
呵,我不知道啊,所以我说真巧。青璋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浸着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但明明已经被瓢泼大雨淋成落汤鸡了。
戴舟砚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格外的烦躁,他不打算再给青璋机会,他冷脸,说:我不管是不是真的巧,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非常讨厌你这样和我说话,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伞给你,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