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阵好笑,在后面喊:东西不要了?
盛野才赶忙掉头来拖行李箱,谭阵已经帮他把行李箱提出来了,回头关上了两道电梯门,转头对盛野说,你要是不关上,下面的客人按电梯,它就动不了。
盛野直点头:懂了懂了,还拍胸脯,铭记在心!
公寓每层楼有三套房,他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开了门,谭阵按开门边的灯,他手里还攥着钥匙,盛野在钥匙发出的锒铛声中打量起眼前不大的公寓,白纱窗帘,复古红木桌,桌上的瓷器,盘里的水果,墙上的画框,还有贴满冰箱贴的小冰箱
客厅还有一个大露台,盛野推开门走出去,能望见整条街的街景。他明明第一次来这里,却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这比住酒店还舒服,我就喜欢这种老公寓!他回头道。
谭阵笑着,将房门钥匙放在门边的红木柜上:我知道。
也曾担心自己初来乍到,在异国他乡,还是陌生的老公寓,会不会睡不着,但那一晚盛野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早上是被楼下一阵走调的歌声吵醒的。
街上不知是谁在卖唱,吉他弹得还算不赖,奈何唱功实在是荒腔走板。谭阵这个时候已经起了,在卧室的阳台上喝咖啡,盛野把头埋在枕头下,发出困苦地呻吟:怎么会这么难听啊
难听归难听,这哥们居然一口气唱了三个钟头没带歇,途中还在不停地说谢谢。吃早饭的时候盛野纳闷,问谭阵:难道是我的问题,伦敦人觉得这样算好听?
谭阵听了一阵:不是你的问题,确实不太好听。
盛野盯着阳光下谭阵完美无瑕的脸,想到什么,噗呲笑出来。
谭阵无奈地放下咖啡杯:又笑什么啊?
我知道为什么唱得这么难听还有这么多人捧场了。盛野说完便心虚地低头喝咖啡。
谭阵蹙了一会儿眉,明白过来,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你内涵我啊?
没有,盛野眉飞色舞,我的意思是,本来我觉得他唱得挺吵的,但我一想,要是在下面唱歌的是你,那岂不是天籁吗?我有什么资格嫌吵呢,我恨不得抱着他亲!
谭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末了站起来,左手端起盘子,右手一抬,盛野连忙往后躲,谭阵只拍了下他的头,丢下一句你赢了,转身去了厨房。
盛野在饭桌上喊:放那儿我来洗吧,亲爱的!
谭阵不知道在干什么,盘子发出咣啷一声。
当天下午,他们去了当地的市政厅,申请结婚的过程和盛野想象中很不一样,甚至要经历审问,他被工作人员单独带进一间小房间,他们问了他你未婚夫的生日你未婚夫的职业你未婚夫的家庭成员,甚至还问了谭阡姐的职业。因为他英文没谭阵好,听得磕磕绊绊,折腾了快一个钟头才搞定,还好没出纰漏,只有在问谭阵的住址时,他起初回答了蓝田郡,工作人员便抬眼狐疑地瞄他,他才醍醐灌顶,立刻报了富山山庄的地址。
出来时谭阵已经在外面坐着等他了,盛野走出来心有余悸地说:我感觉自己像个罪犯。
谭阵起身,笑道:偷心大盗啊。
谭阵哥盛野受不了了,能不能不
好了好了,不撩了。谭阵小声道,像认错的大猫。
离开市政厅时盛野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啊?像几单元几号这样具体的信息,他好像也没和谭阵说过。
谭阵说:你给我申请材料的时候我都看过了啊。
看过就都记住了吗?
谭阵:就稍微记了一下。
盛野沮丧地道:那你怎么不让我也背一背啊
谭阵歉意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个流程。
万一我说错了什么,咱俩结不成婚那可太尴尬了。
谭阵有一会儿没说话,走着走着才又开口:其实我坐外面等你的时候也做好各种准备了。
盛野想起刚从房间出来时,看见谭阵坐在长椅上,弓着背低着头,胳膊肘拄在腿上,手掌一直在轻轻摩挲。
他真的在紧张。
他一把抓起谭阵的手,夸张地揉了揉:还好我没辜负你!Fianc!
两个人相视而笑。
其实被问及那些问题时,虽然听起来有些吃力,但是那声fianc是真的太动听了。
结婚审核还需要公示等待一些时日,两个人便趁这段时间到处走走逛逛,去了白金汉宫,大英博物馆,海德公园,伦敦眼,除了唐人街,好像哪儿都去了。
不管去哪里,走在路上时他们都牵着手,盛野感到自己在被谭阵牵着走,他好像从来不问谭阵去哪里,就这样抵达一处又一处景点,在人群中隐匿自己,像是徜徉世间,一切风景皆是随缘的偶然。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普照,昨天下过雨,路面还有些湿漉漉的,走着走着谭阵停了下来,盛野也跟着停下来,他们停在一条老街道的中央,谭阵看他,笑:你都不问我去哪儿啊?
盛野也笑了笑:去哪儿都成啊。
谭阵看向一旁的店铺,说:那走吧。
盛野跟着他转身走去,才见那是一家老字号的顶级珠宝品牌店。
步入珠宝店,门前的店员迎上来,盛野站在奢华的店内大堂,心怦怦直跳,听谭阵用英文与对方交流了一会儿,然后店员将他们领进里面,片刻后取来了一只红色的小盒子和几份证书,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结婚对戒。
戒指的款式非常简单,铂金指环上只镶了一圈细小的钻石,谭阵从戒指盒中拿出戒指,水晶吊灯的光下,两枚戒指在他手上熠熠生辉,盛野瞥见了戒指内侧刻着的字母,是TZ和SY。
你要不要试试?谭阵转头问他。